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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开元盛世和马嵬兵乱

唐玄宗李隆基开启了大唐盛世,着实为一代英主,可他在晚年却接连犯下了很多错误,终于导致了马嵬兵变,唐朝由此走上了下坡路。

公元705年武则天死后,中宗李显即位,恢复国号为唐,但是没多久朝政便落在了皇后韦氏的手中,中宗被韦后毒杀后,韦后立了温王李重茂为帝,是为少帝。此时,唐睿宗李旦的第三子李隆基和其姑母太平公主发动了政变,诛杀了韦后。少帝被迫退位,相王李旦即位,李隆基为太子。公元712年8月,睿宗传位给李隆基,自己做了太上皇。李隆基即位,改元先天,是为唐玄宗,又叫唐明皇。不久,太平公主又想发动宫廷政变废掉玄宗,李隆基和郭元振、王毛仲、高力士等人得知消息后,先发制人,赐死了太平公主,诛灭了她的余党,改元开元。从此以后,唐代进入了开元至天宝年间长达40多年的鼎盛阶段,史称“开元盛世”。

唐玄宗善骑射,通音律、历象之学,多才多艺。一次朝堂举行祭祀仪式,当时的金吾将军武懿宗大声训斥侍从护卫,李隆基马上怒目而视,喝道:“这里是我李家的朝堂,你怎么竟敢如此训斥我家的骑士护卫!”弄得武懿宗目瞪口呆,这时李隆基年方七岁。武则天得知后,不但没有责怪李隆基,反而对这个年小志高的小孙子十分喜欢,第二年,李隆基就被封为临淄郡王。李隆基早年英明果断,他深知安定的政局来之不易,所以即位以后,立即拜同州刺史姚崇为相,赋役宽平,刑罚清省,天下富庶。之后,玄宗所用的几个宰相宋、张嘉贞、张说、韩休及张九龄等也都各有开元盛世和马嵬兵乱所长,堪称贤良。玄宗任人唯贤,选用京官中有才识者为地方都督和刺史,以后又在行政、财政、军事诸方面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繁荣。

宰相姚崇办事果断,他最初因为向唐玄宗提出了十条建议而被器重。那十条建议包括勿贪边功、广开言路、奖励正直大臣、勿使皇族专权、勿使宦官专权等,唐玄宗十分欣赏他的建议,基本上都按照他的建议执行了。开元初年,发生了严重的蝗灾,当时在黄河的南北地区灾情都十分严重,蝗虫飞起来遮天蔽日,每到一处寸草不留。姚崇深知如果不能及时消灭蝗虫,不仅会导致经济的重大损失和百姓的灾难,而且关系到国家的稳定。他建议玄宗亲食蝗虫以示灭蝗决心,又亲自指挥、主持了对蝗灾的治理工作,下令各郡县要全力以赴消灭蝗虫,对有功人士进行奖励。在他的大力推动下,蝗灾很快被制止住了。

姚崇之后的宰相是宋,他也很重视对人才的选拔和任用,决不徇私枉法,对自己的亲属还更加严格地要求。一次,他的远房叔叔宋元超在参加吏部的选拔时,对主考官说了自己和宋的特殊关系,希望能予以照顾,被宋得知后,不但没有给他说情,反而特地关照吏部不要给他官做。在大唐帝国蓬勃发展的时候,玄宗的后宫出现了一股不和谐的暗流,武惠妃逐渐得宠,对王皇后的地位产生了威胁。王皇后是玄宗任临淄王时的原配夫人,玄宗诛韦后、灭太平,她都参与其事。她的父王仁皎与同胞兄长王守一都是这几次政治冒险的积极参与者和支持者。这位王皇后生性婉淑贤顺,宫中上下都衷心拥戴。但武惠妃恃着玄宗宠爱,想取而代之。王皇后见武惠妃野心勃勃,就常常劝说玄宗,言多不免有失,渐渐引起了玄宗的反感。后来,王皇后的哥哥王守一竟然劝皇后行厌胜之术,寄希望从旁门左道中谋求生路,此事被武惠妃觉察并向玄宗告发了,玄宗知道后,大为震怒,亲自审问此事,王皇后百口难辩,终于被废为庶人,王守一也被赐死了。不久之后,王皇后就郁郁而终。

