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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五次逃跑

资本主义列强在争夺霸权、瓜分世界的斗争中,为了削弱对手,不可避免地要寻找同盟者。1882年,德、奥、意三国由于某种利益关系,达成协议,成立三国同盟。1907年,英、法、俄三国最终成立了“协约国集团”。这样,两个军事集团终于在1907年最后形成了。1914年,欧洲的两大军事集团——同盟国集团和协约国集团的矛盾日趋激化,而由德、奥、意三国组成的同盟国集团更加急于挑起战争。

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在波斯尼亚的首府萨拉热窝,组织了以塞尔维亚为假想敌人的军事演习,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皇储、军人党首领弗兰茨·斐迪南亲自到萨拉热窝,检阅15、16兵团,并指挥演习。奥匈帝国的蓄意挑衅激起塞尔维亚爱国者的极大愤怒。“黑手党”立即拟订袭击斐迪南的计划,6月28日,在萨拉热窝主要街道多处设下埋伏。上午10时左右,斐迪南夫妇在城郊检阅完军事演习后,乘坐敞篷汽车,进入萨拉热窝城内,埋伏在闹市区的黑手党员向他投出了一枚炸弹,炸中汽车后部。斐迪南被弹片擦伤脸皮,他还故作镇静,在市政府略事休息,又继续乘车招摇过市。当车队从市政厅驶往陆军医院时,终于在街口拐角处,被17岁的爱国者普林西比射出的一颗“仇恨的子弹”击中脑袋,立时毙命。他的妻子腹部也挨了一枪,倒在血泊中。

帝国主义立即用萨拉热窝事件作为发动战争的借口。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叫嚷:“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敦促奥匈帝国对塞尔维亚发动战争“不必踟蹰”,千万不要“放过这次如此有利的机会”。奥匈帝国首先发难,对塞尔维亚宣战。协约国集团首先是俄国支持塞尔维亚。沙皇尼古拉二世宣布全国总动员。这样,以德奥为一方,以俄、法、英为一方的世界大战开始了。1914年8月6日,第一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战争从1914年7月起,到1918年11月止,进行了4年又3个多月,战火从欧洲蔓延到亚洲、非洲和美洲,有30多个国家卷入战争,15亿人口受到战争的祸害,战火迅速在欧洲大地蔓延。

图哈切夫斯基刚从军校毕业,就赶上了这场战争。他恋恋不舍地离开母亲,踏上了开往彼得堡的火车。等他乘火车到达彼得堡时,谢苗诺夫团已向前线进发。他昼夜兼程,赶上了正在行进中的部队。他所在的团同第1军的其他部队被派去增援伊万诺夫城下的第4军。这是一场险恶的战争。

在战争中,图哈切夫斯基身先士卒,作战异常勇敢,总是喊着口号冲锋在前,深得士兵的尊敬和爱戴,再加上平时图哈切夫斯基平易近人,时常帮助战士们解决困难,战士们也都跟着图哈切夫斯基勇往直前。1914年9—10月,谢苗诺夫团占领了距克拉科夫不远的维斯拉河右岸的阵地,而德国人的阵地则在左岸较高的地方,很难发现敌人的火力和人员配备情况,这下图哈切夫斯基有点儿着急了。怎么办呢?不了解敌方的火力,就难以制定进攻战略。图哈切夫斯基所在连位于全团的前面,维斯拉河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沙岛。图哈切夫斯基认真思考着,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何不爬上这个沙岛去观察一下德军是怎样设防的呢?拿定主意后,他设法弄到一条小船。一天晚上,他用力把小船推离岸边,然后自己躺在船底,傍晚时分来到岛上。他在岛上待了整整一夜,摸清了敌方情况,拂晓前顺利回到部队,搞到了团里急需的宝贵资料。

在克尔热索茨附近的战斗中,图哈切夫斯基同指挥6连的维谢拉戈中尉一起,率领士兵顶着敌人密集的炮火冲锋。奥地利人跑过桑河并点火烧了木桥,图哈切夫斯基穿过燃烧的木桥冲向对岸,士兵们也勇往直前,他们奋力拼杀,杀得奥地利人狼狈不堪,还夺得了奥地利人的战利品,图哈切夫斯基和维谢拉戈中尉带领士兵回到俄军阵地。当时谁都认为他们不会活着回来了,有的士兵还为他们默默地哀悼。

