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阳蛮在窗缝透过的朝阳光线刺激下睁开沉重双眼。他躺在床上没有动弹,仔细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心神一动,一个个文字在他瞳孔中划过,像是浏览书卷一般。
在黑碑内的众多灵魂化为黑粒进入他的脑内后,他神海中便出现了一幅书卷,但能够看清的只有一部分,其他均是朦朦胧胧,好像是有着什么限制。书卷的文字他竟是认得,和他以前村中老者所教文字相似。更为奇异的是,这份书卷是一份练功法门,而且是一份与现在世上所有流通的练功法门均不一样的功法。
在之前休养的时候,他特地让桐雀拿了几本介绍世界地理文化的书籍过来,不过他不认得现在的文字,只能由桐雀代为念读。经过了解后,他知道现在人类的练功进阶有五个大境界,分别为河溪阶,山岳阶,天劫阶,合天阶和化境,魔兽也几乎相同,只是他们把化境称为天极境。每个大境界都分为三个小境界,所幸凌府中藏书颇多,且有许多外面缺稀的珍贵书籍,他才能了解到每个大境界的细分。
河溪阶有络溪,脉河,灵海之分,每个小境界都分为九层,只有能够感应天地灵气,在神海中刻下幻神封灵阵,然后稳固封灵阵才能算是正式进入修炼之道。其过程之艰辛,可有如上青天,过星河,而且对天赋有着较高的要求。所以大部分普通人都只能望之兴叹,空有心而无力。一旦刻成法阵,就能够开始修行,但这也需要一步步的坚持与努力,多少人吃不了练功的辛苦与伤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自己的天赋白白浪费。
千阳蛮知道自己刚刚开始修行,所以没有对以后的境界细看,只是粗略浏览一番,让自己有个大概印象。人做一件事,怕没有毅力,半途而废,但也怕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千阳蛮怕自己被书中的空中阁楼吸引,练功操之过急,这样必然不会有什么太高成就。
千阳蛮仔细的看着眼中的功法,开篇便让千阳蛮疑惑重重。正常的功法都是感受天地的灵粒,然后吸收灵粒,驱动灵粒在神海中刻画出幻神封神阵,而这篇功法却让千阳蛮第一步是封住自己全身五感,仔细感受自己身体的频率与跳动,然后激发自己身体来产生灵粒。与寻常功法走的完全是一个截然不同甚至是可以说是相反的道路。
千阳蛮思索了一番,感觉这功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虽说功法奇怪,总好过到外面挑一些下三流的功法来胡练的好。千阳蛮坐了起来,正欲要按照功法来练习一次,房门突然被人敲打,发出邦邦响声。
千阳蛮连忙下了床前去开门。来人是桐雀,她搬着一盆温水与毛巾走了进来,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后,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千阳蛮。千阳蛮被她瞪的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别了过去。
桐雀冷哼一声,带着几分生气,冷冷道:“怎么,你还睡的不够吗,刚刚躺了一个月没多久,转头就再次昏迷,这样很好玩吗!”
千阳蛮被她的话语一阵突突的语塞,他知道她把他当朋友,所以才会这么关心他,只好憨傻一笑,尴尬的摸了摸头。
桐雀看到千阳蛮这幅搞怪模样,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一些。
“你先洗把脸,然后我带你出去逛一下早市,你还没出去过吧,你以后还得呆在凌家很久,所以还是赶快熟悉这里比较好。”
桐雀一边帮千阳蛮把毛巾打湿,一边和千阳蛮慢慢的介绍着苍梧郡。
等到千阳蛮洗漱完毕,桐雀回到自己住处提来一个篮子,然后和千阳蛮朝着凌府大门走去。
走到大门门口。两人却发现门口来了许多凶悍军人,一个个配刀着甲,看盔甲制式不像是苍梧郡守军或者是凌大将军的部下。两人连忙躲在一旁的假山旁,借着假山旁边的小竹林的掩护偷偷伸出目光探去。
这一队凶悍军人一个个神情严肃,目不转睛的站成两排,从门外走进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面相白皙方正,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而他身上所着的一件黄金蟒蛇服让他的身份呼之欲出——天灵朝王爷代王赵昌,当今皇帝的叔叔。
凌越看着从两队军人中走来的赵昌,嘴角勾起一个外人不可见的冷笑弧度。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像昨天晚上所想的一样如以往一般平静度过了。
赵昌作为皇家王爷,而且是皇帝的叔叔,位高权重,极得皇帝信任。所以每两年都会代替皇帝执行巡国之行,到各大州巡查访问,露骨的说就是巡查各个王爷封地的军政事务,看是否有谋反迹象,特别是对唯一的异性王爷凌越尤为上心。
而今天早上一只信鹰带来的密信让凌越对于这次的查访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七杀星坠落,往往预示着在七年之内会有席卷全国的大战爆发。防患于未然,皇室必然会对这一次访巡极为上心,刚好巡查地方轮到了凌越的苍梧州,对凌越来说可谓是无妄之灾。
赵昌没有凭着自己的皇室身份与极大权利摆出跋扈模样,而且他也不敢在镇南候面前显摆自己。现任镇南候作为唯一一位能够世袭下来的异姓王爷,凭的可不是上代老侯爷的积威,而是他身上的超然实力与背后天灵朝战力第一的黑龙骑以及其他各支强大麾军,能够在镇南候面前挺直腰怒骂与他的便只有温家老太尉,连皇帝本人也不会对镇南候加以指责。
凌越迎了过去,像是认识了好几十年的兄弟一般搂过赵昌的肩膀,一拳打在了赵昌的胸脯上,发出砰砰响声,然后哈哈大笑的说道:“不是说晌午才能来到吗,怎么快了呢么多,我还没做好准备呢,酒席,美女,还有该给的东西都没有准备好,你这不是让我尴尬嘛!。”
凌越的一番敲打震的赵昌胸口一阵难受,却不敢表露于面。
两旁与赵昌随行的几位将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们入伍多年。资历老深,早已对镇南候的强势了解许多,而且镇南候的确让他们佩服,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他们心中天灵朝的战神就是凌越,他们大部分人一开始参军的理想就是加入黑龙骑,只是命运变化莫测,最后没能够实现罢了。
唯有一位走在赵昌旁边的一位年轻白面小将看到自家王爷被这样戏打,顿时有些生气,他们跟随赵昌到各个封地查巡,哪个王爷不对他们毕恭毕敬。而这个小小异姓王却如此嚣张,实在不能够忍受,他握紧拳头,正欲走上前去呵斥几分。
旁边的老将眼角看到小将的动作,连忙悄悄拉住这位年轻小将。
未曾想拉住小将却不能让他明白什么意思。小将张嘴,撕扯着尖利的声音阴阳怪调道:“哟,凌越大将军,既然您知道自己还没来得及准备我们所需要的事物,怎么还不快点去准备准备,难道还要我们王等您那——”
小将特意将自己的尾音拉的细长,让周围人听的一阵肉麻。两排原本严肃冷酷的军人都轰然愤怒起来,他们不是凌越手下的兵,但也敬佩镇南候,他们心中的镇南候不是随便一个小白脸就能对其冷嘲热讽的。
赵昌听到小白脸的话,顿时怒火燎心,脸色低沉。凌越却淡然一笑,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小将看到周围人的脸色变化,便感觉到自己的话语似乎有些不妥,但又不知如何缓解。
场面气氛极其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