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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俩人的距离感一下子被拉近了许多。修罗悄悄地接近贝丝,头缓缓向下,目光在贝丝的红唇上停留片刻,随后将唇印在了她的额头上,缓缓而下,蜿蜓而下,滑过挺翘的鼻尖,来到温润的红唇,轻轻地点了一下离开寸许,怀里的人望着他,还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妩媚,“闭上眼睛。”不等怀里的人有所反应,尝到甜头的唇又回到了离开的地方。

当修罗的唇印在她额头上时,贝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的唇蜿蜒而下,她的心也跟着蜿蜒而下,不期然地问到他会吻她的唇吗?唇果然落到了她的唇上,可惜却只点了一下便离开了,好失望!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很快他的唇又回来,清凉的舌尖描绘过她的唇形,带给她麻痒难耐的感觉,她微微启唇想要伸出舌头阻止那股难耐的麻痒,清凉的舌却趁机钻了进来,与她的舌缠为一气。

他的吻温柔而甜蜜,让她很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全心感受吻的神奇。这就是安琪儿向她所说的她和辛迪接吻时会让她犹如读到一首好诗时的感觉吗?她倒觉得更像是骑着闪电在旷野中奔跑,又好像是在云端飞奔。

“这就是初吻的感觉?!”贝丝在心底自问,却不期然自己问出了声。

“不是,这不是你的初吻。你的初吻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没了。”

耳边的震动让贝丝惊觉原来自己靠在了他的怀里,挪开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竟然还搂着他的腰。羞涩瞬间包围了她,她松开手想要立刻离开他的怀抱。他却搂紧了她:“别动,别离开我!”

贝丝挣扎了一下,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而他的怀抱也实在太过舒服,也就不想再离开了,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初吻怎么会在十年前就没有了呢?十年前她又没有亲过别人。

“你的初吻早在十年前那个风雨之夜就已经给我了。”轻柔的嗓音难掩愉悦之意。

“我有亲过你吗?为什么我不记得?”是因为她当时太小了吗?她只记得她帮他上过药,好像还在哪儿睡过一会儿。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睡着了。”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她的皮肤触感可真好,非常细腻。

“我睡着了怎么会亲你?!”已经隐隐感觉得到这个坏男人要说什么了。

“是我亲的你。”完完全全是天经地义的语气。

“无赖!”贝丝轻轻地骂声无赖,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拧了一下,他却毫无反应。却不知她的这声“无赖”让他更为得意。

当贝丝的眼光扫到那些画像的时候,她发现这些画像画得很好,将她成长期的各个神情描绘得栩栩如生。爸爸的画师也是一流的,可是与之相比就显得差了一些,就好像画师对画中人有很深的了解一样,如果不是那么了解她的心境,是不会画出那么生动的感情的。这让她很奇怪,明明爸爸的画师已经是这块大陆公认最好的人,如果还有人比他的画技更加高明的话,怎么会没有听人说过呢?

“这些画是谁画的?”贝丝不经意地问,抬头望着修罗。

可这个刚才还很厚脸皮的男人此时却害羞了起来,她竟然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羞涩,贝丝大为惊奇,随口说出一句:“你偷看我时自己画的?”

他脸上的红潮更加严重了,凶巴巴地道:“知道了就不要再问!”

贝丝张大嘴巴望着他,他这个人好奇怪,脸不红面不改色地说着喜欢她,却害羞于他为她画像!不过,这样的他真的是很可爱!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勉强忍着笑意,问道:“你那个时候怎么会刚好出现在绿魔鬼的窠巢?”

修罗捧着她的脸,深深地望着她眼睛,说道:“因为你在那儿。”没有出口的话是他很担心她的安危,得知她要去捣毁绿魔鬼的窠巢他便飞马加鞭,立刻赶到那里,深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幸好,他到的非常及时,看到剑砍向她的时候,他的心都停止了跳动,那一刻他觉得世界似乎都要塌了。他以为她一直是他的阳光,那个时候才知道她已经成了他生命的全部。拨开她特意蓄在额前的留海,淡淡地伤痕划到了她的眉角,心不由地抽了一下。

