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鄂毕宾馆后,司机和车辆维修师们顾不得吃饭,直接奔赴帕拉丁在新西伯利亚的维修点,留下我们其他人将卸下的行李运上房间。
位于鄂毕河畔的鄂毕宾馆是一家号称三星级的饭店,在当地颇有些名气。当然,它仍然不出意料之外的是苏联时期的遗留物,自然也具备那个时代建筑的鲜明外观特征——一座外形朴实、规整的庞然大物。
但是,一进大厅,我立刻被大厅层高十米的磅礴气势和天花板上吊着的巨大水晶灯给震撼了。这盏华丽的、同苏联时期节俭原则风格迥异的水晶灯让我浮想联翩。我由此推断,这座宾馆一定在设施上进行了现代化的改建。不过,随后,一如既往窄小的电梯,以及电梯运行起来不停颤抖和吱嘎作响的表现又立刻给我泼了盆冷水。想起曾经有外国记者问一位俄罗斯高官:“为什么你们俄罗斯人能造出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和飞船,却造不出一台像样的电梯和汽车?”谁知这位高官的回答却颇为幽默:“这就好比同一个班的学生毕业后,优等生都分配去设计飞船了,而差生只好跑去制造电梯。”看来,俄罗斯人自己对这种情况倒是心安理得。
来到宾馆5层,果然是一幅熟悉的景象,不容你有半点幻想:走廊中间的服务台里坐着一位表情漠然的服务员小姐。递给她你的住宿登记卡,会得到一把房门钥匙,钥匙下面拴着一个又沉又大的秤砣。柜台旁的桌子上放着两个挖了无数小洞的盒子。平日里,这里所有的房门钥匙和秤砣就一个萝卜一个坑地倒扣在这些小洞里,秤砣的底部写着钥匙对应的房间号。不过注意了,钥匙只有一把。要是你出门时没有留下钥匙在服务台,那么你的同屋在你不在的情况下想进房间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打开房间房门,依然是狭小的空间里,一横一竖紧挨着放有两张单人床,一个空的冰箱,一台俄罗斯所有宾馆里都一模一样的9寸大的黑白电视机,一张桌子,一把有靠背的木椅。
和往常一样,我一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准备对今天一天的行程进行总结和为明天的采访作准备。刚刚敲了不到一排字,突然,木椅子的椅面出人意料地裂开、陷了下去,被旅途和工作折磨得骨瘦如柴、毫无心理准备的我就这样顺势也陷了下去,卡在了椅子的四条腿中间,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我又疼又气,拼命呼救终于招来了服务员小姐,她把狼狈的我从椅子里“拔”了出来。还没等我开口抱怨,她便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刳刭赜刳剡刳劁刂”(俄语:对不起),一边跟没事人一样出了房间,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我越想越生气,准备出门找宾馆的负责人讲讲我的遭遇和刚才那位服务员小姐的态度。刚一出门,碰到正准备回房间的同屋——央视女记者龚颖。她一见着我就大嚷道:“知道吗,刚才彬彬在4楼房间里把椅子坐成了‘粉碎性解体’,宾馆方面看他又高又胖,一口咬定是他太重压坏了椅子,罚了他1 000卢布呢!”
“什么!”我张大嘴,下巴快要掉到了地上。
看到我如此惊愕,龚颖有些困惑,随后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哪儿也不去,我们回房间吧。”我悻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