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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黑暗中。死寂。连脚步声也没有。好熟悉的画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记不清楚。前方不远处渐渐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有规律的、有节奏的声音。

秋千。是秋千。吱呀吱呀……吱呀吱呀……什么人在荡呢?

小筱拖者细白的裙裾,探视着向前走去。

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那只秋千就只是自顾自地荡着,却还荡得那么有重力而规矩。小筱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仿佛从一幅油画中挖去了一块儿。到底是什么呢?小筱在眼前细细塑造,妄图找回什么。

秋千突然猛地停了下来,渐渐清晰的黑色背影出现在座板上——一个男人的背影。

“小筱吗?”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千……鹜……?”懵懂中,小筱喃喃地念到。

男人回过头来,露出惯有的灿烂笑容:“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真的是你!”小筱想要冲上前去,脚前却被裙摆一扯,径直扑了下去。尚未倒下便觉得身子一紧,回过神来已经静静趴在他的怀里。

“千鹜。”小筱听着他的心跳,安心地勾起唇延。轻垂眼帘,顺长的睫毛下隐隐泛出露珠般的光华。

感受到胸口浸下的液体,沈千鹜一怔,这感觉……熟悉而又那么让人伤心。

“小筱……”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小筱的肩,深深吁了口气,轻松地笑道,“再忍耐忍耐,已经快要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来接你了。”

小筱心中一颤,不知为何此时听到这话却并不如当初听到的时候开心。反倒隐隐有些害怕。

“是……什么准备。”她不禁追问道。

“不要担心,你只要安心等待就好。”

“我不能知道么?”小筱直身离开他的怀抱,凝视着他的眼中闪烁出一抹异样的光芒。

“……”

“你打算怎样呢?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瞒着我呢?”小筱推开正张臂想重新拥她入怀的沈千鹜,退步道。

沈千鹜看着她抵触的反应,不由得皱起眉头。默然许久,他说:“小筱,你幸福么?”

“幸福?”小筱在心中暗暗掂量。

我幸福么?幸福这个词对于我来说多么的遥远。到底什么才算是幸福呢?唯一能想到的答案似乎只有和爸爸、妈妈、哥哥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了,然而这些却都成了过眼云烟。追不回来也找不到了,甚至像是自己亲手打破了这份幸福。那么我还有幸福的权力么?

“你不幸福。”沈千鹜看着不发一言的她,摇头道,“只要圣月还存在,你就无法幸福。”

“圣月……”小筱闭目仰头,突然轻笑到,“是呢!仿佛永世的羁绊一样。”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种种姻缘、种种错误,无形之中似乎都被圣月系在了一起。这个宏大的城池,到底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呢?

“我希望你幸福。”沈千鹜紧扣住她的双肩,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所以我要为你斩断这个羁绊。”

“斩断?”小筱蓦地睁开眼。

“嗯,我要让圣月消失。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怎么能够?”

“你难道没有发现圣月的存在已经成了一种多余么?”沈千鹜松开她的肩膀,背过身去,“经历了几千年的严重封闭,血缘在近亲的糜烂中不断恶化,大多数居民早已毫无灵力可言,却还沉迷在圣月索鲁用结界和‘被选出来’的名义所缔造的殊荣感之中,安然维护着这份衰败景象。而这样一种多余,竟还在阻挠着你,羁绊着你。绝对不能饶恕!”

因为,我发誓来生一定要让你幸福。

小筱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头倒了几番滋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走上前去,从背后缓缓缓住他健硕的腰肢,轻声道:“谢谢你,千鹜。”

沈千鹜松开紧握的拳,抬手覆上她细嫩的玉指,不经意间展开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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