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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三里屯、站街女和我

当时公司离三里屯很近。

当时我天天加班,不是公司要求的,而是我自己要求自己的。

每天晚上,我去公司旁边的小店,固定地来一瓶啤酒,一个尖椒炒鸡蛋,辣辣的,一碗米饭,吃完晚饭,我就沿着三里屯那个街区走一圈,慢慢走,一圈下来大概40-50分钟左右。

一个酒吧一个酒吧地慢慢看,看看里面的调酒师,看看他们怎么拉客,看看他们的不同定位,有的疯狂,有的安静,有的表演,有的放球赛,都有自己的主打卖点。

还有红男绿女,一个个浓妆艳抹的漂亮女孩,表面上无忧无虑,兴致盎然,他们到底在追求什么?体味什么?

还有酒吧的啤酒,他们卖那么贵,进货价到底是多少,给店员提成是多少,一个三里屯一晚上能够消费多少支克罗娜?为此,我还大概计算过。克罗娜为何只走酒吧渠道?燕京卖得太便宜了,为什么不做一个精致的小瓶给高档酒吧专供啤酒呢?

工作一白天,有些烦乱,走上这么一圈,看看美女,看看繁华,心就平静下来了,外面越繁华,我就越宁静。

繁华需要资本,需要时间、金钱、心情、时间,我没有资本,我需要静下来努力,静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大多数人的一天是分成三个阶段:白天8小时上班,夜里8小时睡觉,其他8小时生活。我的一天也分成三个阶段:白天8小时完成本职工作,晚上8小时加班学习,夜里不到8小时睡觉。

当时三里屯的站街女很多,经常是走着走着,看到一辆破夏利停下来,下来3-4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迅速散开,站好方位,晚上散步时一圈会碰到4-5个搭讪的,有的时候我还问问价,了解一下社会,当然不能搭讪太多,否则肯定会惹火上身,因为他们背后都有组织,组织者就在不远处的某个黑暗角落盯着,搞不好会闹出人命来。闹出人命不是开玩笑,几个月后就发生了一起,据说北京某高校一个男生,因为小姐的事儿就在三里屯路边被捅死了,然后三里屯的繁华一下子暗淡了不少,晚上有警察巡逻,警车停驻,警灯闪烁,站街女人间蒸发!

我当时经常晚上11点多,有时候凌晨1点多,偶尔2点才回家,我租的房子离公司步行6-7分钟,每天晚上回家都会看到三环边上大概20人的红粉军团,齐刷刷的,争奇斗艳,看到辅路上有车过来就冲过去拦车。

这种景象我几乎天天看到,我经常在她们面前4-5米的距离走过,挨个的看看他们,让我沮丧的是她们从来没有一个人拿正眼儿看我!难道觉得我没钱,看我没有开车,看我不帅?总之我很挺不爽,因为这意味着在她们看来我混得不怎么样!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些人虽然可能没有多少文化,但眼睛都是很毒的,像我这种半夜里拎个电脑包,一身疲惫地往家走的人,一眼就知道都是苦命的人,不是他们的客户!出了人命案以后,这些人都没有了,我半夜里往家走的时候,马路上冷冷清清的,很落寞,这让我竟然有些怀念。

当时这些站街女给我最大的动力是,让我意识到谁都不容易,都是年轻女孩,本来都是良家妇女,外形过得去,为了生存天天这么出来站街,还被人控制,赚了钱还要上交。

如果白天在某商场见到她们,你可能还会惊艳,觉得这个女孩不错,但是烟雨繁华的背后往往有是污浊,成功的背后肯定有艰辛,看到孔雀开屏的美丽,也要想到能不能换个角度观看。

现实社会中,尤其是很多年轻人,往往只是羡慕繁华,但又不肯吃苦,其中的关键是不知道人家曾经这么吃苦,因为成功者大都隐藏自己吃过的苦,流过的泪。

当时,我经常想,我有好胳膊好腿,脑子还凑合,还有一技之长,不应该好好努力吗?

所以,对于我的努力,那些陌生的站街女们是有一点儿点儿小功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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