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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书法之道

羲之河尽头,重重雾霭之中,悬着一方亭子,亭内悬着一个钟,钟前立一石碑,碑上刻有“鹅”字,其字方劲有力,惊若游龙。

亭中来了几人,为首的气宇轩昂,隐有帝王之气,他昂首而立,盯着这石碑,深邃的瞳眸仿佛穿越千年时间,他年仅二十,便已是当今的唐国皇帝。他的身后跟着褚行天,欧阳烈空,虞成夫,薛承德等一干老臣。看着石碑,他说道:“这是两千年前书圣王羲之所写,书圣爱鹅,你们知道为何?”

褚行天躬身说道:“书圣爱鹅如痴,重金买鹅,用字换鹅的故事比比皆是,想来书圣对鹅的喜爱,已如痴如醉。人有七情六欲,书之成圣,也摆脱不了情字,依老臣想来,这书圣之钟情便是鹅吧。”

皇帝颔首,说道:“也许吧,众位爱卿,你们觉得我这个皇帝当的怎么样?”

四个老臣皆躬身,道:“陛下自登基起,便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开创了书法帖学盛世,实乃千古一帝!”

皇帝并没有在意四个老臣的赞誉,他望着身前的石碑,惋惜说道:“前朝书法,碑学没落,因万物更替之道,才有帖学气运,只是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废碑立帖真的对吗?千年前圣皇大战,前朝碑林尽毁,终究是我朝书法之哀。”

褚行天说道:“书法之道,自仓颉造字,遂出甲骨文、金文,李斯集篆书,程邈创隶书,钟繇创楷书,书圣王羲之集先贤之所长,开创书法研美之先河,而后有碑学兴衰,至当今帖学大盛,各世家林立。书法大势,自有定数,皇帝何必自扰之。况且,就算前朝碑林尽毁,但至少还有兰亭。”

皇帝看着石碑上的鹅字,叹息一声,说道:“也许,这世上只有兰亭有石碑了。不说这些了,今日我们来此,是拜访老师的。”

说着,皇帝来到钟前,推动圆木,撞响了铜钟。同时高声喊道:“弟子李唐,求见师尊。”

等待良久,空中传来声音:“师弟,师父他老人家不愿见你,你回去吧。”

李唐自语道:“回去么?师父您难道一直不愿原谅徒儿吗?您知不知道,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这天下!”

又过了很久,那边传来声音:“师弟,你执念太深,回去吧。”

后面再也没有任何回应,皇帝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走吧。”

随后化作一缕青烟,好似从来没来过。

京城苏家。

此时,藏锋正在练习书法,他并没有多想西山之前的话,只知道兰亭大考临近,他必须全力以赴。这时,苏西山跑到藏锋房间,看到藏锋练字也不打扰,静静地观看,待藏锋写完,才赞道:“好字!各大世家子弟的书法我都见过,但你的最为与众不同。这也可能是我小叔看好你的原因,但有个缺点。”

藏锋疑惑道:“什么缺点?”

苏西山说道:“没有真元,你知道吗?如果你只是这样,那你几乎不可能进兰亭。当然,历史上出现过没有真元而进兰亭的个例,但兰亭存世千年,仅仅只有一人,你觉得你会是第二个吗?”

藏锋自认不可能,便说道:“怎么解?”

苏西山拿出一本书,说道:“这是我以前学过的,你可以看看,只是大考临近,不知道你能学多少,自求多福吧你。”

藏锋接过书,说道:“谢谢,我会努力的!”

苏西山看着藏锋拿过书便开始阅读,丝毫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便安静地离开。

《书道》这本书很迷人,起码对于藏锋来说。以前在草屋的日子,藏锋一开始被逼着看那些语言滞涩的书法理论书,到后来背熟了,就越发迷恋上这些文字。于是,当打开《书道》时,他又重新回到了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这本《书道》又与他此前看的书截然不同。大体的意思就是,万物有道,书法也有自己的道,书法之道便是与天地的联系。但如何联系,却终究没有定论。这世间入书道的方法有许多种,有人心态平和,自然入道;有人兴之所归而至书道;也有人悲愤由心发,由此入道;相传草书二圣之一张旭以酒入书道;草圣怀素以佛入书道;“石癫”米芾以石入书道。总之,入书法之道,似乎便没有特定的法则,世间万物皆可入书道,但这堵墙却挡住了千千万万的人。入书道难,难于上青天!

《书道》中还记述了书法修行的层级:入道境,便是修行书法的基础;之后是天命境,天命境之上的境界,因宗门派别不同,修行方向不同,叫法也会不同,分别为神形境、神法境、神意境、神韵境,都属于同一大境界——神通境。至于神通境之上,书中并没有说明。

看完整本《书道》,藏锋在脑中回忆了一番,确定全部记住之后,开始了他的修行。

写,不停地写。一连几天持续不断地写,却依旧没有入道的迹象。看来真的很难,藏锋无奈的抓了下自己的头发。

苏胖子这几天除了吃饭,没来找过藏锋,因为他知道藏锋应该在试着入道。但当他看到藏锋无奈迷惘的样子,便知道肯定是没成功。于是待饭毕之后,他拍了下藏锋,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藏锋被苏胖子一路拉到试道馆。苏胖子从腰间掏出一张金卡,门卫看到金卡后,神色立马变得恭敬起来,然后将他们领到了一间包厢中。

苏胖子落座后,说道:“试道馆,书法修行者比武切磋之地。不要小瞧了这个地方,这是官方机构,因为每次比试的结果都会被记录,各大书院也都会派人在这边盯着,以图争抢生源。尤其是兰亭大考临近,最近的比试也会越来越多。”

藏锋不解道:“越是兰亭大考,越应该保持状态呀。”

“对于那些没有实力的人来说,试道馆便是他们最好的出路。而且也是各大家族的角力场。”苏胖子给藏锋解释,便看到下方一行人,不由眉毛一挑,说道:“蔡星明,要找回场子吗?”

藏锋眉毛轻皱,并没有说话。

一行人各个衣着锦绣,想来都是大家公子,为首的手握折扇,在这些人中长的最为俊美,但翩翩看着让人不舒服,尤其是当他嘴角上扬时,偏生邪异阴柔之感,这人想来就是苏胖子口中的蔡星明了。

蔡星明抬头朝着藏锋所在的包厢望去,说道:“苏胖子,前几日,你欺负了我蔡家人,今天想当缩头乌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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