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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首席灵师长

第二天,天亮了,南池山仍然睡得非常香甜。

突然,床毫不客气地把他弹起来,吱吱直叫:“大懒虫,快起床,上课要迟到,快去洗漱。”

南池山伏在庆上不起来:“啊,父亲,太阳还没有晒到屁股上,猎物还没有出门,无法打猎呀,让我多睡一会儿,我累坏了。”他又跌回床上。

床发出不满的叫喊声:“懒鬼,做梦呀,打什么猎,这里哪里有什么猎物。别说废话,快起床去洗漱。”它猛地弓身一弹,把南池山飞到天花板上。

南池山碰到天花板又弹下床上,十分舒服,不由乐得直笑:“这样弹来弹去,很好玩。”不过,他猛一醒神,唉呀,我不在雕心山了,父亲,已经死了,我来到火榕树灵法学院学习灵法。

床见他还不起来,愤怒了,猛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似乎整间房子都倒塌了。南池山吓了一大跳,急忙跳下床,叫道:“好,好了,我起来了。”

“哈哈哈!”苗象田在旁笑得几乎流出眼泪,“你再不起来,它要变成一条蛇,把你吞了。快点,我们要去听灵法史课。”

“咦,苗象田,你也进了‘狮心王’了,我们真有缘分呀。”南池山惊喜地说。

“昨天,我进来时,你已沉沉睡去。你要知道,我试了所有的房门,只有这房门为我开。”苗象田望着第三张床,“这张床的主人又是谁。”

“是我们的有缘人吧。”南池山说,赶快去洗漱了。

几分钟后,他和苗象田一起出门。苗象田知道他对灵法一无所知,主动地告诉他一些学院的东西。

火榕树学院的学生共分三级,分别是白铁级(灵法初级班)、青铜级(灵法中级班)、黄金级(灵法高级班),每个级四个班,近千名学生。教师一百六十名。在这里,还有一些特殊学生,就是“学分”不够,无法毕业的学生。他们本应读三年,由于种种原因,都呆在这四五年了。在这里,教授者被称做“灵师”,比如那位蓝毛波,学生就称他做蓝灵师,或蓝毛波灵师。一般教授者称“灵师”,而级长被称“大灵师”,学院第一主任被称为“灵师长”,院长被尊称为“灵师王”,学生则称为“灵生”,灵生学会的会长叫“灵生长”。

南池山认真地问:“什么人可当火榕树学院的灵师?”

苗象田露出贵族特有的微笑:“啊,很不容易。火榕树灵法学院的灵师长、大灵师、灵师,都是竟争上来的。竞争考试由灵师王主持,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有本事通过考试,就可以成为灵师,成绩最好的,则是灵师长。现在的灵师长并不是融心国的人,是南方一小国的灵师,是三年前通过考进来的。那场考试十分精彩,她打败了所有挑战的灵师。”

他带着南池山向大礼堂走去,白铁级的灵生涌向礼堂。

火榕树学院的规矩是,新生上学,先到大礼堂听“灵师王”主持入学典礼,再由“灵师长”讲学院规矩。有的灵生,像鲁阿里、陈曲桥等人,在家里学过初级灵法,对灵法史、学院规矩也知道,就没有兴趣听了。

大礼堂由学院第二大的火榕树生成,呈半圆形,只有一层。屋顶的树叶织成一张巨大的伞状蜘蛛网,红色的蜘蛛网,网上的叶子字是:“火榕树大礼堂”。

南池山不解地望着大礼堂,问:“奇怪,这样的屋顶,不怕下雨吗?”

苗象田笑道:“你不知道,火榕树学院受灵法保护,不但四季如春,而且没有风雪雨露,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

南池山敬佩地点点头,兴奋地向大礼堂走去。他们俩来得最早,南池山不想坐前面抢风头,就拉着苗象田,坐在后面靠近门口的地方。

一会儿,新生们一个个来到,很多人都不满地望着他和苗象田。

他莫名其妙,问苗象田:“怎么,坐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苗象田微笑道:“朋友,别理他们,他们是嫉妒我们的位置。”

南池山无法理解,最后面的位置会有人嫉妒?他正想问个明白,“无法无天”鲁阿里和“冷谋士”陈曲桥匆匆赶来。

鲁阿里横蛮的牛眼一扫,大步向南池山走来,指着他说:“起来,我要坐这里。”

南池山一愣,不解地问:“怎么了,这是我先坐的,你为什么要?”

