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家商量完与宋凌宇出国的事,在所有人不解又愕然的目光中她重申多次后,终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趁他们全处在震惊而后的喜悦当中,她轻易的单独自宋宅离开,临走时看着宋凌宇备受打击,苍白到随时可以昏过去的脸色后,她心软了。
本来还准备折磨他一天的,如今不忍心了,经过他身边时将一张纸条偷塞给他,留给一个别有深意的笑,然后驾车离开。
一路上她都在想他看到纸条后的表情,会是什么样?首先应该是错愕,然后可能是……喜极而泣。
以她对他的了解,当然是偷偷的。
想着疼她入骨的大哥哥能幸福,苦涩的心抹上了蜜,至少可以甜得了这一时。
只是回到了自家门口,拿钥匙的手犹豫了,她也许该再斟笮一番言辞,怎么说她才会不……
同时,门自内而开了,门后那张清秀的容颜依旧清冷,毒舌启口倒也有意隐去不少毒液,“欢迎回家,这一淌亡命之旅还开心吗?”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略为讶然的疲惫浅笑回应,错身进入家里,丢开手中外套,舒服的瘫坐在久违的沙发上。
“喝水吧,我在阳台上看到你回来了!”她也坐回了桌上,微抬头意指桌上的水杯,
“谢谢!”见到水似乎真的有点口渴,不客气的端起水杯,随后打量气色红润的她,“这二个星期你是怎么过的,不但没饿死,气色反而变得更好了!”
“这个世界有外卖!”这应该不算笑话,可她说得很逗。
会心一笑,垂下眸进入短暂静默,左思右想,她还是觉得直接进主题好了。
“……身体都好了吧!”还是弯了一道。
“有心了,是不错!”挑着眉头,对于她的些许迟疑,轻松的神情添入戒备。
“那就好,准备一下,明天我安排好你……”
还没听完她的话就开始发飙,她只要一感觉到有人想控制她,反叛的刺就全竖起来攻击,“我去哪里用不着你帮我安排?别以为救了我的命,就可以……”
“你总是一身刺,听我说完!”被她打断话,她也只好提高音量。
顿了顿慢慢压抑,不想用怒气来讲这样一件事,“就是明天,宋家二老同意我和凌宇大哥一起去拉斯维加斯旅行结婚,可是我不会去,去的是你,现在明白了吗?明天以后,你就可以跟你心爱的人在一起,只要你想,可以是永远!”
没错,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最好弄出人命,想来宋家二老的反弹也不会持续多年才是!
“什么意思?”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又好像不太明白,她的问话有着敌意。
“就是你心里想的意思,以后凌宇大哥和你只属于彼此。你不要偏激的认为我在施舍你,我只是成全,成全一对有情人!”
“成全?你在取笑我对吧?你明知他不爱我,他的心里只有你!”她不想怨的,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发酸的心。
单语洁含怨的话惹来她轻轻一笑,在她的怒目下,缓缓的解释,“有一种爱属于兄妹,你一定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我只是令他心疼的妹妹,你才是他舍不下离不开的女人!”
她看来不信,至少两眼依然写满怨怼和迟疑,轻笑染上无奈,“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有没有让人倾心的魅力,这份自信你还是有的吧?”
她当然有自信,只是……
所以,她很挣扎,该不该让希望复活,相信宫昔羽的话,慕雨对宫昔羽的爱只是妹妹!
“事实为什么不去相信?两情相悦是多么幸福的事,不要因为害怕失去就放弃,你……你自己认为呢?”向来果断专行她连接受一个事实都变得迟疑不定,宫昔羽想大声谴责一番,后又叹气收了回去。
破天荒的单语洁没有回嘴冷讽,在长长的寂静变得压抑之前,垂头不语的她笑了,一脸不解的她也笑了。
看来,她想通了,能自牛角尖里钻出来,她的聪明看来丝毫不减!
如此一来,也不枉费她如此看重她,将凌宇大哥交付给她!
