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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到小城,似乎一看到城外的一片宽塘,一进那县城的厚厚的城墙,就有一种旧的充着平静气息扑到心胸中来。那在北城的生活,和秋云的同居,和秦泰春的交往,那一切新鲜奇特的生活都仿佛如一个梦。而回到小城的家,穿过那布店的大门,一条暗暗的板巷,进到天井里,几重的院落,父母亲都在厅堂崐里等着了。迎面扑过来的母亲和站在一边看着的父亲,许多的感触带着一点亲近又带着一点陌生地冲击着心,那一种隔隙感不由地而生。我觉得我是一个真正的成人了,要说当时私奔的举动还带着幻想和幼稚的话,那么现在我是成熟了。对家里再也没有原来的那种守着窝窝的感觉了。

并没有严厉的指责,也没有念叨的数落,也没有丢脸的意识,也许一切都在亲情的相见中融化了,也许父母也发现从外面再回的我,已经完全是一个大人了,身上添出了一种特别的叫他们感到陌生的神态和举动。我也感觉到自己的说话和举止都带着了一点沉着,带着了一点洒脱,让我意识到秦泰春在我身上的影响。

在我私奔出去的时候,学校已将我除了名。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我也不再想进学校去读什么书,我也不想在父亲的店铺里做什么事。虽然父亲早就有这个打算,也曾和我说过,似乎那是我必然的归宿。而现在,我从外面回来后,他再提了一句,我却是明确地拒绝了,他居然没有再强求我。父亲似乎已经把我当做大人来对待了。我说的话他不再立刻斥责,有时我看得出来,他就是不满,也倾听一点我的说法。他的内心不是很强硬的,这一点,我和他毕竟是父子,是有共通之处的。

我在县城的一家报馆里找了一个文书的职事,这是一家很小却是唯一的报馆,版面登载的是一些不起眼的新闻,还有一些当地的杂事,头面人物的活动,商界和政界的活动,一些过激的言论都被消化了。我参加进去后,曾经寻个机会向总编谈了我的看法,谈了我在北城接触到的报纸,总编只是从眼镜后面射出眼光来,默默看着我。然而,报纸还是按原来的样子办,我只是一个新进报馆的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罢了。我不知报纸如何会吸收我的,也许报纸还是标着新派的招牌的,其实这里的新派和外面我所接触到的新派完全是两回事,最多只如对我做一点私奔的举动给予报道而不加指责罢了。然而我感到还是能适应的,我总算摆脱了父亲让我从商的愿望,另外也能接触到一点新鲜的所闻,知道一点国家和社会上的大事。

从报馆回来,吃了饭,我便进我自己的房间。有时我会在外面馆子里吃一点回来,坐小酒店里喝一点酒。在小城我也接触了一些人,虽然也有所交谈,但曾经有过秦泰春那样的朋友,在这座小城里,就很难有称做朋友的了。虽然不能称作朋友,但也有来往。我私奔的名头,也给一些年轻的人一点吸引,他们很想听听我对外面生活的描绘的。父亲对我的应酬并不加干涉,而我自己没有什么兴趣。

进了房间,我会拿出那封上面画着黄花的信来,也不再去抽出来看,那上面的字我都背得很熟了。也就几句话。但那是北城生活唯一留下的东西了,我对着它,那时的一幕幕都会回到心中来。

“树英:

我有事不能来送你了。我也不喜欢徒然伤感的相别。你是一个有作为的青年。你的心里不要放着我,但望放着这个社会。关心时事,不要消沉,以后能为大众做一点事。

有机会我会去找你的。

归柳”

一顶呢帽子上别着一朵黄花,留在枕边的那朵黄花已经枯萎了,也让我夹在了信中,这种伤感的情绪惭惭地已离我而去,我觉得在这座小城里已经无法容纳我曾经飞翔过的身心。但我又如何参与到这个社会中去呢。秦泰春和黄花归姐在那个战乱中又如何了呢。和那轰隆隆的北城相比,这座小城就太闭塞了,太没有朝气了,很小很小的街,很短很短的马路,很窄很窄的人的心理。很多很多的时间,街上还是谈着一种听惯了的习俗的话,诸如:七七鬼节到了,要准备上供了呀。九九重阳到了,做了糕了么?我的心被这一些磨得很细很细。

“英哥回来了么?”

天井里传来了一个问话,那声音柔和婉转,轻轻的却又脆脆的。我就一跳起身,掩身到门后,准备等那声音的人走进房里来,从后面吓她一吓,会吓出一片笑声来,那笑声也是柔和婉转的。她是我的一个本家堂妹,叫林上雪。她家开了一个药铺,在这条县街上,本家中就是她家和我家靠得近,常有来往,虽然本家在一房里,也不知隔了几服了,但靠得近走得勤,也就显得很亲,什么事都互相照应着,真象是一门的人了。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比我小几岁,崐我看着她很小很小地靠近着人,叫着英哥的,扎着两个羊角辫,常在店堂里出进,待我就象亲哥哥似的。自从北城回来,我是难得有这样开玩笑的心绪,也只有对着小雪,我才有这样的心绪,我自以为我各方面都沉稳了,但听到这声音忍不住会生出这样的兴致。