陈曲桥跟着过来,阴险地说:“蚂蚁国贵族,问多么干吗?你们是被九索阳征服的奴隶,也应该是融心国一等贵族的奴隶,叫你起来就起来。”

我是奴隶?南池山愤怒地一扬脖子:“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我不是什么奴隶。我再说一次,我是先坐这里的,我不起来,你又能怎么样?”

鲁阿里嘿嘿一笑,抽出三叶剑:“你,不想衣服变成一堆屎吧。”

苗象田生气了,以贵族的语调责备道:“鲁阿里、陈曲桥,你们太不讲理了。既然这么想要这两个位,让给你们算了。这不是怕你们,只是不想因为打架而受罚。”

他拉着南池山往前走,坐在第一排的中间。

南池山迷惑地摇着头:“奇怪,这样的位置都有人争着要。”

苗象田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对某些人来说,那两个位子是学院最好的位置。”

南池山真是觉得很奇怪:“你不是开玩笑吧?”

苗象田笑道:“你不知道,那是最好的逃学位,这里有些课程的确很无聊,有的灵生不想听课,往往会听到一半就走,在后面溜走了,灵师也不知道。这是贵族学院的通病。”

南池山恍然大悟,笑了:“两个笨蛋,刚开学就想逃,太过份了。”

这时,大礼堂的铜铃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灵生们顿时安静下来。

一阵风吹过,一块飞草毯突然从门口上方穿过来,稳稳地停在讲坛上空。飞草毯上站着一位滑稽而极为威严的长者。

他是位尖耳侏儒,十分瘦矮(大约有九十多厘米高),下巴长着可笑的山羊胡子,鼻子有一颗古怪的闪闪发光的红痣。他那两只又细又长的小耳朵不断地抖动,十分滑稽。可是,任何人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又会肃然起敬。他的两只眼睛极为灵活,不断做三百六十度旋转,每转一圈都射出无比税利的光,像要把人刺矮一半。

他咳了一下,细小的手慢慢地扬起来,似乎要讲什么,不过,手又突然落下来,先伸进裤袋里抓出一把火螟虫,贪婪地塞进嘴里,无比惬意地大嚼着,山羊胡子和耳朵可笑地颤动。新灵生们一阵低笑,不过,一闻到那炒火螟虫的香味,个个都不断地吞着口水。

苗象田低声对南池山说:“他就是火榕树灵法学院的院长元三元,大名鼎鼎的灵师王,外号‘侏儒灵师王’。他虽然不修边幅,不拘小节,可是灵法异常高强,而且品德高尚,人人都十分佩服他的。”

南池山点点头,听得元三元边嚼火螟虫,边有点含糊不清地说:“新灵生们,火榕树灵法学院欢迎你们,当然了,灵法学院有许多规矩,你们会知道每一条规矩的。现在,请记住第一条规矩,那就是捉到火螟虫后一定要请我吃。”

新灵生们嘻嘻直笑,南池山也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这个灵师王非常和蔼可亲。

元三元继续说:“哦,朋友们,你们将在这里学习生活三年,将会学到各种灵法和战斗的技能,准备着和九索阳对抗到底。这里有许多好老师,他们来自南方大陆,甚至来自北方大陆,我们学院招聘新灵师是唯才是用。我希望你们跟着灵师,学到灵法,获得力量。我的讲话完了。”

他把一大把火螟虫扔进嘴中,嚼得啪啪直响,在新灵生的笑声中,乘着飞草毯满意地飞走了。

他刚一飞出去,另一块飞草毯就接着轻飘飘地飞进来,停在讲坛上空。飞草毯上站的一位美丽的少女,她穿着紫色的灵师服,衬着她那像月光一样皎浩、像水波一样柔软的肌肤,显得极为清纯高贵,有一种叫人说不出的王者气派。她头发用天然的草汁染成金黄色,梳成九条精美的辫子,每条辫子妆成一只凤凰,九只美丽的凤凰用清脆的声音窃窃私语。最令人着迷的是她那一对又大又圆、闪着神奇的光的眼睛,这眼睛清澈极了,比最蓝的天空还要清澈一百倍。

“诸位好,我是灵师长。”她微笑着张开嘴巴,从她那雪白牙齿中吐出的声音是那样清脆动听,像月光下的珍珠坠落在玉盘上。

新灵生们呆呆地望着她,男生双眼冒着奇异的、冒火的光,似乎魂魄出窍,这美丽、年轻的灵师长好像有勾魂索,把他们的灵魂一下子牢牢地勾住了。女生则发出嫉妒的低哼,满眼是嫉妒的红光。其中,鲁阿里的冷哼声最为响,而且她还给了陈曲桥一个响亮的巴掌,因为后者呆呆地望着灵师长说不出一句话来。陈曲桥受了鲁阿里大力的一巴掌,仍然呆呆地望着酒鼎玉,气得鲁阿里用胖大的手死死地捂住他的眼睛。