贝丝的脑子里满是问号,什么叫做因为她在那儿?难道说她在哪儿,他就会跟到哪儿?还是说他知道那里有危险,特意跑去帮她的?非常感动于他的好意,可是这不就是说他一直在派人监视她,不由地升起一股恼怒:“你一直在监视我!”想到她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在后面看着,就更加生气了。

“不,你别生气。我并没有要人一直跟着你,只是在你有所变动或者可能有危险的时候才会让人跟着你以确定你的动向,保证你不会出什么危险。”看到怀里的佳人生气了,修罗王赶紧解释,希望能够化解她的怨气。他知道她是个骄傲的女孩,不会喜欢有人时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也知道她是个聪明能干的女孩,一般的危险她能够自己应付的。

这么说来,她在湖里洗澡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人看见了。可是还是不放心:“你没有让人跟我去树林里吧?”

“没有!”回答得很快,很肯定。知道她想要问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他不能撒谎,也绝对不能说实话。他是没有派人跟她进过树林,但并不表示就没有人看到她在湖里戏水,因为他是自己跟进去的,他原本只是想看看他的贝丝每次进树林都做些什么,想偷偷地看看她,却没有想到会看到那么美的画面。水中的她就像是偷偷跑入人间的天使,又像是一尾快乐的美人鱼。当然这个实话实在是不宜告诉她。

“那就好。你没有插手绿魔鬼的事吧?”他最好是没有,否则,否则她所有的努力与骄傲岂不成了一个笑柄!她会气得掐死他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里头安插了几个眼线,确定你的行踪。你的整个计划我都没有插手。”知道会惹她生气的事情他可不干。再说他也相信她的能力,她一定能够处理好的。

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贝丝安心地依偎在修罗的怀里。他们的身高很合适,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时正好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很高,幸好她也不矮。

远处夜空里的星星,一眨一眨地看着那俩个时而甜蜜时而斗嘴的年轻人,直到那个穿着男装的女孩安心地睡在了男子的怀里。

那一夜,宫中有人听到国王的寝室里传出一阵开怀大笑的声音,忙将这个消息做为奇闻传递了出去。

修罗让贝丝做了他的贴身侍卫,说是为了就近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保护他的安全,可是只要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就像是贝丝公主的身边有了一个贴身侍卫的,而不是修罗王多了一个贴身侍卫。因为男孩特里尔——这个她成为宫庭侍卫以后又被重新启用的名字,唯一的任务就是呆在修罗王的身边,让他看着就行了。至于修罗王的饮食起居安全问题,他自己来就行了,特里尔侍卫的饮食起居问题也由他来。贝丝就像是修罗的影子一样绑在他的跟前。

王宫里流传着国王深深地爱上了黑黑的特里尔侍卫,也许他还会成为他们的皇后的消息。不管人们是否相信,但他们都觉得他们的王不像是神而更像个人了,因为他会笑了,虽然只是在特里尔侍卫面前,至少他不再只有冷冷的一幅面孔。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出了宫,有人认为这是个好事,也有人认为他们的皇后怎么能是个男人,那样的话王位在几十年后将由谁来继承。

修罗每天都带着贝丝出去,修罗骑着他的白夜,贝丝骑着闪电。闪电气恼贝丝对它的不关心,以前贝丝可是有很多时间和它一起,给它喂食、饮水、刷毛,和它说话,可现在贝丝却不和它说话了,只是不停地和那个穿白衣的人说来说去,它觉得自己失宠了,虽然贝丝仍然每天给它喂食、饮水、刷毛,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它讨厌那个白衣人,亏它之前还觉得那个家伙不错,会替贝丝照顾他,它还肯让他给它喂食、刷毛呢,可他现在却夺走贝丝对它的宠爱!

一旦来到野外,闪电就使劲地奔跑,将那匹白马和他的白衣主人甩在身后,幸亏贝丝没有责备它,否则它铁定跟她翻脸。可恶的是那个白夜总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它的身后,它怎么样也甩不掉它!

对于闪电的小心眼,贝丝拍拍它的头以示安抚,骄傲的闪电却甩甩头以示不屑。

清澈的湖水随着夏日里的微风轻轻地荡漾,泛着阵阵涟漪。与拉默尔镇旁树林里的那片湖很像。

“好美!”贝丝望着轻轻摇曳的湖水,轻轻地发出了这声由衷的感叹。在炎炎夏日里泡在清凉的湖水里,是多么舒服惬意呀!