亲人们从《俄罗斯言论报》上得到了他的消息:“图哈切夫斯基中尉和维谢拉戈中尉炸毁了敌人后方的桥梁,两位英雄的命运尚无音讯。”隔了一段时间又报道说,图哈切夫斯基“失踪了”,亲人们都陷入悲痛之中。后来又突然得到消息说,图哈切夫斯基平安回到俄军阵地。全家人欢呼雀跃,亲人们奔走相告:咱们的图哈切夫斯基还活着,咱们的图哈切夫斯基还活着。母亲彼得罗芙娜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图哈切夫斯基曾参加不少次战役,尤其是在被俘前的半年多时间里,他先后参加的主要战役有:卢布林战役、加里西亚战役、伊万诺夫战役、克拉科夫战役、罗兹战役。在战役中,他总是冲锋在前,奋勇杀敌,多次受到上级领导的表彰。他也因作战勇敢,获得了6枚勋章,从安娜4级勋章到弗拉基米尔4级勋章。然而对图哈切夫斯基来说,各种荣誉并不算什么,不能骄傲自满,更重要的是,他在战役中,通过实地作战,学到了很多宝贵的指挥经验。这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了。

图哈切夫斯基在一战中参加的最后一次战役是东普鲁士冬季战役。1915年初,德国鉴于“施里芬计划”破产,西线陷于阵地战的相持状态,一时难于突破,而东方的沙俄战线辽阔,兵力虚弱,于是决定将作战重心移向东线,先集中兵力打垮俄国,以摆脱两线作战的困境,然后回过头来再对付英法。于是调兵增援东线,使东线德军达到65个师,加上奥匈军队已达100多个师。2月,德军向俄军发动猛攻,俄军大败。这个时候,俄军军需品严重不足,步枪、机枪、火炮、子弹、炮弹极其缺乏,再加上军官们指挥上失误、军事思想的错误、通讯手段等原因,俄军的败局已定。早在1915年1月底,德军便开始在东线调兵遣将,到了9月,德国东线兵力达65个师,连同奥匈军队达107个师,占德奥集团兵力的一半以上。在这次战斗中,德军火炮比俄军占明显优势。1915年2月19日,德军在大口径炮火支援下在洛扎施地区转入反攻,谢苗诺夫团广大将士奋勇阻击敌军,但是由于俄军火力异常强大,阵地还是被突破了,图哈切夫斯基所在的7连也被分割包围,大部分军官阵亡。在连指挥官遇难后,图哈切夫斯基承担起他的重担,指挥官兵们突围。但是由于力量对比悬殊,图哈切夫斯基和几名俄军幸存者最后成了德军俘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图哈切夫斯基的消息,很多人都认为他已战死沙场。团长还命令把图哈切夫斯基与其他阵亡军官的名字登了报纸。图哈切夫斯基一家又陷入了悲痛之中,认为这次他是必死无疑了。他们在家里为图哈切夫斯基祭奠亡灵。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又过了些天,他们竟然接到了图哈切夫斯基从俘虏营寄出的一封信,到这时才知道,图哈切夫斯基居然还活在世上。家里人又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图哈切夫斯基和几名幸存者成为德军俘虏后,被关押在一起。他们时时都在寻找逃跑的打算,只是被看管得特别严密。但是,图哈切夫斯基并没有放弃逃跑的打算,他在等待时机。图哈切夫斯基共有5次逃跑经历,可前几次都失败了,只有第5次才获得成功。第1次是在被押往俘虏营的路上。图哈切夫斯基想借德军放松警惕性的时候悄悄溜掉,但刚逃了不远,即被德军发现,被他们轻松地抓了回来。第2次逃跑也未成功。这次逃跑失败了以后,他被送往巴特—什图耶尔战俘营。这个战俘营是专门为不驯服的被俘军官设立的。设在德国中部的一处森林中,四周高墙林立,墙上还设有铁丝网。俘虏营关押着100多名战俘。其中俄军和法军战俘各半。俘虏营房里黑洞洞的,空气污浊,军官们唉声叹气,何时才能逃离这个黑窟窿?德军哨兵昼夜站岗、巡逻。稍有点动静,他们就机警地竖起耳朵,而且还时常有几只凶猛的狼狗在注视着一切。