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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一次失去

第二天,我期待着他下午下班来找我,但是自从那天起的一周内,他没有来找过我。只是打过三次电话,但跟我说的话并不多,通话都不到5分钟就挂了。理所当然我也没有心思学习,又恢复到刚认识他的那个状态,只是我比以前更爱哭了,一想到他我就禁不住想哭。因为当初心里对他只有美好的印象与思念,而现在,我对他的是爱,是深深的爱。除了点名的课以外,其他的我都不去上,一直待在我们俩经常去的湖边,一个人听歌,一个人流泪,一个人发呆,直到很晚了才回去,回去后就躺在床上,很少说话。小瑾知道江浩这周没有来找过我,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住在一起三年了,她了解我情绪不好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在寝室她尽量保持安静,跟刘文打电话也在阳台上。就这样漫长地过到了星期五。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还去酒店吗?去还是不去,我都纠结了一整天,设想了很多种我和他见面的情形,最渴望的还是他向我解释下这一周没来找我的原因,然后他跟我说:我喜欢你。我越有这种想法,心里就越害怕,害怕连这句解释的话都听不到。最后我决定用一种最老土的办法来决定:抛硬币。如果是正面我就不去,反面我就去。我拿起书包快步走回寝室,拿出抽屉里的硬币盒,随便拿出一枚,放在手心往上抛。是反面,我心里高兴极了,说明我和他还有缘,我明天一定要去见他。这晚,我睡得很踏实。

星期六早上我很早就起了,把头发扎起来,在镜子前照了很久才去上班。在以前,我从未这样做过,现在正应了一句话:女为悦已者容。下了公交后,我没有看见他,心里忐忑不安的,但我还是告诉自己,因为他要上晚班,说不定起迟了。到了酒店门口,我看见他站在门口,我突然决定绕道进去,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注意。在上班的过程中,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但事实往往就是越想忘掉的事情越忘不掉。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我换了衣服,从停车场走出去,走到出口时,看见江浩站在那里正看着我。我们对视了几秒。他先开口说:“你下班了。”

我点头说:“嗯。”

他又说:“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已经向酒店辞职了,准备去外省工作。”

听到这话,我先前所期盼的都成了泡影。我知道那一刻我的表情一定变得很复杂,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但是为了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我还是装很潇洒地说:“那祝你事业有成。”其实他可能也看到了我眼眶里的泪水,再不走的话就真的落下来了。我赶紧说:“我还要回去写作业,就先走了。”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明显感觉到了声音的哽咽,还没有等他答话,我就快步走了。擦过他身边的时候,泪落下来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辨不清前面的路,但我没有放慢脚步。由于看不清前面的路,我和好几个迎面来的人都撞上了。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像在演电视,电视中那些女主人公失恋后很多都像我这样,或者说我像她们一样。其实我也不能定义我是否处在失恋中,我和江浩不是恋人关系,但也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在我看来,至少是这样的。

过往的行人也许并没有注意到我失控的情绪,也许是注意到了,但并不愿多管闲事。我沿着马路一路向前走,走到上次他给我讲述他的事情的地方,我坐了下来,整理自己的情绪,我不能就这样回去,不想让林琳和小瑾看见。寒风吹在身上,冷冷的,但我更感觉到心冷。坐了很久很久,我不再哭了,站起来朝学校走去。回到寝室,我把电脑放在床上看韩剧,放下蚊帐,我觉得这样可以掩饰一些我的难过。因为是周末,学校通宵供电,所以我看了通宵的电视。看到男女主人公历尽磨难后很幸福地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哭了。

我回来时只有小瑾在,听说林琳出去约会了。虽然在林琳和马致分手的后一个月内,林琳拒绝了追她的所有男生,但是后来也就没再拒绝了。如果碰见马致,林琳和他从来都不打招呼,好像他们从来都不认识,恋人成了陌路人。我开始还不能理解恋爱能让人从熟悉到陌生,林琳和马致让我相信了这点,但我相信他们心中对对方并不陌生。我以看电视为理由,给自己一个通宵的借口,在各种剧情中放肆着自己的心,只因不知道该如何去忘记这一段。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但心却跟着江浩,想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星期天我没有去上班,请了病假,从那以后,我也没有去那家酒店工作了。我不想涉足曾经留有江浩足迹的地方,那会令我更痛苦。早上小瑾起床后,我才关电脑睡觉,一晚上的时间,我想明白了,他不过是我生命中路过的一个人而已,暂时闯进了我的生活,如今他已经从我的人生中除名了。因为他有他的生活,而我没有了他要照样生活下去。我和他的这场邂逅,只是过马路正好遇见绿灯,然后一起走段马路,到了马路对面我们还是要从不同的岔路走。他去外省了,我的梦自然也就醒了,梦中的笑与哭都会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淡化。很多人都说,时间越久,人的印象就会越深,而我认为时间是一剂良药,会慢慢抚平心中的痛,会风化那个时常出现在眼前的身影。那时,我还能这样想,但是江浩去世以后,我感觉没有了他,我的生活少了很多意义和色彩,我不知道自己明天醒来该怎样面对这轮初升的太阳。

我竭力让自己封存这段记忆,把他送我的小金鱼收起来放在了柜子的最里面,尽量不去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也删掉了他的电话号码,其实删不删都无所谓,他的电话号码我早就记在了心中。对于一个爱触景伤情的人来说,物是人非是最催泪催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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