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走到白脸小将面前,面带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将因为周围人的反应早已变得慌乱,他强自镇定,努力的压着自己声音不让其颤抖。
“姓冯名南屿。”
“哦,御史大夫冯劫是你什么人。”凌越脸上闪过惊讶。一脸询问的看向冯南屿。
冯南屿看凌越提及自家长辈,看来与家里也还是有些交情。而且凌越脸带微笑,不像是发怒的样子。心中顿时仿若吃了一记镇定剂,安稳了下来。
他放松原本紧绷的身体,不敢再有什么冒犯,恭敬的回答:“冯大夫是我爷爷”
“恩——”
凌越听到回答,凑到冯南屿面前,翘起的嘴角噙笑道:“告诉你家冯老头,冯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还想要安全脱身这庙堂大海还是急流勇退的好,不要拿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去拼了。”
冯南屿听此话立马一愣,猛地肚子吃了一记狠踢,整个人飞出了凌家大门,在外面翻滚了几番,疼的直滴冷汗,躺在地上低声呻吟。
凌越放下抬起的左脚,打开君子扇轻轻扇动,一头长发随风飘扬,睁开原本因为微笑而眯起的双眼,一道睥睨目光射出。
“没有人会在我面前这样说话,连皇帝也不行!”
赵昌心中也是对这小将怒极,没有叫人出去扶他起来,旁边的凌家仆人将大门关上,留下冯南屿在地上像条死狗一般躺着。
脸色恼红的赵昌心中苦恼思索,想着如何将这尴尬局面带过,转念一想觉得柳暗花明,原本不知如何开口的事情此时倒是可以乘势提出。他拉过凌越的袖子说道:“既然你气已出了,不如进去商讨一下皇帝交代下来的事情如何?”
凌越在众人面前踢了赵昌麾下小将一脚,相当于打了赵昌一耳光,赵昌没有发怒还如此客气,他也不好再驳了他的面子。
两人与众将领走进议事堂,留下两排军人在外头警戒,不让一些普通家仆靠近。
桐雀看到军人们离了大门,便拉着千阳蛮走了出来。她拍了拍胸脯,长呼了一口气,紧张的样子煞是可爱,可惜旁边的是一位一心一意要变强寻找家人的呆子,美人妖娆却无心赏看。
千阳蛮对这一队军人也不太关心,他脑中满是之前的练功书卷,对于外物有些意兴阑珊,只是不想拂了桐雀好意才答应和她出去。
两人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冯南屿已经缓了过来。因为家仆关了大门,他进去不得,只好站在大门一旁等候。一身白色战袍因为滚倒在地沾上了许多泥土,变得黑一块灰一块。白净的脸上也沾满了灰尘,原本的飒爽风姿变成了灰头土脸。
冯南屿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两人走了出来,再瞄到两人都是穿着下人衣服,看来不是什么有身份之人,原本深深抑制的怨恨再也压不住。眼神透出怨毒刺向两人,如果不是在凌府面前,他真的想要将这两个小家伙虐杀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桐雀似乎有些害怕,她连忙拉上大门低下头不敢看向冯南屿,一手环过千阳蛮的手臂,拖着他一阵小跑。
跑远之后,桐雀松开了手,回头朝冯南屿远处的模糊人影吐了吐舌头,恶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儿,有本事去朝我们家侯爷瞪去,欺负我们两个小孩,哼!”
千阳蛮看到她愤怒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桐雀的性子不像她的外表一般柔美,反而是有些泼辣,但这一股辣味儿冲淡了漂亮女孩都带着的冷漠气质,让人更想要亲近。
桐雀容易生气,却也消得快,片刻之后,桐雀心中便被路上的小吃美味塞满了,对于桐雀来说,天大地大,但是吃的东西最大。
她会对花钱去添置新衣服感到心疼,却对花钱去买吃的从来不小气。不过无论吃了多少,她倒是胖不起来,惹得府内其他丫鬟的一阵艳羡。
千阳蛮则是在一旁静静的跟随着,心中充满了震撼,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繁花似锦,人声鼎沸的地方。小贩叫卖声,店主吆喝声,声声入耳;窈窕姑娘,丰美少妇,个个乱心。这样的地方对于原本生活在蛮古之地的千阳蛮来说着是新鲜。
“你吃吗?”