即使这样,图哈切夫斯基并没有灰心,仍在留意这里的一切,寻找出逃的机会。机会终于来了。他发现每个月俘虏营都要往外面运一次脏衣服,在外面洗好后再运回来。这些衣服装在大木桶里,由一名德国兵护送。图哈切夫斯基动脑筋想了想,别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何不利用一下这个大木桶?如果能逃出去就算幸运。图哈切夫斯基下定决心以后去找他的同伴菲利波夫商量,商量的结果是他俩一起逃走。他们先计算好时间,在拉衣服的车走之前,他俩趁德国兵不注意悄悄地钻进大木桶。就这样,大车载着装着衣服和图哈切夫斯基及菲利波夫的大木桶出了俘虏营。当大车离开俘虏营很长一段距离,并且到了森林深处时,他们从大木桶里爬出来,出其不意、迅速地缴了德国兵的枪。德国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等他反应过来,发出警报,图哈切夫斯基和菲利波夫已不见踪影。在他俩逃走之前,他们在房子里洒满了马合烟,这样德军警犬也帮不了德军的忙。他们在森林里搜索,结果还是败兴而归,但在图哈切夫斯基和菲利波夫利用大木桶逃走后,德军又增加了4个人运送衣服。余下的战俘很难再利用大木桶了,只好另想他法。当时出逃的图哈切夫斯基和菲利波夫拼命地跑,顾不上肚子叫,也顾不得脚痛,只是一个劲地跑,等感觉到有些安全了,才放松些脚步,弄了点儿吃的。然后继续逃跑。这样东奔西跑30来天,终于来到了荷德边境。荷兰在一战期间不参加任何一方的战斗,是中立国家。在德荷边界,他们俩商量了一会儿。为了减少目标,决定分开行动,如果一个被发现了,另一个或许还能侥幸逃脱。当然最好还是两个人都逃到安全的地方。主意一定,他俩迅速行动。菲利波夫运气比较好,没有被发现,他成功地到达中立国家荷兰。而图哈切夫斯基呢,就不那么幸运了,他刚跑了不远,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响声惊动了德军,德军没费太大的工夫就把他抓了回来。这一次图哈切夫斯基被送到英戈尔城堡。这个城堡被认为是专门关押“无法挽救的军官”的。这座城堡位于上巴伐利亚,修建于1827年。一战时,变成了关押被俘的协约国军官的俘虏营。这座城堡警备森严。尤其是第9堡垒,关押的都是被俘虏营的长官认定的最危险分子。这座城堡是一座长形的石头建筑,它一半露在地面,另一半则在地下,即使是白天,牢房里也是幽深昏暗的。堡垒周围有数道铁丝网,而且为了防止犯人出逃,铁丝网外围还有一条深水沟。在这种地方,想要逃跑,可不是容易的事。

图哈切夫斯基刚被押到这个城堡不久,就被长官认定是最危险的分子,于是图哈切夫斯基被押在第9号囚室。正是在这第9号囚室里,图哈切夫斯基结识了未来的法国总统戴高乐。当时的戴高乐还是个不出名的法国低级军官,直到过了几十年以后人们才知道,原来这个法国人就是著名的戴高乐总统。法国人表情严肃,身材高大魁梧,吸引了图哈切夫斯基;而图哈切夫斯基丰富的表情,炯炯有神的、淡蓝色的大眼睛,也吸引了这个法国人。他们两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都喜欢看书,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谈到战争这个问题,两人更是滔滔不绝、各抒己见。他们谈论某次战役的胜败得失,谈论某次战役的战略战术,还探讨在一战中刚刚出现的坦克及其作用。尽管俘虏营中条件极其恶劣,还进行体罚式操练,他们俩却由于兴趣、爱好相投,互相鼓励,从某种程度上起到了精神上的解脱作用。他俩还由于独立的人格、勇敢和不屈不挠的精神赢得了其他战俘的尊重。图哈切夫斯基和法国人一起商量逃跑的办法,但是两人一起逃跑不太容易,戴高乐决定先采取行动,而图哈切夫斯基决定全力帮助他逃离此地。商量好对策后,他们等待着时机。

