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行善的,受人敬重;追逐邪恶的,祸患临头。
——所罗门《箴言》
在所罗门王国,有一个青年深深爱上了一个女子。
后来青年病倒了,医生诊断之后,对他说:“你这是思念郁结于胸而不能释怀的结果,治疗很简单,只要与你思念的人同房,此病自然会痊愈。”
这个青年便来找拉比,把医生的话告诉拉比,请他表达个人意见。拉比听后坚决表示,绝对不能与这个女人发生肉体关系。
于是,青年又表示,如果让这个女人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也能使他内心的郁结消除而病愈的话,可不可以这么做?拉比还是认为不行。青年又退了一步,建议和思念中的女子隔着墙面对面谈话,拉比仍然不同意。
在这里,没有明白交代这个女性是否已经结婚。在别人问拉比何以如此强硬地反对这件事时,拉比回答说:“人类应该有贞节,假若一个人以思念很深为理由就可以立刻获得同房的权利的话,社会的规范就无异于是个摆设了。”对这则寓言,也不要理解为犹太人热衷于把人的恶念防范得严严实实,让人因为不得发泄而死去活来。
拉比知道这个青年一时死不了,说不定纯属装病。因为本来只要他履行合法手续结婚就可以了,何必急着同房呢?当然要是对方不爱他或者已经是有夫之妇,那青年即使真的病得要死,那也只能任由他去死好了。
犹太智慧圣火
当洪水肆虐淹没万物的时候,诺亚方舟上载满了所有逃生的动物,善也匆忙地赶来,却遭诺亚阻拦,不能上船。
“为什么不让我上船?”善问。
“我只搭载成双成对者。”诺亚说。
善听完后,只好回到林中,寻找能与自己匹配的对手,结果找到了恶,只有它愿意和它同行,于是它们一起登上了诺亚方舟。
自此以后,有善的地方,就会有恶,善与恶并存。
犹太人把恶看作某种正常存在的东西,是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像诺亚上方舟时不仅带了洁净的动物,也带了不洁净的动物一样。
犹太人常常认为,恶有时还会促使人做些于人类大有意义的业绩。犹太人有句名言:“如果人类没有恶的冲动,应该会不造房子,不娶妻子,不生孩子,不工作才对。”这样说的道理根源在于犹太人至高的善乃是虔信和求知,而造房子、娶妻子、生孩子、赚钱,势必让人忘记虔信或者丢下经卷,这当然是恶的唆使了。有个拉比曾就犹太人离开农业进入城市从事商业,作过神学上的辩解,他说:“要是犹太人像农民那样整天忙于田里干活,那他什么时候钻研《托拉》呢?”不过,犹太人与基督徒不同,他们不是把这些世俗活动本身看作恶,而是看作人类正常生存的必要条件甚或前提。上帝本人就经常许诺义人们“生养众多”,还将财富、子女赐福于他们。这与中世纪基督教修士幽居在黑暗的修道院里禁欲苦修的自作孽大异其趣。所以,从这里可以看出犹太人的一种基本心态:恶,只要导入正常的渠道,就可以驱使人做出功德之举。这要比单纯压抑恶的冲动有效、有利得多了。这当然不是说对恶就可以不加防范,相反,犹太人有时防范得还特别紧,不肯让人有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但是,就总的态度来看,犹太人相信的还是“防范不如疏导”。犹太人不相信高墙大院关门苦修的寺院或不娶妻子的僧侣。因为这种生活不自然,人的正常欲求得不到疏导,就会越来越强烈,结果造成墙随欲增,欲随墙高的局面。修道院墙的高度成了修士们欲念强烈程度的函数与标志。而且,墙越高越容易倒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最终必然会使恶的冲动泛滥而出。所谓“凡教师不能没有妻子,凡拉比不能没有结婚”,真是智人智语、智人快语。要是为人师表者只顾忙着在心中“高筑墙”,还怎么教育学生?要是聪明人的基因传不下来,人类岂不会越来越蠢?犹太人对性中所藏匿的“恶的冲动”是这样的态度,对其他事情中藏匿的“恶”也持同样的态度。
犹太人可以说是一个十分愿意弘扬善的民族,同时也是一个对恶持十分理智、十分坦然态度,对善恶转换十分在行,让恶结出善果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