此时,对于武惠妃来说,入主中宫已是志在必得。然而,由于她是武则天的侄子恒安王武攸止的女儿,玄宗不愿意冒险激起朝中对武周政治的痛苦回忆,作为一位成熟的政治家,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在立后一事上与朝中的大臣们闹翻脸,所以只是给予了武惠妃相当于皇后的生活礼遇,直到她死时,都没有给她皇后的名分。

玄宗在位45年间,任用的宰相有34人,以姚崇、宋为代表,张说、宇文融、张嘉贞、苏、裴光庭、韩休、萧嵩、裴耀卿和张九龄等均为一时名相。开元十四年,中书令张说因为遭到宇文融等人的弹劾而罢相,张九龄接替他被委任为宰相,张九龄以文学立身,玄宗把他作为张说的后继者,对其才识、文辞非常欣赏,称誉他为“文场之元帅”。张九龄用心政事,耿直无私,具备相当的政治才能。尤为令人称道的是,张九龄断案明察秋毫,处置公允,连囚犯都心服口服,时人谓之“张公口案”。

在张九龄出任中书令时,李林甫也位列宰相。李林甫本是宗室旁支,其曾祖父是高祖李渊的堂弟,这种出身使他在入仕以后得以方便地交结后宫,后来与武惠妃也拉上了关系。由于开元天宝之际国家政治、经济及边疆军事事务繁多,张九龄等文人已很难以应付自如了,慢慢地,玄宗丧失了对他的信任。而李林甫此时在玄宗心中的分量却逐渐加重了。于是没过多久,玄宗就借王元琰贪赃案,罢免了张九龄,口蜜腹剑的李林甫顺利地担任了中书令,公元737年,武惠妃策划了一场夺宫之变,使皇太子李瑛、鄂王瑶、光王琚被废为庶人。不久,玄宗又在京城的东驿赐死了他们三人,一天之中,三位皇子一齐被送上了黄泉路,使朝野上下大为震惊,史称“三庶之祸”。太子李瑛被赐死之后,玄宗为了继承人的事不能最终确定大伤脑筋,寝食不安。他的心腹宦官高力士向他建议“推长而立”,玄宗于是下定决心,在公元738年,立了皇三子忠王为太子,这就是后来的肃宗李亨。

自从确定了新的继承人后,玄宗心情也大有好转,不久以后,他发现了倾国倾城的杨玉环,他不顾一切,使原本是寿王妃的杨玉环进入了道观,赐号“太真”,继而又纳为贵妃,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妃子,另外给儿子寿王娶了韦氏之女为妃。不久,杨贵妃在宫内的礼遇就与当年的武惠妃相等了,她的亲戚杨国忠也被封为了宰相。

这一时期,我们不能不说说我国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据说,唐朝天宝元年,李白漫游了祖国的名山大川,诗名播于海内外。于是玄宗皇帝召他入京城长安。李白本打算借此发挥自己的才能为国效力,哪知玄宗所欣赏和器重的,不过是李白的诗词歌赋,根本不想让李白参与朝政,只封他做了一个翰林院大学士。

时值天宝二年夏天,有一日玄宗皇帝和杨贵妃从华清池沐浴归来,在园中观花赏景,行乐逍遥。玄宗看见眼前名花美人,唯独缺少嘉歌幽曲,于是命人传翰林大学士李白前来朝见。李白由于不能施展才华,十分苦闷,因此常常在长安城中豪饮。这天他又是喝得大醉,接旨的时候仍然是醉态朦胧的。李白似醒非醒的被侍从们拉到园中,玄宗和贵妃看到李白飘然而至,感到饶有风趣。玄宗便说:“今天召你来此,本来是打算让你创作《清平调》三首,看你这般醉状是写不成了。”