就听着小狗子在天井里应着小雪的话。小狗子一说话,我的兴致也就完了。他的话特别多,特别对着小雪,他总是殷勤倍加,虽然也是本家,但也从小待她象小女主人,侍候惯了的。小雪也喜欢听他说话,让他待候,待小狗子就象自己的亲人一样,叫他一声哥的。

“雪小姐,你是从学校回来,就直接来了,还是从家里来的?……我猜你从学校回来还没有回家。要不你手里提了个包还没放下……喔,我记起来了,你的小包不是放书的,上次去集市上,你也带的是它……那次集市,你买的小泥人,干巴了吧,我问过捏泥人的,他就告诉我,干巴了也不要紧,一到阴雨天,一还潮,又会象原样子了。你就把它放在水盆旁边,就是不能放在水里,一放水里就化了……你知道英少爷集市上买了什么吗?他什么也没买,但我知道他要买的话,就是花。英少爷从北城回来,就喜欢花了,当然花嘛……我告诉你,我还知道英少爷喜欢是什么颜色的花呢……你以后送英少爷东西,就送他花,黄颜色的……太太担心他还念着那个秋云娼妇的,其实,我知道那个叫秋云的根本不喜欢黄花,她和黄花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的英少爷现在也根本不把她当回事了,那黄花呀,肯定是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肯定比秋云那娼妇要好上千倍百倍的……人说是那个秋云甩了英少爷,我看哪,英少爷是看不上她了,有了好的……”

这个小狗子,就是话多,一听到他说话,就知道他不会有个完,特别讨小雪喜欢,说个不休,我就烦了。特别是说起我来,象个包打听。似乎他什么都知道,我多次关照过他,话要少,话要少。但他话一说起来就没了个完。很讨嫌,但他待人却是真诚的,特别是数百里一无头绪地寻到北城去,那一番情,也让人感动,母亲现在对他是另眼看待,不把他同于店里的伙计看,小狗子显得话越发多起来。

小雪却很注意地听着他的话,间或带着一点笑声,应着一声轻轻的哦,很好听的声音。在小雪的眼里,本没有人的地位高下的,她听任何人的话都这样专注。

我不想听小狗子再说下去,拉开门,门声拉得响了些,小狗子很快地住了口,朝我露着习惯的讨好的神情。小雪朝向着我,脸上显出了她的笑意,很自然平和的很灿烂温柔的笑。

“英哥。”

这一声叫,再次让我感觉到一种纯真的声音。她向我走来。小狗子不知何时溜开了,他知道我听到了他的说话。我不喜欢他对我的事多嘴,这家伙很会见貌辨色的。本来我是想说他两句的,但小雪的笑意,让我的怒意瓦解了。

“你听到小哥的话了,你别怪他。他是说着让我高兴的。他知道我想听关于你英哥的事。你总也不对我说。”

小雪说得活泼,身影走动时带着那调皮的样子。歪着一点头,眼光中带着一点嗔意。她上前来拽着我的袖子,就象小时那样,脸上红红的,正好映着一片夕阳。她的身上溢着一点习惯的好闻的淡淡的香气,我一直弄不清她的香气何来,似乎因是她生长在药铺里,时间久了沾上了的药香味,然而那味儿又不同于药味。我小时生过一场重病,吃药吃倒了胃,平生是很讨厌药味的。

我和她进了房间,我刚才想逗她玩,忘了收好画着黄花的信,就给她一眼看到了。我跨前一步,收了信。对小雪,我本无瞒她之意,觉得她还不懂这些。只是不想让她和刚才小狗子说的连起来。

小雪她竖起一根食指头来,象是怪我瞒着她什么,又象是我的什么秘密被揭穿了。她那娇艳的神情让我心里宽亮了不少。

小雪在我的对面坐下来,却是坐没定,头歪歪,身斜斜,去看我收在书里的信封。

“英哥,我不相信是秋云姐另看上了人,甩了你,我也不相信,是你看上了那个黄花的主人,把秋云姐丢开了。我有时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呢。”

我当初和秋云好的时候,唯一没有瞒的就是小雪,她也在学校里低班里上学,还曾帮我们递过条子。奔跑于我们之间,很为我们起劲的。直到现在,为秋云说话的,在我周围的人中,也就是她了。

“你,不懂的。”

我确实感到她不会懂的。生活这个东西,非得自己经受,要是当初有人对我谈到两人现在这样的结果,我也不以为然的。生活不是很简单么,又怎么能和感情抗衡呢?

“我怎么会不懂?你还把我当小女孩子,不想告诉我吧。”

她说得脆生生的,又竖起指头来。那神态中含着嗔意,又含着一种女性的妩媚,这一刻我感觉到她不是孩子的神态了。

“到你将来和那位意中人一起生活过以后你就懂了。”

我开玩笑地说。我很喜欢和小雪开玩笑。和她开玩笑总是一件愉快的事。

小雪顿时飞红了脸,眼光中也带着了一点朦朦胧胧的神采,我这才发现小雪确实不是孩子了。我一直当做小妹妹的小雪,她也具有了一个女人的意味。她的身子自然地扭动了一下,很女性化的动作。

“英哥,你知道吗,你从北城回来以后,变多了呢。”

我也知道我变了,我也知道我周围的人变了。他们看我的眼光也变了。我清楚这一切变化都缘于我的内心。只有小雪在我面前总也没变,现在她也说到我变了。我又能怎样地变呢?

