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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大格局

且不说曼丹朝堂上下,治国锦囊,鬼祟奸计,勾心斗角。无论是安天下之计,生变局之谋,还都尚未到发挥作用,针锋相对的时候。

每十年一次的大祭,除了在首都由大祭司主持盛大的祭祀活动,各国诸侯齐聚京都参加典礼之外,各国也都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动,甚至寻常百姓家中,也都摆上香火与干果,请乡里的巫师来做一番法师。

想要发奋图强的几个诸侯国,也全都想借十年大祭典之际,重结友好之邦,再布革新之局。

而一些末流小国,有些互结联盟,有的依附大国,对于参加祭典,反倒没有许多的疑惑,高高兴兴的像要过重大的节日一般。

此时的曼丹朝,由于有了新的中流砥柱,栋梁之材,重开革新局面,虽然阻力重重,积年已久的腐朽根本一时间难以动摇,可是由于自上而下的坚持,一些时弊已有所改善,各机构人浮于事的局面也开始有了变化。一些有用的人才开始得到任用。

一个垂垂已老的王朝,开始有了一线生机,离朝廷较近的一些诸侯国重新依附过来。

此时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共有二十几个之多,有一些只是邦郡小国,面积人口都很少,有的甚至没有军队的建制,只能依附他国,做个附庸国,说他们是诸侯国,其实地位只相当于大诸侯国的郡守。

而一些国家,在长年的附庸地位之下,事实上已经失掉了诸侯的身份,等同于归属了宗主国。

除去这样的小国,诸侯国尚有十几个之多,而真正能与曼丹朝一争长短的,现在只有四个国家:南海亚特斯,兰族雅兰,卡西亚的莫哈马,达马吉的丹达鲁。

曼丹朝的首都巴达亚,位于陆地的中部偏东北方,恒河流域的中段,是整个大陆最富庶的地方,除了一年前的旱灾和水灾,近百年来年年都是风调雨顺,气候宜人,几乎没有什么灾祸。

除了两个雨季两个旱季,有半年的时间,这里稍凉爽,半年的时间,这里稍温暖。

可能也正是这样的安逸,养就了这里的人,从官到民,从上到下都较为柔弱,懒惰,不思变化的性格。

曼丹朝北部临海,几个忠心于朝廷的诸侯国,占据着这里。临近海域之外,便是已归顺了兰族的铂锡国,也是北部往来商船的要道。当年杜雪雁落海,便是在这附近,被前来巡海的谷少彦的船只所救。

东面的中南部,是丹达鲁盘踞的地方。东面临海的可用海域很少,可用的大的港口几乎没有,多悬崖峭壁。所以,达马吉基本上属于一个内陆国家。

达马吉的首领丹大鲁年过三十,为人凶悍精明,性情贪婪,治国严苛而专制,令行禁止,倒也算是个乱世枭雄。

在它的北部,与曼丹朝廷之间,隔着两个小的诸侯国,已全都依附于达马吉。

而在它的南端,有五六个诸侯小国,除了最南部临海,与亚特斯的阿都拉曼岛隔海峡相望的三个国家已全都依附在南海的门下外,与达马吉接壤的两个国家,虽人有些摇摆不定,却在实际上一直在丹达鲁的保护伞下。