“……宫昔羽……你真让人生气!”明明想感谢,出口的话又变成这样,单语洁有些懊恼尴尬。
“彼此彼此,以后还有很多苦难等着你,做好心理准备!”嘴硬,两人不相上下,很轻松的化解了她的尴尬。
“我不怕,为了他我不怕!”她很坚定,本就清秀的容颜绽放着爱的光芒,显得如出水芙蓉晶莹夺目。
她振作得快,那她更没有什么需要挂心的了,苦涩的黑眸融进欣慰的笑意,“这就对了,别羽小队已经回国我的安全无忧,我会叫他们解决和铁煞盟的恩怨,他们以后不会再缠着你,好好的过你平凡的生活。不过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真名吗?”
事关重大单语洁慎重的沉吟再三,然后她为难的说了,“我一直没有名字,慕雨一直以来叫我无名,以前的人都叫我的代号——S,S17!”
水杯自指间落地,掉落毛质地毯染开一大片水迹,落地声响不大,却足够震动冷寂的心湖不能平静。
宫昔羽晶圆的黑眸越瞪越像铜铃,发光的黑眸中不止惊讶,更有着……惊恐,使内心一点点发毛的惊恐。
“S——影子集团?”她问得很小心。
“……没错!”其实她很想否认的,在看到宫昔羽的反应后。
肯定明白的答复,让宫昔羽全身再次打了寒颤,身体没有意识的往后缩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影子集团令整个世界胆寒的女巫S17——人称活尸冥后就是她。
怎么也想不到!
人称最可怕的人类就坐在身边,这太……可怕了!
她的反应刺伤了单语洁,刚才幸福满面的她神情变得苦涩黯然,“早知道你的反应会这样,打死我都不说!”
“……”
她知道她需要说什么的,她也知道自己应该笑一笑再次化解尴尬,可是她就是会怕,关于S17的传闻太多太可怕。
一年没十句话的别年,却同一句话告诫过她不下十次,第一尔凡银家族的人惹不得,第二代号S的女巫不可惹!
她也试着安抚自己,单语洁的为人是怎样,她也算清楚,真的不应该为着过往身份如此执着,她现在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人不是吗?
是的,没错没错!
“不好意思,算我没见识好了,一时太惊讶……”
接下来的话来不及说,卧房内窜出几抹急速黑影,一秒之内接管现场,她才眨眨眼单语洁就被两个人从沙发上提起来丢到墙边,一把薄刃抵住她纤细的脖子,另一个人用上樘的枪抵着她头顶太阳穴。
两人神情喜怒不同,但看得出都相当戒备。
屋内也站着三男一女,意外加入的六个人,个个气度非凡,高大俊朗各有千秋,而拿枪抵着单语洁的男人是其中最俊美的一个,邪笑的声音听得令人发毛,“伟大的S17居然光临我们别羽的寒舍,我该怎么欢迎你呢?”
“别羽小队!”被制住的单语洁神情不愠不火,冷静的双眸打量着眼前一串出色不凡的人,他们的身份不言而喻。
“幸会,鄙人马赛尔!冥后大人!”绅士般行礼,谴词文雅,枪口却指着她的眼睛摇来晃去,危险显而易见。
“马赛尔,住手,她是我的朋友!”突破最初的惊诧后,宫昔羽故做冷静严厉的命令,就算知道她是活尸冥后,她却仍想保住这个朋友。
她过份严厉的命令,马赛尔讶然得忘了反驳,手枪垂在腿边退到一旁去。
还来不及叫浪松开对单语洁的钳制,她就被人粗鲁却也有注意力道的丢进另一个人的怀里。
不用回来都知道只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她——杰帝!
“别羽,这件事你别管!优,你带别羽进去休息!”湛蓝眼眸如同太阳神般万丈光芒的杰帝,睥睨着昂着头以着绝对的王者之姿下命令,
算发泄好了,狠狠的瞪着拉住她的优,轻易挣脱开她的钳制,怒气冲冲的走到高她一个半头的杰帝跟前站定。
实在不想面对他,现在却是必要!她对他晓之以理,“杰帝,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护卫,我敢担保她不会危害我的安全,所以你没有理由违抗我的命令,我现在要求你放了她,我说得够明白吗?”
