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对耳朵情有独钟——虽然,音乐家理当对耳朵特别关注;不然,哪里来的传递感情重彩的声音通道呢?对于耳朵最为重视的音乐家大概莫过于聂耳了,他的姓和名加在一起竟有四只耳朵之多。但是,“三只耳朵听音乐”这个命题却是久久以前就萦绕于心的——儿时,父亲就开导我要博采各种风格迥异、色彩缤纷的音乐养料作为创作的“多种维生素”;1981年访问美国、加拿大时,西方音乐生活给我最深的印象也就是,在多元文化的现代社会中,对不同种类的音乐——从演绎、传播到接受,都宜取一种宽容、开放和兼容的态度。偏食不利于健康,“偏听”同样无益于耳膜;一个丰富的、健全的现代人,应该有一副“立体化、多声道”的听觉网——不要只用一只耳朵去听古典音乐或流行音乐,而是应该用“三只耳朵”去欣赏古典音乐、流行音乐和现代音乐。这叫“兼听则明”。
于是,我就萌发了写一篇有关“三只耳朵”的文章。1987年,当《上海艺术家》杂志向我约稿时,就欣然提笔写下了《三个耳朵听音乐》。发表后,看了一遍,就搁在一边,再也不看,也再也找不到了。过了五六年,上海《文汇报》嘱我开一个音乐随笔专栏《独弦操》,我立刻想起那篇文章,想修补一番后重新发表,让更多的人阅读评点。可是,再怎么翻箱倒柜也找不到旧文,只能就此重写一遍,并将题目从《三个耳朵听音乐》改为《三只耳朵听音乐》。因为,耳朵通常是以“只”而非以“个”来称呼的。
事逢其巧。最近在偶然间发现了那篇旧文,对照两文,自认为各有其趣,就一并发表出来。好在两文同出自一人之手,不至于有“侵权”之嫌,就此浪费诸位看官的宝贵时间了!多谢多谢,在下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