李白笑道:“臣斗酒诗百篇,趁酒醉未醒,正好赋诗。”玄宗大喜,立刻命高力士取来纸笔,可是李白却是迟迟不肯动笔。玄宗很奇怪,问他是什么原因,李白说,要高力士磨墨,才会诗兴更浓,高力士虽然心里不服,但为了讨得玄宗欢心,也只有侍候着。李白故意摇头晃脑,手执着毛笔斜看高力士被戏耍,心中十分舒畅,于是一挥而就写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接着,李白又疾书了第二首和第三首。高力士正打算伸过头来看诗,李白冷不防用笔头点了点高力士的脸,高力士十分窝火,但想到李白正是受宠之际,不好发作,便摸着脸狼狈地走开了。李白却又叫住他说:“慢走,快将三首《清平调》呈与皇上!”高力士气得直发抖,但是没有办法。玄宗看过了李白的词后赞不绝口,于是命高力士将它交给梨园谱曲,供贵妃月后舞唱。接着玄宗又命人取来玻璃盏,盛满琼浆玉液,由贵妃娘娘亲自为李白斟酒。李白连饮数杯之后说:“臣李白受吾皇之大恩无以为报,愿吾皇万岁万万岁!”说罢醉卧在地。

玄宗见李白醉成这等模样,十分好笑,就命高力士扶李白回去,可是李白被扶起后又故意倒下,借酒撒疯喊道:“高力士,我的脚热胀难受,快替我把靴子脱了!”高力士火冒三丈,斥李白放肆,可是李白只是不住地叫:“快脱!快脱!”贵妃看得有趣,也在一旁催促高力士脱。高力士不能不依从,恨得咬牙切齿也只有装作欣然领命。

几天之后,李白的《清平调》已谱成新曲。贵妃娘娘边唱边舞,唱到第二首“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之时,贵妃的姐姐虢国夫人和韩国夫人称赞说:“娘娘唱得声情并茂,就是那汉宫赵飞燕也望尘莫及呀!”贵妃喜形于色。可是,高力士记恨着脱靴之事,这时便趁机向贵妃娘娘进谗言道:“李白这狂徒!竟敢用汉宫的淫乱之妃赵飞燕与娘娘您相提并论,岂不罪该万死?”贵妃一想,的确如此,不觉怒火中烧。她想,我待李白恩重于山,他不思图报,反而含沙射影坏我名声,真乃胆大妄为之人。正值此时玄宗来华清宫,想听贵妃吟唱《清平调》新曲。贵妃心情不好,当唱到“可怜飞燕倚新妆”之时猛然停下,泣不成声。玄宗急问:“这是为什么啊?”贵妃才起奏李白含沙射影侮辱她之事,哭啼不休。玄宗宠爱贵妃,于是说道:“爱妃不要难过,朕为你做主!”于是派高力士率御林军到翰林院张旨宣读:“查翰林李白,借酒癫狂,对当今不满,对圣上不恭,作词影射,喻古讽今,兹革去翰林供奉之职,逐出长安。钦此!”

李白慨然长叹,随手摘掉乌纱,扔给高力士,拂袖而去,犹如大鹏挣脱绳索,展翅高飞了。从此他游历大江南北,写下了众多优美的诗篇。

国富民强,海内升平的景象,令玄宗开始陶醉于煌煌帝业的巨大成就感之中,他开始不知收敛,纵情享乐了,大量的民脂民膏、国库收入被浪费。他每年冬天前往临潼骊山温泉宫,常常在那里驻扎一个冬季才回宫,每逢此时,王公大臣都会随行,华清宫侧修起了类似长安城中的王宅院落,会昌县内更是府邸相连。杨贵妃的三个姐姐韩国夫人、虢国夫人和秦国夫人因为美貌,都得到了非常优厚的礼遇。

玄宗时,在东北边疆的心腹大患是奚、契丹“两蕃”,大唐帝国在西北主要是以攻为守政策,在东北主要是防守,安禄山为了赢得玄宗的信任,不惜多次设宴诱骗契丹头领,待契丹头领昏醉之际将他们杀死,把他们的首级送往京师献给玄宗,他的“杰出功绩”被玄宗视为可以保障北方边疆安全的“万里长城”。同时,安禄山利用进京城朝见皇帝的机会,极力讨得杨贵妃的欢心。于是在他刚刚40岁时,便一跃成为平卢军节度使,在此后的十几年中,安禄山飞黄腾达,创造了和平时候边疆将领仕途腾达的神话。在他49岁的时候,就已经身兼三镇节度使,同时兼领平卢、河北转运使、管内度支、营田、采访处置使了,荣耀君宠达到了顶峰。