“都说你变老成了,老是不声不响的,好象什么都放在心上,你要小心,这样下去,你就会变成一个小老头了呢。”

小雪说了,又孩子般地笑起来,她分明是调皮地开着了玩笑。那笑的样子象是快活得不得了,又分明是孩子的神气了,但还显着一种女性端庄的模样。

这时,就听小狗子在门口叫小雪,说是太太叫她过去一下。小雪就出门了,留下了一点她特有的香气。那只小包留在了我的书桌上,在她刚才坐的旁边。我翻看了一下,里面是几件女性的东西,还有一个小长盒子,打开来,盒里垫着软软的溢着酒精气息的纱布,纱布上插着几根长短不一的晶亮的银针。我听说过小雪的上辈都是郎中,开药铺的,兼着郎中,自然也擅长中医针炙。但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到小雪这一代,就生了她一个女孩,虽然不能让她当郎中了,自然也会教了她一点。她却是很喜欢学着医道,有时在学校里也会给女伴们看个病。女孩的病大都不好意思给医生看,小雪也就免费做着医生。今天看来是给哪个女同学针炙了回来的。

想着小雪那小小巧巧的手,如何将这长长尖尖的银针扎到人体中去的,她又该是怎样的神情,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的。

过了一刻,小雪就回到屋里来。我问她,母亲找她有什么事。她只是摇摇头说,是问了问铺子里的情况。也问了问我在做些什么。

“伯母关心你,不放心你呢。”

“我又有什么让人不放心的呢,倒是你拿着这么长的针,给人扎下去,把人扎坏了,才真叫人不放心呢。”

“英哥,你翻我包了。”

小雪伸手去按了一下包。“要说,我也是个神郎中了,学校里哪个女同学有病,都不找医生,来找我呢。我的名气可大呢。”

“那好,以后,我有了病,不找医生,单找你来看。”

“我才不给你看呢。我是单给女的看病的。”

和小雪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我感到心有一种沉稳感。她的笑意,她的巧语,对我的心是一种慰藉。

小雪停了一停,望着我,显然一直是想着问的。

“英哥,那个戴黄花的女的倒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在北城到底怎么生活的呢?你对我说说吧。”

自我回家里来,家里的人和我的亲戚,都缄口不问我在那里的事,象是要忘记那段事,也让我忘记那段事。但我也清楚,他们多也是听着小狗子对那里的描绘。我实在不知道小狗子会怎么去说。我也懒得说,没情绪说。那是一段珍藏我心中的记忆。但对着小雪的问,我也就开始说起来,我不知怎么就想说了。在心里时间长了,我就想着要找个人说说。原也觉得小雪是个女孩子,说了她也不懂的。现在她这么问起来,我也就说起来,说动了头,便说得很细很细,竟忘了她确实还是个女孩子了,把秋云的事,把我的绝望,把我的痛苦,都说了,又说到了和秦泰春的见面,说到了他的一次次的帮助,他的对话,自崐然也说到了小雪先前不时地问着的黄花归姐的情况,当然有的地方明显说得含含糊糊的,那是无法和她说明的。

小雪一直静静地听着我的叙述,显然她被我的这一段经历迷住了,两眼听得激动得发光,那种迷迷糊糊的朦朦胧胧的神采,忽闪着。后来,她会插上一句什么问话来。我很不希望她盯着黄花归姐问,因为我和黄花归姐的真正的接触,也就是第一次见面的印象,还有那一天她作向导看房子,喝酒以及那酒后的一夜,大多时间都是酒后的感觉,带着酒意的感觉。实在无法对她一个女孩子说。好在她没有再把那朵黄花老放在嘴上问,而多是问着秦泰春,显然她从我嘴里反复的叙述中,对这位朋友的潇洒神态有了兴趣。他对我的那种侠义的帮助,他对朋友的表现,他对战争的看法,他那弃丢功名的做法,他对佛界的虔诚,都深深地吸引着她。只是我有些地方不想对一个女孩子说得太白,一方面也替我的朋友忌讳,省得女孩老是喜欢这方面问得太细,也就略过了秦泰春多与女孩接近的具体描述。少不了说一点那些女孩对他的看法,也只是侧面说了说。只说他风流潇洒,也弄不清小雪她明白不明白。

向小雪吐露了一番,我竟觉得心里松了一松,那天夜晚,我是回小城来后第一次睡得很实在。

这以后,小雪来我这儿,常会听我谈到北城的一些事。她总是听得那么安静,专注,象迷在我的叙述中。而我也借这叙述回忆着那段生活,那些人,特别是我的朋友秦泰春,我越来越觉得那友情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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