后排的男生梦游一样涌到前排来坐,有的似乎还想走到讲坛上,被其他女生拼命拉住。

南池山也呆住了。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少女。真想不到火榕树灵法学院的灵师长,居然是他初到怡心城要送他面包的少女,只不过今天的打扮和魅力比那天更胜十倍,美到无法形容呀。

南池山呆呆地望着她,触电一样,一种模糊的异样的感觉冲上心来,他感到一种极大的喜悦,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能看到她就行。

苗象田困难地吸吸鼻子,在他耳边低声说:“她就是三年前灵师王聘请的灵师长,叫酒鼎玉,非常年轻,只有十八岁,但她的灵法异常高强,是一位天才灵法少女,也是灵师界最美丽、最年轻的灵师长。”

南池山恍如无闻,他的心狂跳着,眼中尽是迷离的光,不自不觉地站起来,要向前走去。他从小在山中打猎,很少看到少女,今天陡然见到一个内心善良、外表至美的少女,灵魂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苗象田急忙把他拉住,低声道:“啊朋友,请注意贵族风度。”他不知道,南池山并非贵族,只是一位奇怪的猎人的儿子。

南池山总算清醒了一下,茫茫然坐了下来:天啊,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丽、魅美的少女,而且,还要送面包给我吃,这是多么善良、美丽白雪的公主呀——

酒鼎玉拍拍“发凤凰们”,发凤凰们不大情愿地停止了窃窃私语。酒鼎玉用清脆得像百灵的声音说:“先生们,小姐们,我酒鼎玉欢迎大家来到火榕树灵法学院。这一年,初级班的课程有灵语课、灵药课、奇异植物课、击剑格斗课,还有‘灵球比赛’,也会视情况增加一些短期课程。不过,我要严厉警告大家,你们法力还不够,千万不要到陷天山去捕捉飞草和三叶草,每年都有一些学生擅自上山,结果,差不多都被飞草缠死,或被三叶草射死。”

酒鼎玉灵活的眼光扫向二百多个新灵生,眼光定在苗象田身上,她指着他问:“啊,我知道你,你叫苗象田,你有贵族特有的勇敢的高傲,你最想成为真正的一等贵族,是吧。告诉我,你想不想得到飞草毯?”

苗象田脱口而出:“当然想。”

酒鼎玉笑了笑:“那你这个贵族敢不敢上陷天山去捕捉飞草?”

苗象田大声说:“我是贵族,当然敢了。”贵族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勇敢。

酒鼎玉就是要引苗象田说这句话,她突然一伸手,她那又嫩又白的手突然暴长,像一条特长的棍子,狠狠地打在苗象田嘴上。

苗象田痛得大叫一声,捂着嘴巴盯着酒鼎玉不出声。

鲁阿里等人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冒牌的四等贵族傻得自讨苦吃。”

南池山不觉一下跳起来,失声叫道:“酒鼎玉,你,你不对。”

他尽管被酒鼎玉迷住,可是,他觉得她无故打人不对,他的本性是看不惯欺负人的,下意识使他跳起来。一跳起来,他就觉得后悔,我,我怎么会背她的意思?她是如此让我喜欢、着迷!

新灵生们见这蚂蚁国的贵族竟敢指责灵师长不对,并且直呼其大名,都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这是对灵师长大大不敬,要受到严厉处罚的。

苗象田惊奇地望着南池山,他想不到,这个几乎被酒鼎玉勾了魂的贵族,居然会跳出来帮他。好,是好朋友,死党。

酒鼎玉脸色一变,喝道:“你,哦,原来是昨天街上的叫化子。你竟敢呼我的名字,目无尊长,你应该叫我灵师长。”

南池山的心“扑扑”,下意识地说:“灵师长,你为什么打苗象田?”

酒鼎玉生气地怒瞪丽眼,道:“我刚才说不许上陷天山捕捉飞草,他竟敢说去。”

南池山是雕心国的猎人,雕心国的人天生强悍无比,他不觉傲然道:“去不去是我们的自由,用不着你管,生得自由,死得光荣。”

酒鼎玉很意外地望着他,丽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光:“生得自由,死得光荣,这是雕心国国王的口头禅,难道你是雕心国的贵族?”