当贝丝甩开闪电的缰绳轻快地跃到湖边,手指摸到衣服扣子想要跳下水的时候,猛然间意识到这不是拉默尔镇旁的小湖,这里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在奥塞国的迈嘉,她的身边还跟着奥塞国王呢!她回头瞪着他,以希望他立刻消失的光芒瞪着他。

修罗王笑盈盈地望着贝丝,目光热切地期盼着她的下一步动作,她那希望他立刻消失的严厉目光对他而言就像一缕清泉流过心底一般舒畅。能够融入她的生活,看到她,真实地接近她,感受她的喜怒哀乐是一件让他非常心满意足的事,而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觉得很可爱。

在俩人无声的对视中,贝丝渐渐有些支持不住,败下阵来,明白对方是不可能主动消失的,但又实在无法抵挡湖水的诱惑,只好说道:“回避!”

尽管俩人已同床共枕多日(每次她都是倚偎在修罗宽厚的胸膛里看星星、聊天,聊着聊着总会在舒适中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总是发现他们共同占据着修罗王的那张大床。第一次,她不好意思坏了,那一整天看都不敢看修罗一眼。可修罗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一脸的平静如水。她不知道其实修罗的心里幸福极了。可是之后,她又犯了同样的错误,之后简直就成了她的习惯。都怪修罗的怀抱太舒服了!现在她才觉得她是一个女孩子,一个想让人宠、想让人抱的女孩子。放下故做坚强的包袱,她觉得轻松许多、也快乐了许多。以前不能说是不快乐,但是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现在这样。),但现在毕竟是青天白日,她无法在他的面前自在地脱掉衣服,跳进湖里去。

“遵命,殿下!”修罗优雅地行了个礼,转身,走了二步又忽然转了过来:“殿下,不需要我替您更衣吗?”修罗王说出了以前他连想都没有想过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在丞相眼里缺乏幽默感的人竟然还会开这种玩笑了。似乎自然而然地他就学会了幽默、开玩笑、甚至是耍赖。就喜欢看贝丝手足无措,看她羞涩不已而又故作镇定的表情,看她为他着迷的表情。

贝丝看他转身之后,急切地想要脱下衣服,跳进清凉的湖水,一解闷热的感觉,却看见修罗又转了过来,脚下一个踉跄,踩进了湖里,而裤子却因为她去掉了腰带掉了下来绊住了她的脚步,她尖叫一声仰躺着掉进了湖里。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洁白的云彩,贝丝觉得云也在笑她。

修罗的笑在见到贝丝掉进湖里的那一瞬凝固,他大叫一声:“贝丝!”冲进了湖里,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捞了起来。贝丝却伸腿绊了他一下,让他也倒进了湖里。

一场你追我躲的戏水游戏就此展开,他们两个就像是两个快乐的鱼。俩人开心的笑声在湖面上飘荡,岸上的闪电嗤之以鼻径自走开吃草去了。白夜望了望水里的俩人,看了看他的同伴,最终还是决定和同伴一起吃草算了,尽管这个同伴似乎有些不那么喜欢它。

“我会游泳。”激烈的水战结束之后,贝丝气喘吁吁地对修罗说道。

“我知道。”他说得很平静,呼吸一点都没乱。见识过她的泳技是多么的高明,但身体早在头脑有所反应之前率先做出了决定,他也莫可奈何。

“那你还那么急的跳进来!”对于眼前这个人的强悍贝丝又是高兴又是不服气:拥有这么厉害的爱人是一件很让人羡慕的事情,但她却不想比他差。俩人在体力上相差很多,即使她刻意地锻炼了这么久,依然赶不上他,她想以技巧取胜,但他的剑术却一点也不比她差,每次俩人的比试都成了耐力战,熬到最后输的还是她。从刚才的戏耍看来他在游泳方面也不会比她差,她是没有什么赢的机会了。

“忘了。看见你掉进水里就什么都忘了。”悠悠地叹息着,有些忧伤地望着他的美人鱼,这个丫头什么都想跟他比,其实什么都不用比,他早就输的一败涂地了。什么时候他才能真的在她的心上添上一笔爱恋,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是迷恋他的容貌!