在德国巴伐利亚的俘虏营里,每天都实行严格的点名制度。这一天早晨,当德国兵念到戴高乐的名字时,一位身着法国军服、肩披军大衣的年轻军官马上回答,如果点名人听觉较好,又比较细心的话,就很容易发现这并不是戴高乐本人,而是图哈切夫斯基的声音。等到德国人发现戴高乐已不在营房里时,为时已晚,戴高乐已顺利地逃出俘虏营,几经周折,回到了法国,而图哈切夫斯基也并未因此而遇到麻烦。德国人发现有人替代戴高乐应答后,极力想找出这个人,但因战俘们都闭口不答,德军也毫无办法,最后只得不了了之。可以想象,这次行动图哈切夫斯基承担着很大风险。他已逃跑过3次(均未成功),早已被长官认为是“刺头”。这次行动的后果是可想而知了。戴高乐在其著的《图哈切夫斯基的事业》(巴黎,1962年)一书中,以无比感激、无比崇敬的心情回忆起在德国俘虏营的往事,与图哈切夫斯基在一起的难忘日子,高度赞扬了图哈切夫斯基的高尚品格和大无畏精神。

戴高乐逃跑以后,德军的防范措施再次升级。但是,这也不能使图哈切夫斯基放弃逃跑的打算。这次他们准备集体行动。深夜,他们撬开地板,在墙下挖地道,白天一点点儿地把土运出去,但是这样没过几天,地道还没挖成,就被看守发现了,逃跑计划落空。在这次逃跑被抓住后,他冒充士兵,被关进了士兵俘虏营,这里看管要比第9号堡垒松多了,尽管士兵们知道他是位军官,但大家都心照不宣,不但没人告发他,反而帮着他逃跑。1917年8月的某一天,图哈切夫斯基和其他战俘利用在俘虏营散步的机会逃了出来,他们机警地骗过警卫队,避开了监视人员的视线,溜出了城。他们白天隐藏起来,夜晚再出来前进,非常谨慎,提心吊胆地向德瑞边境逃去。经过几个月的艰辛的跋涉,终于来到了瑞士边境。图哈切夫斯基真想一步跨过边界,进入瑞士领土。可是有几名德国宪兵正在那里徘徊、巡视。图哈切夫斯基还是没有摆脱德国宪兵的追捕,但身体强健、思维敏捷的他最终把宪兵甩在了后面。第5次逃跑终于成功了,可在这次逃跑中有好几次惊险的情形。有一次他躲在草垛里藏身,德国兵用钢叉在草垛里乱捣,图哈切夫斯基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这几分钟难熬极了,还算走运,德国兵没有发现他。一回想到这个时刻,图哈切夫斯基浑身直打哆嗦。

在瑞士首都伯尔尼,图哈切夫斯基找到了俄国驻瑞士领事馆,取得了返回俄国的必要证件。图哈切夫斯基离开俄国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很想念亲人,想念祖国的一草一木。1917年10月12日,图哈切夫斯基回到了彼得格勒。其实,图哈切夫斯基这次回国是费了一番周折的。当时德军封锁着从东西两面进入俄国的通道。他只能先到法国,然后再到伦敦,从伦敦进入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才能来到俄国。等他来到法国巴黎时,已经一贫如洗了。他找到了俄国驻法大使馆,大使阿·阿伊格纳季叶夫伯爵帮助他回到俄国。图哈切夫斯基非常感谢这位大使,大使回国时,图哈切夫斯基亲自去拜谢他。大使也非常欣赏图哈切夫斯基的勇敢顽强和传奇经历,经常鼓励他,帮助他,和图哈切夫斯基成了好朋友。

