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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小筱幽幽地睁开眼,余光中,月夜幽兰在月光下静静地泛出蓝光,扩散出一种特有的清丽气息。但这一次,小筱没有转头看它。她只是默默地在心中沉思着,思考着很多事情。

让圣月消失么?多么残忍而又困难的一件事情呀!这会让多少人失去幸福?

小筱想起学园祭上大人和小孩们脸上欢愉的笑容,想象着圣月消失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会变成怎样呢?

若是以前,或许她还会告诉他“牺牲他人的幸福所得来的幸福不算幸福”,这句话她并非没有想到;若是以前,或许就会这样阻止他了。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办不到了。牺牲了爸爸、妈妈、哥哥和夏家百余口人的幸福而得来的这些幸福又能算是幸福么?也许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早已没有幸福可言了吧?所以,她再也不想费尽心力地保护它了。她不清高,也不伟大,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会痛苦、会挣扎、会疲倦的人。当痛苦挣扎都过去了的时候,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正如曾见到过的一句话“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毒蛇,在舒适中不见天日,却会在困苦的时候爬出来。”难道自己的心早已被毒蛇爬满了么?

突然一段模糊的梦呓打断了小筱的思路。小筱偏过头,正看见杜珊琳嘴角犹带着笑意的睡容,轻笑。

这个孩子,还是那么让人心疼。回去了一趟,印解开了,也终于知道当时她被选进来的原因了。因为这里有一个等着她的人、一个她等着的人和一份他们等待了千年的幸福,属于芽儿和西纳的幸福。

原来这里还有一份值得保护的幸福呢!一时间,小筱竟觉得有些欣慰。仿佛恶毒的心情遇上了解毒剂,一瞬间得到了舒缓。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悄然而至,小筱感到一股浓烈的困意扑面而来,终于重新闭上了双眼……

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空气依然如往常一样清新,在阳光中轻舞的飞尘依然自在,杜珊琳的笑容也依旧那么可爱。

“小筱,早!”第一次发现杜珊琳的嗓门还真是挺大的。

小筱微笑着支起身,“小琳,早。”

杜珊琳顿了顿,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课本,转身一头栽进小筱怀中,将头闷在她的身体里,深深一吸。

小筱微微一怔,便见她抬起那张可爱的小脸,带着眼中的雾色笑到:“是小筱的味道。真真实实、如假包换的小筱!”

“傻丫头。”小筱不禁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还没睡醒么?”

杜珊琳猛地摆摆头,微赧地笑道:“从学园祭以后,小筱就变得忽近忽远起来。每每觉得可以安心跟你说早安的时候,你却又离开了。一切都好不真实,像幻影一般。看到你躺在沈家的床上,好害怕你会那样一睡不醒了。”

小筱心头一颤,随即浅笑到:“对不起,小琳。总是让你担心。”

“我真的好自私,自从有了枫坛,就总是自顾自地沉浸在幸福之中,从来不管小筱的感受和安危。我……”

“小琳。”小筱不忍地捧起她娇俏的脸,心疼道:“你爱他是么?”

杜珊琳懵懂地点点被她捧在手心的头。

“很爱很爱,对么?”

渐渐收起懵懂的神色,她拼命地点点头。

“那就和他一起离开圣月吧。”小筱不知自己为何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但她真的无法忍受这份幸福的消失,仅仅是想象也无法忍受。自己曾经教她坚强地活下去,教她相信对西纳的心意,也曾无欲无求地疼爱她,让她在自己的保护下遗忘那份失去的痛苦、记住那份爱的幸福。如今那份幸福终于悄然而至了,自己却再也保护不了她了。不想再看到他们又在圣月的牵绊中而不得善终。或许这也是自己在这无奈的命运之中所想要保留的一份寄托了吧?

“小筱?”杜珊琳一脸迷惑地望着她,“你在说什么?”

小筱看着她小白兔一般纯真无害的表情,只得幽然笑叹到:“算了,没什么。”

“很怪哟!”杜珊琳直起身,支着下巴大量着她,“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也许是最近状况太多,让小琳很容易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和她的身体状况联系起来。

“没。小琳你今天有课么?”不想再纠缠下去,小筱很快转移了话题。

“有啊。今天你没课对吧?”杜珊琳终于笑着接下了她的话题。

“嗯。”

“又要去泡图书馆?”

“呵呵,没什么其它的事情可以做了。”小筱笑着耸了耸肩。

“不如跟我去旁听吧!”杜珊琳突然拍手道,“天天闷在图书馆会变呆的。今天的课似乎要讲一种圣月特产的名花——水焰花哟!我带你去长长见识!”她调皮地挤挤眼,贼笑着做出“摆明诱惑你”的表情。

“好吧。”小筱无奈地笑了笑,下地顺手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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