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晚终于洗了一个热水澡,并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后,8月5 日早晨,我们精神饱满地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向新西伯利亚出发了。
今天车队将走路程有约800多公里,其间将穿越原始森林。到达新西伯利亚后,车队的行程就已完成了近一半。按照计划,在新西伯利亚我们将停留两天三夜,检修车辆,补充装备和药品。
一路上大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次赶路时的必修课:欣赏美景、相互打趣、下车“放水”、轮流开车、食用干粮、再下车“放水”、汽车加油。一般来讲,当最后一项功课——汽车加油进行完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我们一天的目的地即将到达。因为,从出发的那天开始,车队就形成了一个习惯——会在这个城市市郊所遇到的第一个加油站把油加满。
然而,今天的“必修课”却没有顺利地进行下去。在进入一个原始森林,行进不到100公里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刚刚进行完第一次“放水”行动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载着几百公斤采访设备的12号与13号车的承重钢板发生局部断裂。
说实话,今天路面情况与前两天相比并不算太差,就算是在森林路段,路面虽然窄些,但相对于前几天的“超级按摩路”的路面状况算是相当“友善”了。不过可能是因为“积劳成疾”,在经过了几千公里的长途跋涉后,这些终日“任劳任怨”、“奔波不停”的“功臣”们终于不堪重负了。
刚开始时,我对这一重大事件浑然不知。车队停下30分钟时,我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按照惯例,为了保证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市,我们在路上尽量节约时间,就连停车吃干粮都不会超过15分钟。
拖着一瘸一拐的腿下了车,我才发现所有男性都集中在了车队的尾部,也就是12号和13号车所处的位置,大家正费力地将车上的设备卸下,分散到其他车上,随队的帕拉丁公司的汽车修理师吴宝国师傅和小庞正表情严肃地检查车辆的受损情况,带队的俄罗斯警察则在一旁不停地催促:“能走了吗?能走了吗?抓紧时间啊!要是天黑了还到不了宾馆,这种荒郊野外就连我们警察也不能保障安全!”
所幸的是,由于发现及时,承重钢板并未完全断裂,还能勉强上路。一个半小时后,车队终于又重新集合出发了。带队的警车开着警灯在前面以不曾有过的速度向前狂奔,我们车队在后面开足马力奋力追赶。
但是,如此的“生死时速”依然赛不过黑夜来临的脚步。在距离新西伯利亚还有100公里的时候,天色终于还是暗了下来。这时我们依然在森林里行进。白天绚丽多彩、无限美丽的森林此刻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神秘而诡异。一阵风吹过,白天被我们称赞为身姿婆娑的路边白桦,现在晃动起来就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我把头靠在车门上,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象着《哈里·波特》里隐藏着怪物和未知生物的魔法森林,还有森林里那些让人恐怖的“打人树”。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论在哪个国家的童话里,象征邪恶和黑暗的巫婆和妖魔总是会被安排住在森林里,俄罗斯的童话当然也不例外。
平时热闹的报话机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悄无声息了,很显然,大家都对在黑夜穿越原始森林感到惶恐和不安。前面的警车好像又再一次提速了。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跟着,一边揪着心思考这么快的速度会不会让12号和13号车彻底散架。路,显得是那样漫长。
终于,车队的左前方出现了一片城市的夜空所特有的光亮,光亮的程度和规模足以让人想象到这座城市白天的繁华与活力。“新西伯利亚到了!”死寂一般的报话机终于爆出了一声欢呼。我们如同迷失于荒野的城市人终于得以重返城市一样的喜悦。
车队离城市越来越近了,万家灯火和闪烁霓虹装扮下的新西伯利亚透着一股友好、温馨、现代的气息,让原本焦躁不安的外来客感到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