南池山心中一怔,暗道:我答应过父亲,不能泄露我的身份。他马上说:“我是水晶国的贵族,可是无论哪里的贵族,都应该是生为自由,死为光荣的。你欺压苗象田贵族,就不对。”

酒鼎玉一声不响,美丽的眼睛闪着一阵阵寒光,直刺进南池山黑色的瞳孔中去。显然,她非常生气。

所有的人一下子静无声息,啊,竟然有人在新灵生开学典礼上顶撞灵师长?这是学院创办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女灵生们不知不觉,对南池山有了一点敬意。鲁阿里更是兴奋异常,一拳打在陈曲桥头上(陈曲桥痛得几乎流泪),又给了南池山一个飞吻。她不是佩服南池山,而是为酒鼎玉被指责而高兴。

男生们大多对南池山横目而视,有几个跳了出来,低吼着瞪南池山,恨不得扑过来,把这蚂蚁国贵族按在地上好好修理一顿,好好替灵师长出一口气。

酒鼎玉突然笑了,美丽的眼睛尽是迷人的光彩,她非常欣赏地点点头:“好,天生贵族的勇气。不过,我刚才那样做是警告你们,不想你们白白送死,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苦心。记住,如果你因擅自上陷天山而死,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睛。”

南池山松了一口气,道:“啊,亲爱的灵师长,我们会理解你的苦心的,不过我真的不喜欢你打人。还有,我一向不希望女孩为我流泪。”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想:如果你肯为我流泪,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呀。

酒鼎玉向他点点头,对灵生们大声说:“今年,经过深思熟虑,我对僵死的教学安排做了改革。你们在学院的学习从现在开始将是非常自由的,上五天课休息两天。特别之处是,如果你能在一天内学会五天课程的内容,那你就可以自由活动六天。”

新灵生们惊喜莫名,跳跃着大声欢呼起来:“灵师长万岁,改革万岁!”

酒鼎玉笑道:“如果你是天才,一个星期学会一个学期的内容,你自由活动的时间就多得不得了。不过,我告诉你们,火榕树的课程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当然,一旦学会,威力很大。再见,新灵生们,祝你们好运。待一下,新生代表前来说话。”

她轻轻一甩辫子,九只“凤凰”发愉快的鸣叫声,接着,飞草毯一闪,酒鼎玉飞了出去。

男灵生们发出一阵阵失望的叹息,他们是多么希望酒鼎玉永远不要走呀。相反,女生们则长长吐一口气,早已巴不得酒鼎玉快点离开。

“无法无天”的鲁阿里从后面冲到前面来,一下子跳上讲坛上,大声说:“男灵生,不怕羞,一见美女就发昏。你们要学学南池山,他是真正的勇士。”

她又跳下讲坛,对前排的南池山跑来,出其不意地伸手巨大的手抱住南池山,不由分说,粗大的嘴唇用力地吻向南池山健美的嘴唇。

南池山大大地吓了一跳,被出其不意地抱住了。他万万想不到这粗暴的贵族小姐竟然说吻就吻,他心中狂叫一声:不——奇怪的事发生了,一说“不”,他的心灵猛然窜出一种汹涌澎湃的意念流,意念流猛地涌向嘴唇,嘴唇似乎产生一种神秘的热流,热流闪电般击出。

鲁阿里触电般惊叫一声,猛地一扬头,狼狈地捂着嘴唇,恐惧地连连后退,惊异地叫道:“你,你,你的嘴唇,有电?”

南池山奇怪地摸摸嘴唇,迷惑地说:“你说什么,我的嘴唇怎么会有电?你是不是戏弄我?我可要告诉你,我不喜欢别人吻我,知道了吗,‘大美女’。”他曾经养过一头猪,给它起的名字就叫“大美女”。

鲁阿里一听“大美女”一词,双眼顿时一瞪,眼里感应般立刻涌出了泪花。她居然感动得“哇哇”大哭起来。她今年十六岁了,从来没有人叫过她半声美女,今天,勇敢的、健美的南池山叫了,真叫她感动万分。她全身颤抖着,边哭边叫:“呀,南池山,你说我是美女?谢谢你,谢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呀。”她又张开双手,向南池山搂过去。

南池山觉得恶心极了,不由得拔腿就跑,向课室后面跑去,拼命地左躲右闪。鲁阿里身体虽然粗壮,跑得却挺快。她很不甘心南池山跑掉,穷追不已。所有的人都狂笑起来,像在看一出马戏。苗象田弯着腰,捂着肚子,也几乎笑断了肠,再顾不得保持贵族的风度,显得很滑稽。

