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完全消失了。爱丽丝开始思考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这儿事情的发生和变化在是太快了,当她还没有明白过来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时候,另外一件事又很快地发生了。
但此时此刻,可怜的爱丽丝根本就没法思考了,她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她惟一能做的就是任由鹰头狮拉着,拼命地向前跑。
很快,他们就到了法庭。爱丽丝看到红心国王和王后坐在宝座上。
审判庭的两侧坐着各种小鸟、小兽,还有一副纸牌。
在他们面前站在戴着镣铐的杰克,杰克身体两边各有一个士兵守护着。
那只白兔子挺着身子坐在国王的身边,它一只手里拿着个喇叭,一只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
法庭正中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盘水果馅饼。上面还涂了一层黄黄的奶油,看上去味道一定不错。
看到水果馅饼,爱丽丝觉得有点饿了,她想:“审判结束会不会把馅饼分给大家。”
爱丽丝这是第一次到法庭,所以对她来法,审判的程序和方式都是陌生的。不过她曾在书上读过。所以知道那个带假发的就是法官,她为自己的学识而感到高兴。
顺便说一句,法官就是国王,爱丽丝看到国王的模样,感到非常好笑,因为国王把王冠戴在大大的假发上面,使人看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坐在他周围的一定是陪审员了。”爱丽丝想。她为自己知道“陪审员”这个词而骄傲,像她这么大的小孩,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词,“其实,也有人叫‘陪审官’。”她说道。
她见那12个陪审员都在石板上写着什么,便问鹰头狮:“他们在干什么?审判没开始,它们没有什么可记的呀?”
“他们在写自己的名字。”鹰头狮说,“这样,审判结束后就不会漏掉了。”
“傻冒!”爱丽丝吃吃地笑道。但她马上就停住了,因为那边白兔子在喊:“肃静!肃静!
”国王也戴上眼镜四下观望,看看还有谁在说话。
爱丽丝站在这些陪审员后面,清楚地看到它们都在石板上写着“傻冒!”其中有个不知道“冒”字怎么写,向邻座询问着。
“它们不配当陪审员!”爱丽丝想。
不知哪个陪审员在石板上写得吱吱响,爱丽丝非常讨厌这个声音,她东张西望地四处观看着,看是谁发出的。
于是,她顺着声音来到这个陪审员身后,原来是那只壁虎比尔,爱丽丝一把抢过了它的笔,可怜的小壁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爱丽丝就已经不见了。它只好用手指来写,可是,这样却留不下任何痕迹。
“传令官,宣读起诉书!”国王说。
白兔子听到命令,先吹了三声喇叭,然后打开那卷羊皮纸,读了起来:
“夏日的一天,红心王后做了一些水果馅饼,
却被红心杰克偷走了,
他带着它们逃走了。”
“说出你们的意见。”法官对陪审员说。
“别急,别急,”兔子急忙插嘴,“在这之前还有很多程序没完成呢!”
“什么程序?一个一个的来完成,第一道程序是什么?”国王问兔子。
“传证人,收集证词。”兔子高声回答国王。
“那传第一个证人上来。”国王说。
兔子吹了三声喇叭,高喊道:“传第一个证人上场。”
那些陪审员则手忙脚乱地写着,有的向别人询问着,好像恐怕有什么遗漏。
这第一个证人是帽匠。只见他一手拿着一个茶杯,另一只手拿着一片黄油面包,来到了法庭上。
“对不起,我正在喝茶。陛下,你不见怪吧,我拿着这些东西。”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喝茶的?”国王问。
“可能是3月14日”帽匠看着三月兔和睡鼠说。三月兔和睡鼠也跟着来看热闹了。
“15日。”三月兔说。
“16日。”睡鼠说。
“都记下来。”国王对陪审团说。那些陪审员都急忙把这三个日期写了下来,然后又加起来,把总数折算成先令和便士。
“摘下你的帽子,”国王命令帽匠。
“它不是我的。”帽匠说。
“偷的谁的?”国王边问边让陪审员把这件事记下来。
“我是个帽匠,我卖帽子,可我自己一顶也没有,这是我留着准备卖的。”帽匠解释道。
这时,王后戴上眼镜,直直地看着他。吓得帽匠脸色苍白,浑身直打哆嗦。
“别紧张,拿出你的证据,否则砍掉你的头。”国王说。
帽匠听了这句话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了,他的双腿不停地颤抖着,手足无措地看着王后,他想咬一口面包压压惊,惊慌之中,却把茶杯咬了一大块。
爱丽丝感到有些好笑,还没笑出来,却突然感觉到自己又在变大。“是离开还是留下来?”