贝丝望着修罗眼里的忧愁,顾不得自己此刻的衣衫不整,情不自禁地靠近他,吻上了他的眼睛,学着他的样子,滑下他的鼻子,吻上了他的唇,浅尝辄止。

修罗欣喜若狂地抱着她,不让她就此离开,狠狠地道:“别想,……”不肯让这个胆敢戏弄他的坏丫头离开。一直以来都是他单方面认定了她,一直在追着她跑,这段时间她虽然没有拒绝他,但他却不确定她究竟对他有多少感情,有怎么样的感情。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他多年来的盼望总算是有了回报。

水波以俩人为中心一波波地荡开,泛起一层层的涟漪。

修罗费了极大的自制才让自己放弃脱光她衣服的冲动,他要给她一个最棒的新婚之夜,把这世界上最好的献给她,不会让她的回忆里有一丝一毫的遗憾。他得到的是一个纯洁的她,也必然会奉给她一个最纯洁的他。虽然在奥塞国并不重视女子的贞洁,只要两情相悦就好,但安帝斯国却很重视,认为一个纯洁的新娘与一个纯洁的新郎会为他们的家带来一生的好福气。这是他的坚持,更是对她的爱护。将最诱人的景象埋在怀里,眼睛看不见了,感觉却更加清晰,头脑也越发不受控制地驰骋想象,只得狼狈地丢下一句:“你慢慢玩吧,新婚之夜我会全部讨回来的。”逃跑了。

他一向认为自己很有自制力,这么多年来,除了贝丝,他从没对其他女人动情过,也没跟她们有过任何纠缠。可是一面对贝丝,一切就全都乱了套。

贝丝愣愣地看了看自己脱落在肩头露出胸衣的上衣,再看了看已经没有了裤子掩护的双腿,“哦!”地一声捂着滚烫的脸扑进了水里。后来却越想就觉得越可笑,忍不住从水中把头伸出来,笑声溢了出来,快乐就这么情不自禁地从心中飞了出来。

“你这是要带我去那儿呀?”习惯了早睡早起的贝丝,此时困得不得了,可是修罗却兴致勃勃地带着她往外跑。

“你看,月亮多圆哪!”修罗指了指天上圆圆的月亮,企图转移心上人的注意力,让她不再那么困。

“我知道,今天是十五嘛!”依旧是兴致缺缺,困倦缠绕。圆圆的月亮已经看了很多次,面对再皎洁的月亮都失去了兴趣,这次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带你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让你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修罗拉着贝丝来到马厩,牵出白夜与闪电。月光很亮,给万的披上了一层薄纱,月光下的白夜更白了,似乎随时都可以展翅高飞,而闪电却更黑了,在月光下闪着亮亮的光泽。

看着贝丝一脸的睡意,怕她骑不住马,修罗提议:“你和我同骑白夜吧!”

贝丝使劲揉了揉眼睛,赶走困倦,说道:“不了,我自己骑。”说着,就上到了闪电的背上。闪电一阵得意,原来贝丝还是很喜欢它,快乐地撒开蹄子向前跑去。而贝丝只要一骑上马前,就觉得特别的兴奋,也不控制,任由闪电自己跑去。

晚风徐徐地吹着,骑在马上驰骋真的非常舒服。一黑一白两匹马在月夜下或前或后,迅速飞驰着。他们迅速地出了城,来到效外的旷野中。迈嘉也是一个很大的城市,奥塞国是一个很大的国家,但相对它的国土面积来说,它的人口太少了,人所居住的地方是有限的,因此除了城市以外,它野外的很大一部分地区还十分的荒凉,很少有人的足迹,尤其是一入夜,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半人同的野草在晚风的吹拂下齐齐地弯下了腰,风过后又直了起来,风来时又随风而倒,一层层的波浪便在草尖冲过。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偏偏同时出现了两匹马,两个人,两个衣饰华贵的人。

白夜在主人的示意下将闪电带到了旷野,冲到它的前面停了下来。贝丝望着月光下奇异的景象,睁大了双睛,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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