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天下之至柔，①驰骋②天下之至坚。
无有入于无间，③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④及之。
注释
①天下之至柔：在这里指以水、气为代表的最柔弱而却最能滋养万物的东西。至，最。
②驰骋：形容像战马奔腾那样无所阻挡。
③无有入于无间：无有，这里指肉眼不见形状（迹）的东西，如大气、渗入它物中的水气等。无间，指肉眼不见空隙的物质。入于，能渗透于它们的意思。
④希：通“稀”。
意译
天下最柔弱的东西，如水、气及其它们的交融体，却能无所阻挡的穿行渗透于天下最坚硬的物质中去无私的滋养它们。肉眼不见形迹的东西，如大气等，却无私的入于不见间隙的物质中去交替它们，因此我认识到无私奉献的好处。人事上好的身教、无私奉献的好处，天下万物没有能比得上它们的功用的。
智慧解析
如果让我们说出我们认为最柔软的东西，在我们的脑海中能够想到很多。比如棉花、女性的肌肤、丝绸等等，但是我们最容易想到的也许就是水和风。我们常这样比喻一件东西，说它像水一样的柔软，像风一样的轻柔；我们也经常把人们的情感做这样的形容：似水柔情、像风一样多情。我们认为水和风是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它们无处不在，无形无相，它们象征着大道的德行。
水的柔软我们是清楚的，但是水的刚健我们是否看到了呢？当然看到了，要不就不会有水滴石穿这样的成语了。这虽然表明了水的刚健，但那只是一小部分，水还有更大的刚健，比如洪水可以使房倒屋塌，树木被推倒等等。但是我们所说的水是那种看似柔和无为，却能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又无所不能的水，是有质却无形的水，是不需借形式只需借时间来证明存在的水。这样的水是自然而然的，是拥有无限能量的。
风也是柔软的，就柔软而言，它比水表现的更加彻底，也更是大道的本质。水我们还能看见摸到，但是风无形无质，看不见摸不着。也许有人说风能看见也能摸到，清风拂面，不就是摸到了吗？风吹动树叶，从水面划过掀起波纹，不是看见了吗？这些只不过是风的表现形式，是让我们感觉到它存在的一种方式。其实风还有更深刻的方式表现了它的存在和力量，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这些只能呈现它的狂躁，而不能反映它的无为。它的无为表现在，能穿山透地，有力量将坚硬的刚岩石壁变得触手就碎，这是它真正无形胜有形、柔弱胜刚强的体现。
我们讲了水和风，它们给我们树立了无言之行、无为而利的榜样。其实，在这个世间这种无为的柔弱战胜有为的刚强的例子很多很多，之所以能有这样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些柔软的事物侵入到了刚强事物的内部，从里面使它们腐朽变质，使它们失去抵抗力。石头说碎就碎，人说死就死，房子说倒就倒，都是因为这些看不见的柔软东西侵入。刚硬的东西不怕刚硬的东西，它怕的是柔弱的东西，它尤其怕柔弱的东西侵入内部。一头大象能卷动巨木，能使虎豹生寒，但是却对一只小老鼠害怕得要命；人能够战胜猛兽，但对身体内的病菌无可奈何；坚固的大堤可以阻挡洪水的击打，却被小小的蚂蚁毁坏而坍塌。这都是因为内部已经腐朽，已经溃烂，就算再有刚强的外表也没有丝毫用处。
没有领略大道真意的人，是无法知道和看见这些内在因素的，任何一种有形有质、刚健无缝的东西，内部都有无数细小的、柔软的、无形的东西在驰骋，虽然我们肉眼没有看见缝隙，但是不能证明没有缝隙，而且缝隙还大得很。当我们知道了自然无为的真谛，并能自然柔顺地实践，那我们就不需要谆谆不息的教诲了，我们只要无声的示意、无形的动作就可以使我们得到最大的收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