陈曲桥等南池山跑近,阴险地猛地一伸腿一绊,“嘭”一声,把南池山绊倒在地。南池山狠狠地瞪了陈曲桥一眼,用最快的速度翻过身,却来不及起身了,只见鲁阿里山一样的身体已经压了下来。他恶心地大叫起来,想一拳打去,可他不能打同窗呀——

突然,一只手抓住鲁可里的头发,用力把她甩到一张椅子上。

“啊,是谁有天大的狗胆,敢动大将军的女儿?”鲁阿里大声吼叫起来,回头一看,脸上顿时起了敬畏之色,嗫嚅道:“欧印王子,是您,‘飞歌王子’!我们融心国第一美男子,第一灵剑勇士。”天不怕地不怕的鲁阿里,似乎很怕这个人。

融心国的王子?南池山好奇地看鲁阿里后面那人,这人雄姿英发,约十五岁,身高一米七八,结实到恰到好处,五官异常俊秀,脸上是一种冷冽的高贵气质,有一种不可置疑的霸气,别具迷人魅力。

南池山有些些发愣,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

他身边所有的女孩子都捂着发红的脸,呆呆地望着他,非常希望欧印能看自己一眼。

陪在欧印身边的蓝毛波灵师大声说:“新灵生们,我很荣幸地告诉大家,欧印王子今天加入新灵生行列,是灵生长,是新灵生的代表。有请欧印灵生长为大家讲两句话。”

女灵生拼命地鼓掌,希望响亮的掌声能引起欧印的注意力。

欧印英姿勃发地走到讲坛上,微笑一下(这引得女灵生疯狂地大叫):“朋友们,我们是朋友,我只希望我们守学院的规矩,学好灵法,获得力量。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重要?是力量,没有力量,你一无是处,有了力量,你就可以实现梦想,对不对?”

“对。”大家欢呼起来,欧印一语道破他们的心里话。

蓝毛波大声说:“请灵生长为大家演唱学院主题歌:《火榕树的力量》。”

众人鼓足劲拍起掌来,女生更是高声尖叫,浑身发抖,兴奋得像发了疯。苗象田也很兴奋,低声对南池山说:“你可能不知道,欧印的歌声是融心国最动听的,平时难得一听。”南池山恍然大悟地说:“所以,他有个外号叫‘飞歌王子’。”

欧印很有风度地向大家挥挥手,清脆地清清喉咙,稳稳地吸了一口清气,大开金口,开声唱道:

火榕树,你可以独木成林,也可以众树成城!

你是生命的奇迹,力量的奇迹!

英姿勃发的灵生啊,就像火榕树,傲然不羁,独挡一面,众志成城!

热情勇敢的灵生啊,你敢爱敢恨,灵法无边,决不向邪恶低头!

灵生,灵生,灵生,就像火榕树,傲然不羁,

众志成城,傲然不羁,众志成城……

他的声音无比清脆,动听之极。南池山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美妙的男高音。他无法相信,这动听、令人热血沸腾的的歌声,居然是从融心国王子嘴中唱出。

所有的人都被这美妙的歌声征服了,男灵生不再嫉妒,因为欧印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蓝毛波十分喜悦,她的发浪翻滚得更加厉害,似乎发浪产生了海啸。

女生如醉如痴,脸上尽是痴痴的笑,似乎是精神病人。她们的耳朵中悄悄地透出白色的人形光影,这是她们的魂魄,她们魂魄出窍了。她们的魂魄站在她们的肩膀上,呆呆地听着欧印唱歌。魂魄们似乎想离开主人,扑到欧印怀中,幸亏有一条韧性极强的金丝线死死地拉住它们。这条金丝线,就是她们的生命线。

南池山突然看见女生们肩膀上的魂魄,吓了一跳,失声叫道:“唉呀,这是什么?”

欧印的歌声被打断了,他有点恼怒地望着南池山,脸上神情冷冽,不再唱了。这是他的规矩,如果有人打断他的歌声,他就不再唱下去。

女灵生们的魂魄愤怒地瞪了南池山一眼,猛地被金线扯回耳朵中,耳朵中传来它们愤怒的呓语。接着,轮到它们的主人跳起来,南池山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了。

苗象田急忙小声提醒南池山说:“兄弟,你不要惊奇,那是女灵生们被偶像迷住了,灵魂出窍。”他对南池山的称呼从“朋友”到“兄弟”了。

南池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有点不解地问:“她们的灵魂出来,对她们的健康没有影响吗?”苗象田笑道:“没有丝毫的影响,反而有益,人吗,有时灵魂出窍,出来透透气,是一件大好事。”

