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在文腾的旁边,他盯着这个之前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果然有两把刷子。”说着,走过去不屑道,“靶是死的,人可是活的,你看着——”
李代顺手从地上捡起一粒鹅卵大小的石块,摆在文腾的面前:“我扔出去的,你也能射到?”
看着那块石子被掷出,文腾迅疾抽出一支箭拈在弓弦上,拉满了弓,却一直盯视着那粒石子不肯撒手。
李代笑道:“怎么,把握不定了吧?”只见那粒石子快要落地时,文腾一箭射去,那粒石子顷刻就被击的粉碎。李代颇不为意道:“慢了,赫连人不会等你这么久。”又从地上捡起一块更小的石子,顺势抛出,连他自己也没瞅清石子到了何处,就又听到“嘭”的一声响,那粒石子也被文腾射的粉碎。
李代笑赞道:“果然是运斤成风,箭无虚发。”说着略带了几分生疏感,“跟欧阳谦多久了?”
文腾说:“数年了。”李代道:“跟过来的那些骑士都是内应,与你没有什么关系?”文腾有所不服道:“小人钦佩李将军,可先前您已经有陷欧阳大人于不义的事情发生,如今又来怀疑欧阳大人身边的人,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一切只会毁了李将军大好的名声。”李代拿剑指住文腾:“本将军的名声不由你管,我只要你记住,在整个雁门郡,我李代看中的人就是忠义之士。我看你不顺,早晚有天会亲手杀了你。”
文腾辩道:“李将军这样用人,难道不觉武断吗?”
李代挥开宝剑:“我一向都是这么武断。”
欧阳谦从台上走过来,李代看着他,气势汹汹道:“你回头看清了,他的箭法汉军当中找不出几个,身上的架势更是同赫连人像的厉害,本将军凭直觉告诉你,他也是个奸细。”
欧阳谦问道:“可上次被俘之时,正是他救了我。”
李代把头仰的高高的:“你在怨我上次弃你而不顾?”
欧阳谦回道:“欧阳谦不敢,只是将军教导过,将军与兵士,兵士与兵士之间应该并肩作战,无所猜忌。可当日李将军的所作所为,非但对不起这句话,还害得我五千将士悉数战没。李将军但问一句自己的良心,难道不觉有愧吗?”
李代越觉无理,掷下长剑:“兵败的事,我会解释给你。但这个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欧阳谦道:“将军可将计就计。”
李代甩下一句话:“好自为之。”便大步走去。
欧阳谦向文腾走过去:“记得我救下你时,你正被数十个赫连骑士追赶,当时你没有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追你?”
文腾镇定道:“我家本在塞外,赫连人杀了我的族人,抢了我父亲的所有土地和财产。”
欧阳谦道:“我想知道是汉人还是赫连人?”
文腾沉默半晌,低头道:“赫连人。”
欧阳谦拍了拍文腾的肩膀:“我明白了。”转身走去。
文腾追问道:“可我从来没有对大人怀过敌意。”
欧阳谦停住脚步:“记得不要把这些同李将军说了。”
欧阳谦回到阿其格的身边:“你说的没有错,文腾是赫连人。”阿其格被自己的话言中:“没想到——”欧阳谦道:“没想到什么?”阿其格道:“赫连人走投无路,也会过来投汉人。”
欧阳谦道:“你的表情告诉我,无论对于汉人还是赫连人,你都没有偏见。”
阿其格道:“你不也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