整个陆地的南端,一片群岛沙洲之中,便是南海的势力范围。

在陆地西南部的,是卡西亚的国土,这是一个一直由女权把持的国家,它的经济支柱便是靠著名的海女,在他们西部的海域中,于海中采取珍珠。

这里所采得的珍珠往往都很珍贵,所以卡西亚也是个富庶的国家。

在卡西亚的南端,与南海隔海相望,东北部相邻丹达鲁,东南部相邻的便是那三个归依南海的诸侯国。

在它中南部,有座高山,只有一道隘口可供通过,易守难攻。

如果一旦亚特斯发起战争,丹达鲁与之相隔的是几个摇摆不定的诸侯小国,而卡西亚与之相隔的是一座不动的高山和隘口。

相较之下,卡西亚更加有持无恐。而丹达鲁时时忧虑的,便是如果一旦亚特斯自立为王,妄想夺取天下,他又如何面对曼丹朝廷与南海的南北夹击。

就在这时,一个特殊的人来投靠他,为他献计献策,不禁让他大喜过望。

要说这个人我们也并不陌生,此人地出现,倒给雅兰带来了小小的磨难。

且等后文中,我们再详细表述。

兰族在陆地的西部,自收复铂锡国,灭了海盗,占据了西部的许多岛屿后,兰族便成了海陆并存的诸侯国,国土面积也大大扩张,一跃由诸侯小国,成为大国。

而火器的完善,火药的充实,也是他成为强国。

虽然后来亚特斯多方阻挠,抽掉了与她交易的一个最大的军火商,可是她羽翼已成,虽然尚不能与南海相抗,也足以傲视个诸侯国了。

在兰族与南海,从陆地上相隔这卡西亚,和另外两个诸侯小国,从海上,则隔着亚庇岛,以及几个散居在沙洲上的小族。

亚特斯的势力,不许赘述,他此时是众人之中最为强大的,可是毕竟地处南端,割据海上,想要独占天下,也非一蹶而就的事。

除了着四方的势力,还有便是亚庇岛的大祭司,樊迦。

大祭司的影响力是隐形的,可也是十分十分重要的。

历代的苏丹王,都要受到大祭司的祝福,并代表神灵赐于他替天牧民的权利。

不被大祭司祝福的王,在人民的心中是不合法的。

而在诸侯王中,能够像雅兰那样得到大祭司亲临祝福的,无形中便代表了一种神圣的力量。

大祭司的偏向,在民众心中象征的神意所指,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各方势力的发展。

然而,神权往往是为政权服务的。

自古而来,自西而东,除了几个历史上十分有名的暴戾之君外,几乎没有被神灵所拒绝的君主——尽管他们未必贤明。

当今称病不朝的苏丹王是神灵指定的。

亚特斯也曾经是受到神灵祝福的。

尽管如此,亚庇岛的隐性之力,也着实是不容小窥得。

而亚庇岛为了保持中立的立场,保持神权的神秘,轻易不会明白地支持哪一方的势力。尤其是在目前,一切都未见明朗,而他们的职责主要还是为现有的政权——曼丹服务。

不过,在多年以后,有关于樊迦和亚特斯的一段对话传出,其真实性无可考证,不过却为许多人津津乐道。

据传,亚特斯曾问樊迦道:“我权倾天下,势有南海,雄才大略无人能出其右,祭司缘何不赐福我,可夺天下之事?”

大祭司平静答道:“神之未所指,樊不敢轻妄误导阁下。”

亚特斯轻嗤道:“祭司在天下人面前是神,在我亚特斯面前只能是人,我们以人语对谈,祭司何必烦劳神灵?我非常人,祭司不妨直人快语,明白告诉好了。”

樊迦轻吟片刻,仰首答道:“阁下固然有雄才大略,然过于好武,用人以己好恶,而非全然量才适用,虽确是夺天下之枭雄,而非治天下之能人。若曼丹归于阁下,则万民苦役,此为神灵所不乐见。”

亚特斯默然垂首,片刻无语,然后叹了一句:“天上果然有神灵吗?”便不再追问了。

且不说这个传言的真假,天上有没有神灵没有人知道,只是每一个贵有天下的君主,都懂得利用神灵在人们心中的作用。

亚特斯虽然是个英雄,向来藐视神灵,却不知隐藏,在祭司面前尚不语神灵,只谈“人语”,由此不能不说他过于自傲,过于直爽,不懂得权变之道。

就在这一点上,他已远远地落后于李陵和雅兰,包括后来面对和雅兰的感情纠葛,只知一味地强取豪夺,不懂迂回。

而李陵是文武状元出身,在中国是便已熟读经书,贯学权谋,深解治国御人之道,对于曼丹朝本无贪得之心。与亚特斯相比,两人共有天时,李陵虽无地利,却占尽了人和。

雅兰虽为女子,自小便被当作一个君王般的教育着,她所掌握的谋略与用人之道,只怕未必输给李陵。

不过此时,雅兰一心只想壮大兰族,保护兰族的子民们,倒也没有他想。

她身为曼丹用来对抗南海的护国郡主,却又得到亚特斯王的青睐,对于和亚特斯之间如此暗昧不清的纠葛,却一直都未曾明白地表态。

而李陵还在一心致力于改变曼丹的现状,想要给雅兰以及兰族一个安全的庇护所,用恢复起来的曼丹朝,来遏制亚特斯以及其他诸侯王蠢蠢欲动的野心。

而想要独霸天下的野心与准备,只怕只有亚特斯有。多年的经营,连年的征战,积累了许多的作战经验,就这一点上,亚特斯又是独领风骚了。

此时的李陵,对于曼丹的军队,尚无实际上的控制权,甚至碍与谷少彦,他的关于军队重建机制的设想,还没能提出。

将与相,有着自古难以调和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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