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回到维也纳不久,就拜见了好友罗伦佐。罗伦佐作为宫廷戏剧脚本的作家,此时正忙得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宫廷剧院的负责人萨里埃利等人正要求他完成两个剧本。
不过,当他听说他和莫扎特合作的作品在布拉格大获成功时,他也无比兴奋。莫扎特又告诉罗伦佐,自己在布拉格还与邦蒂尼经理合作了一部新歌剧,想请罗伦佐帮忙。
尽管罗伦佐自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但只要是莫扎特需要的新脚本,他总是非常乐意接受,他很快高兴地答复说:“让我仔细想想,想出了好题材我会来亲自找你。”
三天后,罗伦佐敲响了莫扎特家的门。他一进门,就大声地对莫扎特喊道:“沃尔夫冈,有好消息啦!来看看我为你选的题材。”
莫扎特立刻把这个好朋友迎进来,接过稿子一看,原来是法国作家莫里哀的《唐·璜》。
莫里哀笔下的《唐·璜》,写了一个恶贯满盈的贵族,他挥霍无度,荒淫无耻,杀人害命,无恶不作。
最后,被他杀死的骑土的墓前的石像显灵邀他赴宴,他去后身遭雷击,大地裂开,他陷进了地狱。这一场,表达了作者对贵族阶级的愤怒讨伐。
莫扎特非常喜欢这部作品,当他翻看完了罗伦佐拿来的脚本,便立即说道:“太好了,就是它了!”
莫扎特一边激动地握着罗伦佐的手,一边说:“又是法国的喜剧作品!法国人写喜剧,我们把它改成歌剧,哈哈,这真是个好主意!”
罗伦佐看他高兴的样子,接着说:“法国人的思想,到德国人这里就变成了旋律,有趣,真有趣!”
同上次合作的情况一样,两位艺术家一边修饰脚本,一边谱曲。脚本的情节,激发起作曲家的乐思;作曲家的旋律又启发着戏剧诗人的想象。莫扎特和罗伦佐完全沉浸在愉快的创作活动中。
不过,这次的创作和上次一样,莫扎特也经历了重重困难,首先是他的妻子第四次怀孕了。当然,这或许对每一父亲来说都应该是一件好事,但对经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莫扎特一家来说,无疑又给莫扎特更增添了一份忧虑。
紧接着,这一年的5月28日,莫扎特又得到了父亲利奥波德去世的消息。为了纪念父亲,莫扎特在痛苦中写出了几首动人的歌曲,其中包括令人心驰神往的《致克罗埃》和《深夜的奥秘》等作品。
但尽管如此,莫扎特的心情还是不能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缓和过来,朋友们看到他一天比一天消瘦,就建议他搬到了芳草路的一栋带花园的别墅里。
莫扎特欣然同意了。可当他搬进新家没有几天,他最喜爱的那只宠物欧椋鸟在一天清晨无故地死去。他为这只死鸟举行了一个动人的小仪式,然后在院子里把欧掠鸟掩埋了,并且在它的小墓碑上写了一首诗。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莫扎特伤心不已,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将归去。这期间,他在给他的人生导师海顿的信中,这样写道:
每次我躺到床上时,我都会这样想:虽然我还很年轻,但我很可能永远也看不到明天了。然而认识我的人中间没有一个会说我在朋友面前露出过愁苦和忧郁的样子!
正当莫扎特满脑子充满了死亡、灵魂等飘渺念头的时候,一位远道而来的年轻人来拜访他了。这位客人是个业已成名的钢琴家,他从德国波恩来到维也纳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见见莫扎特。
这位青年的名字叫路德维希·凡·贝多芬。他今年只有17岁,可他那张神情忧郁的宽脸盘和一头蓬乱的棕色头发使他看上去要老成得多。
贝多芬愁容满面,动作也显得有些神经质。莫扎特请他弹琴。他挑选了主人写的一首协奏曲。他弹得很出色,但毫无生气,以致使作为主人的莫扎特的精力怎么也集中不到他的演奏上去。
这天,莫扎特比平时更显得焦躁不安,东坐一会儿,西坐一会儿,手脚也停不下来。贝多芬进来时,他正在和几位朋友安静地交谈。谈话被打断了,他让朋友们呆在隔壁房间里,自己过来听这个年轻人弹琴。
贝多芬注意到莫扎特有点心不在焉,但又不甘心就这么一无所获地离去。他便请莫扎特给他一个即兴发挥的主题。
莫扎特站起身,无精打采地走到钢琴前,显得很不耐烦;而贝多芬呢,站在他所崇敬的大师面前也依然愁眉不展。
此时,他们两人都各有心事,莫扎特是因为失去了亲人,而贝多芬的母亲也正处于奄奄一息的地步。
贝多芬接过莫扎特给的主题,开始即兴弹奏。而莫扎特自己却跑到隔壁的房间继续和朋友们聊天。然而,顿时,一股粗犷有力,有如狂风暴雨似的音乐洪流滚滚而来,震撼了整个客厅。
莫扎特不由自主地跑回到钢琴旁。作为伟大的音乐家,莫扎特对于音乐的感悟力是非凡的。他从这个年经人的琴声中听到了无穷的创造力和灵感。
当一曲完毕后,莫扎特站了起来,重新回到隔壁房间的门口。他的朋友们都挤在那间屋子里面,他们刚才都在神情惊异地默默倾听着。
莫扎特非常严肃地对自己的朋友们说:“注意这个年轻人,有一天他会震动世界的。”
莫扎特的话没有错,多年以后,这位年轻人真的成了世界又一位音乐大师。
贝多芬在离开维也纳之前又来了一次,想请莫扎特给他讲几课。但莫扎特已经很疲倦了,当时他正生病,所以没有时间去教这位学生,失望的贝多芬只好踏上了归途,正好赶在他敬爱的母亲去世之前到达了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