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脱了。不用拖着竹躺椅转来转去,寻觅树阴与清风。
汗不再淤塞毛孔。你也不眼红马拉整日泡在浴缸写作了。
再不像猪八戒似的吞冰镇西瓜,撑得肚皮“咣当咣当”像大水桶。
冰箱的身价急剧下跌。
三翼吊扇也够累的,三伏天,昼夜不息。念其辛苦,调休一年。
孩子却不满意。他将惜别童趣横溢的夏季——
他不能去成群结队地赤膊,“啪嗒啪嗒”地踩着拖鞋,头顶午后的火球,到小树林围剿金龟子和红蜻蜓;
也无暇在花花绿绿的广告牌前作甜蜜的徘徊:蛋筒、方杯、冷狗、娃娃雪糕……掌心的钱捏出了汗,唾液咽了一遍又一遍,仍拿不定主意;
更不能腰缠救生圈,在游泳池没大没小地同爸爸“哗哗哗”地开水仗,硬将爸爸的大脑袋浸到水底清醒清醒……
他将背起超重的书包,鼓鼓囊囊地塞足师长的叮咛和训戒;
小手将规规矩矩地置于腰后,正襟危坐,面朝黑板,头要直,肩放平,眼离课本一尺远;
铃声把天真押进教室,壁角软禁着几多悸跳的童心……
孩子渴望放风。
秋天的极乐,对他来说,不是国庆之夜的璀璨,八月十五的皎洁,而是在黄菊点点的原野打滚,嚎叫,让遐想追逐奋飞的蒲公英,请绿蚱蜢入座可口可乐铝罐,品尝世界一流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