蓝毛波生气地瞪了南池山一眼,高声说:“你这乡巴佬老是破坏好事,先是顶撞灵师长,又来搅乱灵生长的演唱。唉呀,你真是倒霉星。好了,现在是吃早餐时间,都去吃早餐吧。”她夸张地一摇头,头发很有风度地翻滚着,引起一些新灵生的惊叫,她才得意地离开。

她一离开,女灵生们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拥而上,把欧印团团围住,一边尖叫着,一边要欧印签名。她们显然没有准备,有的要欧印把名签在衣服上,有的要他签在脸上,更有一些要求莶在大腿上。还有一个极为离谱,褪下裙子,要欧印把名字签在内裤上,被冲上来的陈曲桥阴笑着一脚踢开。

欧印很满意陈曲桥这一脚,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丞相的独生子陈曲桥吧,你的表现很好,以后就跟着我罢。”陈曲桥兴奋地点点头,马上跟着欧印身后,机灵地当起保镖。

鲁阿里最为兴奋,也最不聪明,她甚至脱下靴子,要欧印往她的脚心签名。她显然有脚气,脚一出,顿时人人掩鼻,叫骂不停。欧印也皱着眉头,停笔不写。

几个女生气疯了,一拥而上,抓头发拉耳朵,把鲁阿里扯得跌飞在一边。鲁阿里愤怒地爬起来,虎吼一声,手脚齐用,把那几名女生毫不费劲地打倒在地。

欧印惊奇地望着她:“你力气很大,哦,你这样壮大,一定鲁大将军的女儿。好,你也当我的随从吧。”鲁阿里欣喜欲狂,非常感激地向欧印鞠躬,以求忠诚。

又一批为偶像疯狂的少女扑上来,争着要欧印给一个飞吻,有的还趁机摸欧印的屁股。

鲁阿里一看,大吼一声:“喂,王子的屁股摸不得,谁摸我就狠狠地打她耳光。”说罢,把那些女子使劲地往后推,她力气大极了,一推,少女们就一排排地倒了下去,少女们互相压着,发出恐惧的尖叫声,场面混乱不已……

南池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女子,再一次目瞪口呆,呆站着一动不动。苗象田微笑着拉拉他:“朋友,这是正常现象。走吧,我们吃早餐去。”

餐厅是火榕树灵法学最宽阔的“树生楼”,分两层,下层是灵生们用餐处,能容纳一千多名灵生用餐。上层是厨房和灵师们的高级餐厅。南池山、苗象田和一些男灵生先到。南池山是第一次来用餐,当然要仔细地看清楚了。

餐厅里,有好几百张由榕树根长成的大圆桌,每张圆桌边有由火榕树的气生根长成的四张椅子。桌面上摆着的盘子、杯子、碗、筷、刀叉等,非常精美,全是金银浇铸而成的,闪闪发光,让南池山这穷人眼花缭乱,非常兴奋,把头转来转去,四处张望。

苗象田微笑着拉他坐下来,问:“啊,我的兄弟,你想吃什么?”

南池山望望那些盘杯碗:“我想吃——可是,这里空空如此呀。”

苗象田笑了笑,用正宗贵族的语气对盘碗说:“火榕树,我要一只烤八脚青蛇和一碗海蛇粥,再来一小杯红葡萄酒。”一眨眼,苗象田的面前就出现了他要的食物,“我的朋友,你要记住,这是灵法学院,有着神奇的灵法力量。”

南池山恍然大悟大悟,对着面前的盘子叫道:“我要一只烤鸭和一碗黑米饭。”

奇怪,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出现,他疑惑地望着苗象田。苗象田优雅一摆手,道:“你还没有说灵语——火榕树——什么,你要黑米饭?在南北大陆,似乎只有雕心国的人才喜欢吃黑米饭,你不是水晶国的人吗,可水晶国的人是从来不吃黑米饭的呀。”

南池山一怔,对呀,我要掩饰身份。他掩饰道:“我只是想试一试在这里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有。”他重新叫道:“火榕树,我要一只烤鸭子和一碗海蛇粥。”

他面前马上出现了所要的东西。他这两天还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实在饿坏了,用手抓起烤鸭大吃大啃起来,吃相十分粗鲁。苗象田宽容地望南池山一眼,自己优雅地拿起刀叉,像一等贵族一样,彬彬有礼地吃起来,极有绅士风度。