唐玄宗非常信任安禄山,以至于每当有人向他提及安禄山的不是,玄宗就不高兴。即使他信任的宰相杨国忠和皇太子劝他不要对安禄山如此宠信,玄宗也不放在心上。对那些提醒他安禄山会造反的人,玄宗甚至将他们送给安禄山去处理。直到安禄山都已经起兵叛乱了,玄宗还把认为安禄山会造反的人治罪。

安禄山发动叛乱之后,被挡在潼关,潼关是京城长安的门户,那里形势险要,道路狭窄。唐玄宗派大将哥舒翰带领重兵把守,使叛将崔乾在潼关外屯兵半年,都无法打进来。叛军攻不进潼关,但是关里的唐王朝内部却闹起矛盾来。哥舒翰主张坚守潼关以等待时机,大将郭子仪和李光弼也请求引兵北上,攻打安禄山的老巢范阳,建议要潼关守军千万死守,不要出关。可是宰相杨国忠却反对这样做,他害怕哥舒翰打胜了回到长安后,自己的宰相位子会保不住,就在唐玄宗面前说潼关外的叛军已经不堪一击,哥舒翰守在潼关按兵不动,会丧失歼灭叛军的时机。唐玄宗听信了杨国忠的话,接二连三地派使者到潼关,逼哥舒翰带兵出潼关。哥舒翰明知出关没有好处,但是没法违抗圣旨,只好痛哭一场然后带兵出关了。

关外的叛将崔乾早就派精兵埋伏在灵宝西面的山谷里,哥舒翰的二十万大军一出关,就中了埋伏,几乎被叛军打得全军覆没。叛军乘胜打进潼关,哥舒翰也被俘虏了。潼关失守后,从潼关到长安之间的地方官员和守兵,也都纷纷弃城逃走了。

唐玄宗这才感到形势危急,把文武百官召集起来商量,谁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于是杨国忠就劝玄宗逃到蜀地去,唐玄宗只好急忙率臣子及杨贵妃等,在将军陈玄礼和禁卫军护送下离开长安向西逃。他们派了个太监先到沿路各地通知官员们准备接待。不料才到咸阳,派出去的太监和县令都已经逃走了。随行太监好不容易找到当地的百姓,向他们讨了点粮食。

这样走走停停,走到了马嵬驿,随行的禁军将士又饿又累,实在忍不住了,他们认为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奸相杨国忠,于是群情激奋,杀了杨国忠,还把唐玄宗住的驿馆包围了起来。唐玄宗问是怎么回事,才知道士兵们已经杀了杨国忠,玄宗大吃一惊,为了安抚大家,便派高力士找到了将领陈玄礼,陈玄礼说:“杨国忠谋反,贵妃也不能留下来,不然大家都不肯走了。”高力士知道不杀杨贵妃,不能平息兵士的气愤,就劝说道:“贵妃是没有罪的,但是将士们杀了杨国忠,如果留着贵妃,他们不会安心的。希望陛下慎重考虑,将士心安,陛下才安全。”唐玄宗为了保自己的命,只好忍痛叫高力士把杨贵妃带到别的地方,用带子勒死了。将士们听到杨贵妃已经被处死了,这才消了气,撤围回营。

经过这场兵变,唐玄宗受了很大的打击,急急忙忙往成都逃去。而太子李亨率领一部分禁军,从马嵬驿一路收拾残余的队伍北上灵武,被当地的百姓挽留下来主持朝政,就在灵武即位,改元至德,这就是唐肃宗。李隆基率另一部分禁军逃到成都,后来被尊为上皇天帝。至德二年,玄宗由成都返回长安,住在兴庆宫里。安史之乱被郭子仪等老将平定后,宦官李辅国因为有劝肃宗即位的功劳而深受肃宗宠信,他因为出身微贱,常被玄宗身边的人所轻视,便怀恨在心,离间玄宗与肃宗的关系,迫使玄宗迁到了太极宫的甘露殿。

玄宗晚年郁郁寡欢,没多久就去世了。

自肃宗后,唐朝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宦官专权,在这段的日子里,朝廷官员中反对宦官的,大都遭到了打击。而那些依附宦官的朝官,又分成了两个派别,互相倾轧争吵不休,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四十年,历史上把这叫做“朋党之争”。最后,四十多年的朋党之争终于收场了,但是混乱的唐王朝已经每况愈下,难以收拾了。不久,黄巢起义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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