这里需要介绍一下俄国那几年的社会状况。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俄国支持塞尔维亚对奥作战,并于1914年7月30日宣布总动员,开动一切宣传机器,鼓动民族主义狂热,效忠沙皇专制制度的俄国地主和资产阶级喜气洋洋,认为俄国的胜利指日可待。从战争爆发的1914年到1916年末两年多的时间,各国人民遭受了深重的灾难,资产阶级的统治遭受了严重危机。大战期间,交战双方为了战胜对方和夺取超额利润,想尽一切办法加强对国民经济的控制。垄断资产阶级大发战争横财,而广大劳动人民却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粮食生产大量减少。青年男子被送上战场充当炮灰,或被赶入工厂受奴役,各国由于垄断资产阶级军事工业恶性化发展,工业总产量下降。长期战争造成的灾难,使各国人民的革命情绪日益高涨。1917年初,沙皇俄国的革命形势日渐成熟了。近3年的战争,给俄国人民造成深重的灾难,全国1400多万人被征服役,数百万人的生命被战争夺走。战争使国民经济遭到破坏,原料、燃料缺乏,许多工厂倒闭,大批工人失业,农业因缺少劳力,播种面积缩小,田园荒芜,粮食奇缺。而资产阶级、地主却在战争中大发横财,高级将领通敌卖国。这一切,引起人民和士兵对沙皇统治的强烈不满,罢工和反抗的斗争不断出现,同时布尔什维克党在人民和士兵中进行广泛宣传。列宁写了《论欧洲联邦口号》(1915年)、《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1916年)等著作批判沙文主义,提出“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口号,在无产阶级和前线士兵当中产生了影响。

在革命情绪高涨的同时,沙皇专制统治中的上层统治阶层也出现了危机,沙皇尼古拉二世企图与德国单独讲和,主要是为了镇压国内日益高涨的革命运动,巩固其专制统治,而资产阶级则认为沙皇对内镇压革命对自己不利,反对与德讲和。由于英、法政府的支持,资产阶级企图发动宫廷政变,另立沙皇。

1917年俄国终于爆发了革命。统治俄国300多年的罗曼诺夫王朝覆灭,二月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取得了胜利。

当布尔什维克领导群众激烈战斗的时候,党的一些主要领袖还在被监禁和被流放。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趁机夺取了彼得格勒苏维埃的领导权,组成了临时政府。但是这个政府不愿结束战争、满足农民的土地要求,农民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它执行的是资产阶级意志,为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不敢触动沙皇专制统治的基础,继续参加一战。这样在俄国形成了以士兵为代表的苏维埃政府和资产阶级与地主组成的临时政府并存的局面。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对外向协约国投降,对内镇压人民。并没有给人民带来和平、土地和面包。1917年10月10日,布尔什维克党中央委员会通过武装起义的决议,彼得格勒成了激烈争夺的战场,工人、革命士兵和水兵在准备武装起义。

图哈切夫斯基回到俄国后,对眼前的形势感到十分新鲜,而又不太了解。他先从彼得格勒回到了家里。但是到家后,一种悲痛、凄凉的感觉油然而生,父亲的遗像高高地挂在墙上。图哈切夫斯基怎能忘记父亲生前对他的谆谆教导和深切的关怀,泪水不自觉地模糊了他的双眼:爸爸,您回来呀,再看儿子一眼吧!父亲是1914年他去前线以后死去的。父亲的离去给家里人带来了悲哀,全家几乎失去了往日的欢笑。接着,不幸的事又发生了,姐姐娜嘉又很不情愿地离开了人间。在图哈切夫斯基被俘期间,小弟弟也死了。家里的经济状况可想而知,已经很难维持生计,只好从莫斯科迁到奔萨附近的弗拉日科耶村。亲人的相继离去使得母亲的头上过早地爬满了银丝,枯燥干瘪的双手失去了往昔的柔嫩光泽。图哈切夫斯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尽量安慰母亲受伤的心灵。然而外面的世界吸引着图哈切夫斯基,他在家里只待了几天,便告别母亲,前往谢苗诺夫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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