这时,欧印在一班女灵生和一些男灵生的簇拥下,热热闹闹、春风得意地走来。

欧印向四周傲然地扫视一下,一看南池山的吃相,他顿时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极为不满地走到南池山面前,厉声斥道:“喂,打断我歌声的小子,你要知道,这里是贵族学院,你这样吃东西太不文雅,有损火榕树灵法学院的声誉,我命令你马上改正。”

南池山一怔,生气地望着欧印,责备道:“灵生长,你难道不知道打断别人喝饭是非常不礼貌的吗?”他挥挥满是鸭油的右手,抓起一块鸭肉豪爽地塞时中,夸张地吞下去,问:“怎么,这样吃不行吗?我喜欢这样吃。这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欧印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他又气又好笑,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身为王子、新灵生长,居然有人敢当众顶撞他,真是不知死活。他傲然的心随即恼怒起来,冷咧地说:“在这里我说了算,如果你还是这样吃的话,我会让你明白后果的。”

可惜他不知道南池山是雕心国的人,雕心国的人是永远不会屈服的。南池山傲然地直瞪着欧印,干脆双手抓起整只鸭子,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啃着,一边吃一边说:“我再说一次,我喜欢怎样吃就怎样吃,这是我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

苗象田优雅说:“我的王子殿下,灵生长大人,你要知道,学院并没有规定怎样吃东西。”

欧印用酷毙了的手势一挥,阴柔地一笑:“不知好歹的家伙,不打得你们满脸桃花开,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放学后,你们两个不要走,和我到操场‘开片子’。”

苗象田一听,优雅地站起来,很有礼节地对着欧印一鞠躬:“好的,我接受你的邀请。”

欧印很欣赏地望着苗象田,又摇摇头:“你不应该和这乡巴佬在一起。”他大步走向另一边。

鲁阿里生气地对着南池山挥舞着巨大的拳头:“不知死活的蚂蚁贵族,竟敢和欧印殿下‘开片子’,你嫌命长?”她现在又“变心”,不再追着南池山吻。

说完,她抽出绿色三叶剑,念一个灵语,把剑往烤鸭一指,绿色的灵语光射在鸭身上,烤熟的鸭子顿时变成一堆生牛粪,还热气腾腾着呢,南池山顿时觉得恶心无比,恼怒地把烤鸭扔在地上。

拥护欧印的人都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蓝毛波进来了,她望望南池山脚下,头发不怀好意地蠢蠢而动,她阴险地一笑:“蚂蚁国的贵族乡巴佬,竟敢把牛粪带进学院,罚你捉一斤火螟虫,明天交给我。”

南池山不服气地叫道:“这不是牛粪,是鸭子,是——”

蓝毛波的头发愤怒地翻滚起来,她喝断南池山的话:“笨蛋,难道我是瞎子么?”

南池山正要解释,突然,独眼人带着一位腰挂着绿色三叶剑的少女急步走了进来,对蓝毛波说:“蓝灵师,这位小姐急着要找你。”蓝毛波一看那少女,明显是一怔,随即又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看那少女了。

南池山望望这少女,她年约十三岁,身体苗条,容颜柔美。最令人着迷的是她有一头红头发,红得像天边的彩云。还有,她的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灵活异常,显得异常聪慧,不过,此时显得有些忧郁。她佩带着一把绿色的三叶剑,风姿绰约,不少男灵生伸长脖子,巴巴地望着她。

苗象田呆呆地望着少女的红头发,似乎一下子被吸引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少女的脸,连少女说的话都几乎听不清。

南池山微笑地捅捅他:“朋友,你被迷住了?”

苗象田急忙优雅地一摆手:“她,很可爱。”

南池山深表同意,道:“我也这样认为,连瞎子都会这样说的。”

独眼人见蓝毛波没有反应,就说:“蓝灵师,你认识她吧。”

蓝毛波似乎很认真地望望少女,翻着阴阳不分的眼珠,似乎在思索,过了一会才道:“她是谁,我不认识她的,你快点把她带走。”

苗象田突然拍拍脑袋,得意地小声对南池山说:“我想起来了,红发少女叫罗兰茜,是一四等贵族的女儿。他父亲和蓝毛波是好朋友。可惜,她父母在不久前被一个怪物吸尽鲜血而死,家中又遭了一场大火,把什么都烧光了,她变成无依无靠的穷光蛋,真令人伤心呀。”他黯然地低下头。

南池山小声说:“兄弟,你们俩都是红头发,可能是天生一对呢。”

苗象田一听,精神一振,把头抬了起来,兴奋地擦擦手。

这时,那少女吃惊地瞪着蓝毛波,过了一会才伤心地说:“蓝灵师,你不认识我?我是罗兰茜呀。我父亲说,你借了我们家一万三千个金币,请你还给我,我要进学院学灵法。”

蓝毛波一听,不觉把脸皮涨红,头发也不规矩地乱抖了,她嘶声叫道:“没落贵族的臭丫头,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借你家一万三千块金币,你有证据吗?有借条吗?”

