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之学是战国中后期的一个强大的学术思潮,对先秦学术乃至整个中国古代的学术思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汉初再度辉煌后,成为当时的官方哲学,成功地主导了西汉前期的历史,造就了著名的“文景之治”。
黄老之学始于战国盛于西汉,假托黄帝和老子的思想,实为道家和法家思想结合,并兼采阴阳、儒、墨等诸家观点而成。其特征为“贵清静”,“尚无为”,以达到“与民休息”、“无为而治”的目的。
黄老之学在西汉的兴盛,是由当时的客观情势决定的。西汉王朝建立之初,由于长期的战乱,经济凋敝,民力困乏。在这种情况下,汉初统治者采取了“与民休息”的政策,而黄老“无为而治”的思想为这一政策提供了理论依据。在推行黄老之学而将汉王朝推向“文景之治”这一繁荣阶段上,窦太后功不可没。
窦太后信奉黄老之学。景帝和窦姓宗族不得不读《老子》,并推尊其学说。景帝时她曾召博士辕固生,问他《老子》是怎样的一部书,辕固生不识时务,猝然答道:“这不过是部平常人家读的书,没什么道理。”窦太后大怒道:“难道一定要司空城旦书吗?”话中讥讽儒教苛刻,比诸司空狱官,城旦刑法。辕固生一听想转身就走,不料被太后喝住,要他到猪圈里去与猪搏斗。当时还是太子的刘彻(汉武帝)见辕固生为一文弱书生,恐不敌猪,就投进一把匕首,才让辕固生把猪刺死。正因此,景帝在位十六年,始终未用儒生。刘彻即位后,太皇太后闻他好儒,就常出面干预朝政。武帝也不便违忤祖母,朝廷政事,随时向她请示。至她去世前,武帝不再重用儒生。窦太后是中华帝国最后一位拥附“黄老之学”的统治者。
黄老之学的哲学思想体现在《黄老帛书》中,这是由1973年12月,在长沙马王堆出土的帛书中的《经法》、《十六经》、《称》、《道原》四篇古佚书组成的,它们被认为是黄老之学的代表作。
继承并发展了的“道”
黄老之学改造了老子的“道”,把“道”看做是客观存在的天地万物的总规律,指出“道”的根本性质是“虚同为一,恒一而止”,“人皆用之,莫见其形”,强调“道”的客观必然性,认为“道之行也,繇不得已”。
遵循并顺应的规律论
《黄老帛书》中用“执道”“循理”来概括对规律的理解。所谓“执道”,即认识和掌握事物的内在规律。《经法?道法》论执道的重要性,认为只有掌握规律的人才能明白天道“极而反”的法则,了解社会生活中君道与臣道的区分,周密观察各种事物的变化过程,而不抱先入为主的成见。这样,就能做到认识精纯,思维开阔,成为天下是非的准绳。“执道”就必须从根本上着眼:“执道循理,必从本始。”所谓“循理”,就是遵循客观规律处理好各种具体事物。
对待事物要“审时”“守度”的方法论
“审时”,就是在处理各种事物的过程中,要善于掌握时机,并及时捕捉事物发展变化的转折点。做好事物转化的准备。《黄老帛书》中的“圣人不巧,时反是守”、“圣人之功,时为之庸”强调了掌握时机的重要性。它认为,时机是客观的,不能凭主观臆测,只能如实认识,而且运用时机要迅捷、果断、机密,“当天时,与之皆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守度”,就是掌握事物变化中的数量关系和数量界限。《黄老帛书》中提出了日常运用的八种度数,即规、矩、绳直、水平、尺寸、权衡、斗、石等,并说:“八度者,用之稽也。”《黄老帛书》进一步指出:自然事物和社会生活都各有其“度”。使民要有“恒度”,赋敛也要有度,倘若“变恒过度”“过极失当”的话,就会妨害国家政治生活的稳定。
普遍存在的矛盾论
《黄老帛书》承认矛盾的普遍性,认为天有晦明,地有山泽,物有白黑,事有善恶,“静作相养,德虐相成;两若有名,相与则成;阴阳备物,化变乃生。”同时《黄老帛书》认识到,矛盾相互斗争是必要的,但一味斗争又是不可取的,它提出“雄节”和“雌节”这对特殊范畴,用来区分两种斗争策略和方式,《十六经?雌雄节》说:“夫雄节,满之徒也;雌节,谦之徒也。”“辨雌雄之节,乃分祸福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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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和黄老之学
黄老之学可以说是托名黄帝,以老子及道家精神为主旨,吸收并综合了先秦各家特别是儒、法诸家思想而形成的新道家。然而,黄帝因开启了一个文化创造和文明进步的时代而成为积极有为、富于创造、勇于探索,极力把社会推向进步的精神的代表,他又怎么会和以崇尚自然、安于无为著称的道家思想融合起来呢?
这首先是因为在战国时代,对黄帝的崇拜逐渐升温。其次,战国中期,各国为了称雄称霸都需要一种黄帝般的精神,而各种思想流派为了使自己有用也都必须做顺应时代的变通。因此,道家也开始从形而上的玄虚走向了社会生活层面,并吸收了法家的“法”和儒家的“礼”,把“无为”引向积极应世的“无为而治”的政治实践,从而开出道家向务实方向发展的新阶段,逐渐形成了黄老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