她想了一会,“还是留下来听审判结果吧,只要有地方呆得下。”
“你别挤我!”她身旁的睡鼠说,“快把我挤扁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爱丽丝说,“我在长大。”
“你不应该在这里长大。”睡鼠气愤地说。
“废话少说,”爱丽丝也生气了,“你自己不也在长吗?”
“不错,可我没长那么大,我是正常的”睡鼠说,“不像你漫无边际地长。”说完,站起来气哼哼地走到法庭另一边了。
王后继续盯着帽匠,就在睡鼠穿过法庭的时候,王后对一位官员说:“把上次音乐会唱歌人的名单给我找出来。”
听到此话,帽匠更害怕了,他浑身颤抖着,把两只鞋都抖掉了。
“别抖了,拿出你的证据来。”国王生气地吼道。
“陛下,我可是个穷人。”帽匠的声音都变了,“那时我只是才刚刚喝……一个星期……黄油面包也变薄了……茶也闪闪发光……”
“什么闪闪发光?”国王问。
“是茶,陛下。”帽匠说。
“东西只有擦了才会发光,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国王尖刻地说,“傻冒,还用你说吗?”
“我是个穷帽匠,”帽匠说,“从那时起,东西都闪光——但三月兔说……”
“我什么也没说!”三月兔插了一句。
“你别不承认!”帽匠说。
“我没说我承认什么?”三月兔说。
“他没说,”国王说,“你再说的别的吧。”然后又扭着头对审判员说:“三月兔没说,这部分就不用作记录了。”
“好吧,不管怎样,睡鼠它……”帽匠向四周看了一下,他是担心再遭到睡鼠的否认,但是这个小东西什么也没说,因为它又进入梦乡了。
“那时,我又切了一块黄油面包……”帽匠放心地接着说道。
“睡鼠它怎么了?”一个陪审员问。
“我已经不记得了。”帽匠咕哝着说。
“你要使劲地想想,”国王说,“想不起来就砍掉你的头。”
帽匠吓得扔掉茶杯和面包,跪在地上,说:“尊敬的陛下,你饶了我吧,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一般见识呢?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穷人。”
“你是个穷于声辩的人。别在这儿装得可怜兮兮的来博得众人的同情。快拿出你的证据来。
”国王说。
听到此话,一只豚鼠大声喝彩起来,但它马上被法庭上的官员镇压了。爱丽丝仔细地看着,只见几个官员拿来一个口上系着绳子的大帆布袋,他们把豚鼠的头朝里塞进去系上口,然后坐在上面。
“原来如此,”爱丽丝想,“以前我经常在书上看到,在法庭上,‘有人喝彩或鼓掌,立刻被官员镇压下去。’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你的证词说完了吗?完了可以下去了。”国王说。
“我下不去了,我就站在地上。”帽匠说。
“那你就坐下吧。”国王说。
又有一只喝彩的豚鼠被镇压了下去。
“那两只豚鼠会没命的。”爱丽丝想。
“我宁愿去喝茶。”帽匠边说边看了一眼王后,她还在看那张名单。
“那你走吧。”国王说,帽匠一听,光着脚飞快地跑出了法庭。
“砍掉他的头,在外面。”王后大声说,但帽匠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传第二个证人!”国王说。
爱丽丝静静地等着第二个证人的出现。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阵的喷嚏声。证人还没到,爱丽丝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她就是公爵夫人的厨娘,此时,她拿着一个胡椒盒走到了法庭上。
“阿……阿嚏,拿出……阿……阿嚏……你的证据来。”国王说。
“不拿。”厨娘瞪着国王和王后。
国王向白兔求助,白兔用柔和的声音低低地告诉国王:“陛下,一定要让她说出证词。”
“好吧,我就这样做。”国王无助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大声问道:“水果馅饼是用什么做的?”
“大部分是胡椒。”厨娘说。
“糖浆。”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接着响起。
“是谁在叫,抓住它,砍掉它的头!把它赶出法庭!镇压它!”王后尖叫着。
立即,那些官员把睡鼠揪起来,赶出了法庭,镇压了它。
一阵混乱之后,法庭又重新静下来,但厨娘却不见了。
“没关系!”国王对王后说,“亲爱的,没事的,下一个证人由你来审。我被这件事弄得头昏脑胀的。”
然后他大声喊道:“传下一个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