越说她只有越气,如今看到他,她就会想起她和迟诺相识不相认的恨,她的语气不由得变得颐指气使。
傲慢过人的杰帝眯着蓝眸,颇讶异于她的无状态度。不过,很快,讶异敛回眼底的他依然狂妄,“别羽,恐怕不能!她的身份特殊,把她交回影子集团,对竹牙会来说,将是提出结盟的最好筹码!”
“结盟,说得好听,是想吞并吧!影子老大不是笨蛋,二十七年前他们灭了竹牙会,他们不会相信二十七年后竹牙会的后人会真心和他们结盟,别做这种春秋大梦了!”真是气越来越不打一处来,她几乎是用吼的跟他叫嚣。
怒瞪着她,杰帝拧紧眉,在众人以为炸弹要爆时,反常的炸弹烟消云散,他笑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阴沉笑容,“不同意更好,竹牙会不计前嫌送回叛徒第一女巫,他们不领情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根本以她为借口歼灭影子集团?影子集团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活尸部队依然无人匹敌,你要打算牺牲多少人来报当年的灭门之恨?”
“竹牙令主能替竹牙会部众劳心,我很欣慰!不过,记住你的身份只是竹牙令主,你需要操心的只有竹牙令!”动作神情都显得不卑不亢,可是语气却难掩狂傲霸道。
“你们还记得竹牙令就好,我说放了她,别再让我说第三遍!”晶亮的黑眸里迸出了烈焰,直直射向六人,身手本事俱不如人,但狠厉的眼神可不输人。
“不可能!”语气没有加重,蓝眸看似淡然,但坚定之意听来就知不可逆转。
“是吗?”
意味深长的答案,同时对六双眼锁定,慢慢黑眸缠上了讽刺的笑意,轻弹着左耳耳环上特制的铃铛,有节奏的,轻轻的,缓缓的,清脆的铃声一声声回响在这静谧的空间,越发显得诡异。
终于察觉异样,可惜太迟。
“别羽,你又……”
六人皆没说完这句话,随着那一声声催人心智的铃音而隐去,六人站得笔直却合着眼皮,呼吸平稳如睡。
催眠消耗了过多意念力,喘着粗气,抹着额头珠汗,手不停顿赶快把单语洁自浪的饮血片刀下移开,压低嗓音说,“你快走,同时催眠多人效果最多只能持续一分钟,我给你一个电话,打这个电话找一个叫影的小鬼,他会藏好你,动作快!”
话落音,电话号码已写在单语洁的手心,打开房门用力把她往门外推,
“谢谢你!”
单语洁神情复杂的道谢,转身跑过两步又跑了回来,千分之一秒的犹豫闪过后,慎重的极速说道,“我查到一件事还是告诉你好了,B777航班上的恐怖份子也搭错了航班,似乎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有人针对你,你——要小心了!”
该说的说完,她没等她答复,影子一样身形快速的跑掉。
什么?
宫昔羽愣得有够彻底,靠着墙壁傻站着,消化好久才接受她留下的话!
有人针对她!
劫机不是偶然,是必然!
因为机上有她!
天啊!捂着头,她结舌只有这个词吐得出来!
而一分钟不到,房内被催眠的人相继清醒,怒气冲冲杀气直升,却也只敢瞪她。
“浪,优你们守楼上楼下,天虎,休隐用你们的感觉把她找出来。马赛尔你到外围监视,她一定还在这幢楼内,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杰帝尽管气愤满胸,却仍然拥有首领绝断的冷静气度,不急不缓的下着命令。
闷气的五人踢着挡路的椅凳领命离开,一阵劈里叭啦,如狂风过境厅内五人像烟一样四散消失。
她其实可以阻止的,却没有,她深知在此时挡在炮口是什么后果;而且,她深信大名鼎鼎的冥后一定逃得掉。
她只挂心神单语洁临走留的话,越想……身体越寒!
身体冷,深夜凉,双手搓着手臂,紧搂着泛冷的身体,无视站在厅中燃烧着火焰的狂狮,走到软绵绵温暖暖的毛沙发坐上。
呵着一口热气,隐藏着她的叹息!
恐怖份子会搭错航班!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