桐雀左手举着一把鱿鱼串,右手拿着一根冰糖葫芦伸到千阳蛮面前,手中篮子早就交到了千阳蛮的手里。
千阳蛮客气的笑了一下,摇摇头,他的身心早已被周围景象吸引,那有心思去吃东西。
桐雀没有坚持,把两手的东西呼噜哗啦就吃光了,手掌嘴角都沾沾满油腻。她朝篮子怒了努嘴,示意他从里面拿他的手帕出来。
千阳蛮掀开盖着篮子的花布,从里面挑出了一张手帕递给她,眼角余光却在篮子发现了一张黄色纸条,有些好奇的问道:“桐雀,你篮子里的黄色纸条是干什么用的,写字吗?”
桐雀脸色一瞬间有些不太自然,她从千阳蛮手里扯过篮子,脸色变得羞红道:“不告诉你”说完匆匆的往前走了,似乎不想让千阳蛮看到自己害羞的样子。
千阳蛮注意到桐雀脸旁红红的小耳朵,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丫头,还以为自己看不到呢。他正想着,却发现桐雀走的略远,连忙一阵小跑跟了上去。
刚刚靠近桐雀,桐雀忽然停了脚步,千阳蛮一时刹不住脚,直直冲到了桐雀身后几厘米处才堪堪停了下来。桐雀身上的淡淡女儿香飘扬而上,冲到了千阳蛮鼻子里,让千阳蛮一阵心神晃荡。
千阳蛮稳了稳自己动荡的心,探头过去问道:“怎么停下来啦?”
桐雀有些兴奋的回答:“前面好像有人在摆擂台啊,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啊。”
千阳蛮抬头望去,只见前方里里外外百来十人围着一个红色高台在呼摇呐喊,有甚者更是口喷飞沫的大叫着。
听到远处的叫喊声,少年心中有些火热起来。以前的他因为太瘦弱,所以总是想着有一天能像父亲一样,一个人打的上好几个壮汉。而且看围观的众人发出的一道道惊呼,双方恐怕不是什么普通民众,正好他可以借此稍微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武力程度。
桐雀注意到千阳蛮一副向往的样子,拉过他的袖子,朝人群里挤了进去。两人因为还是小孩,而且身材不算的高大,见缝插针的就跑到了最前边。
擂台上此时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一个身着一件破烂衣服,满脸横肉,一挑刀痕横贯整个面庞,煞是吓人,另一个则是脸旁方正,身披一身青色锦衣,看起来倒像是个正义之人。
“上面的是谁啊?”
“锦衣大汉好像是某个店铺的商家,据说有点武艺傍身,另一个凶狠之人可就不知道了。”
众人议论纷纷,低声私语着两人来历,被千阳蛮细心的听了去。
“李文都,你为什么死抓着我不放呢,还摆下擂台来个生死决战,就你这些许修为还是回家歇着的好。”
锦衣大汉似乎极为好心,朝刀疤大汉柔声劝解。
刀疤大汉咧开嘴,脸上刀疤随着他脸庞扭曲歪斜,让他更是可怖。这样的人居然有一个李文都这样一个满是书生气息的名字,让千阳蛮略微惊讶起来。旁边的人群却是议论纷纷,像是李文都这人颇为有名。
“李文都,是五年前苍梧郡出去的举人吗?怎会变成这一番模样?”一位在旁边凑热闹的中年私塾先生张大了嘴,满脸的难以置信。
当年的李文都身材修长,文笔极好,在苍梧郡内极为有名,一个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儿都为他日思夜想,恨不得自荐枕席。而他考上举人后更是成为苍梧郡的标杆人物,后来据说进大都任职,没想到现在落到这一番落魄天地,不复以前的潇洒模样。
李文都咧嘴大笑,,眼中满是怨恨,像个神经质一般。
“朱传,别假装好心了,你是吃定了我实力不如你才敢接我战帖,否则就你呢老鼠胆子怎敢与人决斗,只怕是要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朱传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养气功夫十足。
李文都见状也不多说什么,扯开身上的破烂衣服,露出一身肌肉,怒吼一声,震起满地灰尘。右手握拳后推,脚下箭步直冲,带起声声呼啸,一拳轰向朱传。决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