钟南冠位于东城北方位。地处三岳之首太北归山巅,地势险要,入山之路也就一条,大约羊肠小道。到了北归山山脚,少时,一些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战士们不禁打起了退堂鼓,若是从山崖上不小心掉了下来定是粉身碎骨,到头尸身都捞不着。
一少年人遥望见不得顶的北归山,高声道:“钟南冠的那些老道儿是如何想着在北归山立碑建门的?倒是奇了!”
一听有人吐槽,原本在肚子生闷气的人也大声骂咧咧了起来。突兀间一人不赞同道:“钟南冠自开派以来就建立在北归山,这说明了钟南冠中人胆识过人功力也不可小。那宝剑怕也不是我等之辈可以觊觎的。”
说话的人浓眉大眼,下颚一小撮黑胡茬,身着青布衣裳,干净整洁,看起来倒有一副道骨仙风的气派。众人依旧吵吵闹闹的,并没有理睬他。其中一人认出了他,抱拳道:“想必阁下便是人称“剑鬼”的洛阳傅一酒傅大侠吧!久闻阁下剑术奇特诡异,不知小生可有幸请傅大侠赐教几招?”
挨得近的人一听“剑鬼”二字就将目光移了过来。傅一酒将男子打量一番,眉清目秀,身材虽然矮了些倒也显得娇小玲珑。傅一酒一脸尴尬道:“在下并不是傅一酒,阁下认错认人了。”
谁知那人不依不饶,上前一步道:“小人并非眼拙,不识得傅大侠的真面目。若阁下不是傅大侠又怎么会有傅大侠的随身佩剑‘青龙剑’呢?”清秀男子一脸狡黠。
傅一酒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呵呵!剑鬼先生也不打算上去麽?”银铃般的笑声引起了众人的观望,刚到的两人也被吸引了,坐在车里的人撩开了车帘也看了过去。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红色劲装,突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头火红色的头发高挽,额前留着一小束的散发。她每一处都点抹了红色,眼睛、指甲、靴子都染了红色,似一堆红色的火焰。
“红蝎子!”
“红蝎子……红……蝎子……”
不少人惊呼了出来。有害怕、有惊喜、有恐惧……
红蝎子善毒、善妒,都传红蝎子妙龄为“蛇蝎美人”,做事心狠手辣,她想得的东西从未失手过。
红蝎子把玩着额前的一缕碎发,语罢对着傅一酒走过去,腰肢扭的恰到好处,别有一般风味。有如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红蝎子在傅一酒两米处停下,环手抱胸,右手捻着左鬓垂下的红发,重复道:“剑鬼先生不打算上钟南冠吗?”不知何时红蝎子的手背上毅然多了一只火红的蝎子,直直的立着它的尾巴,傅一酒的脸色变了变,只听又道:“剑鬼先生若是对流光剑无兴趣又怎地来了这山脚下?”
蝎子就是蝎子,说话都带着刺儿。傅一酒作揖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傅某并不挂怀。久闻流光剑锋利无比气势辉宏,今日一来自是想见一见这传说中的宝剑是否如传说中真实,也好饱饱眼福。”
红蝎子听了掩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如风中摇曳的风铃般清脆,“早听洛阳傅一酒与君离衣乃青梅竹马江湖双侠,今日见了竹马不见青梅,莫非……”红蝎子轻笑着,右手指向傅一酒后面的清秀男子。
一束白影瞬间消逝,地上多了两半蝎子,从中间而破。地上的蝎子轻微的动了两下就再也动不了了。红蝎子再次掩嘴轻笑,不过这次她的手上没有了蝎子。
“剑鬼先生就是剑鬼先生,剑势诡异多变当真名不虚传。”妙龄笑道。
傅一酒面上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抱拳道:“见笑。”
在傅一酒与红蝎子交手的档儿,多多少少有了人走上那条小道。明真瞧了瞧那条穿过云霄的崎岖的阶梯,对车里的七一乌道:“宫主……”
“本宫知晓。”七一乌打断明真的话,放下车帘道。
山脚下的人惊奇的看着从他们面前走过的两人一豹,那豹子走在两名女子的前面,体型奇大,毛皮雪白,堪比矫健的骏马。红蝎子本想施毒一番,可怎奈一股力量包裹着她使她动弹不得,似被人点了定穴一般,可又没人近得她身,被点穴又浑然不知。红蝎子看向傅一酒,只见傅一酒从他身边走过。红蝎子的心底萌生了一股恐意,无生止境,惊了一身汗。
傅一酒走了过去,面对那两位女子,抱拳作揖道:“在下傅一酒,不知两位……”未待傅一酒说完,那头雪白的豹子龇着牙,仇视着傅一酒冲他跳了过去。
“怡宝。”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雪豹停留在原地,它的面前多了四道深深地爪痕。傅一酒的剑出鞘一尺定在了那里。傅一酒目光如炬,在挣扎着什么。
雪豹依旧在那两名女子面前悠闲的走,姿态悠闲。
两个女子,一头雪豹,走过所有人的视线,远离所有人的视线,直至没入云霄。
青龙剑杵在地上,支撑的它的主人,此刻它的主人大口的呼吸着,擦着头上的虚汗,平息着自己的恐意。
傅一酒平息了下来,想着方才那戴面纱的蓝衣女子走过自己身边的话,“你的剑术造诣很高,不出十年你定会是一代剑仙。流光剑本宫势在必得,你若是与我为敌,必败!”
那时自己的处境呢?傅一酒自问。傅一酒四周黑夜漫漫,不见一丝光芒,忽的,面带薄纱身披蓝色羽衣的女子自他身旁而过,峨眉如鲜墨,凤眼狭长。蓝纱的面目看不清,傅一酒见着七一乌眉宇清冷,眼中不见一丝波澜,似深潭又似一湖清水,傅一酒在七一乌的眸中见着了自己,由小变大由远及近,似乎自己不过是他人的掌中肉。
“傅一酒!傅一酒!傅一酒!”清秀男子焦急的推着傅一酒的肩膀。傅一酒麻木的看着那双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被惊醒一般,不可思议道:“离衣?”
清秀男子又惊又喜,连忙道:“是我是我!你方才怎么了?我怎么叫你你就是不理我,面无表情的,莫非是入了魔障?”
魔障?傅一酒全身颤抖了一下,世上真有魔障吗?
傅一酒环视了一番,人已少了许多,看太阳的日头也是过了正午。
“红蝎子呢?”傅一酒问道。
“她已走了,没有上钟南冠。不过我看她走的时候脸色发白很是虚弱,怕是要修养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出来祸害人了。”君离衣将傅一酒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