少女罗兰茜一下子瞪着大了眼睛,禁不住高声嚷道:“蓝灵师,你是贵族,是火榕树灵法学院的灵师。你不是想赖账吧。你借钱的那一天,我也在场,你说大家都是老朋友,不用写借条了。做人是要讲信用,讲良心的,你也知道,我父母死了,我全靠这笔钱入火榕树学院的,它是我一生的希望。”

蓝毛波恼怒成羞,厉声吼道:“笨蛋,我说没有借过,就没有借过,你再胡说,我把你变成一只猫。”她的头发尖声高叫,使劲向高处窜,威吓着罗兰茜。

罗兰茜定定地望着蓝灵师,突然变得镇定从容,眼光机灵地闪动地说:“好,你不承认不要紧?我刚刚发明了一瓶‘真言剂’,喝了它的人,一定会说实话。你敢把它喝了,就表明你没有借我的钱。”她取出一小瓶子,里面有黑乎乎的液体,大概就是真言剂。

蓝毛波自然不会嘬了,她冷笑道:“谁知道瓶里是什么东西?如果是毒药,我也要喝?”她不屑地转身往楼上走去。

罗兰茜急了,飞步向前一把拉住蓝毛波,叫道:“蓝灵师,你是成名灵师,怎么能赖帐?”

蓝毛波恼羞异常,一把推开罗兰茜,抽出蓝色三叶剑,一念灵语,叫道:“变小猫。”一道蓝色灵语光从三叶剑中射出,射向少女罗兰茜。众新灵生不由得惊叫一声,捂上眼睛。

罗兰茜绝望地闭上眼睛,突然,她猛然觉得有两个人猛扑上来,挡在她身前。一个是苗象田,他挡在她前面。第二个是南池山,他挡在苗象田前面。

南池山最恨别人蛮不讲理,以大欺小,而且他凭直觉相信,一定是蓝毛波借了罗兰茜的钱不肯还。这位少女罗兰茜死了父母,本已够惨,居然还要受蓝毛波的欺负。他气恼之极了,又见苗象田有危险,当即得扑上去。

他觉得所有的意识流都往背上涌去,背上一疼,灵语光已经射在背上了,他骇得暗暗叫道:坏了,我被灵语光击中,要变成小猫了。他惊慌地看看手脚,却没有长毛,更没有其他异样,他正感到奇怪,突然听到蓝毛波一声惊叫——

他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蓝毛波惊恐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像波浪一样的头发也异常惶恐。她的身体突然长出猫毛,头发也变成了猫毛,而且身体咯咯直响,并不断缩小,一眨眼间,居然变成了一只猫。

这只猫恐惧地瞪住南池山,愤怒地“喵喵”直叫,浑身的毛像波浪一样翻滚。它吐了几口气,恶狠狠地向他扑来,一口向他的脚咬去。

南池山自小打猎,连狼都敢踢,何况是只小小的猫。他猛地一抬脚用力踢去,顿时把这只猫踢得飞撞到墙上,又倒弹回来撞在桌子上,把树墙和树桌子撞得非常不满,吱吱地叫着。这倒霉可怜的小小的猫深深昏了过去。新灵生们低低地欢呼起来,大概他们也非常讨厌这头发像波浪一样的灵师。

少女罗兰茜惊讶地望着南池山,似乎十分奇怪地问:“你,你会保护咒?一个新生会保护咒?还把灵师的灵语光按原路反射回去,这可能吗?”

苗象田也目瞪口呆地望着南池山:“啊,我的兄弟,你原来会高级保护灵语。这种高级灵语,连高级的灵师也不会呢。”

南池山见他们如此奇怪,深感诧异地说:“什么是保护咒?我不懂,更不会啊?”

少女大声道:“你不可能不会的。刚才,蓝灵师的灵语光射到你身上,突然反弹回去,击在她身上,把她变成一只小猫了。”

南池山用力地摇摇头,非常认真地说:“这只是巧合,或者是其他原因,比如有人暗中帮助我。因为我真的不懂得任何灵法呀。我从来不骗人的。哦,是谁,是谁帮了我?”他转过身望着其他灵生,可是灵生们一个个都大摇其头,没有一个肯承认。

少女悲伤地说:“唉,你会不会灵法都不重要了,再见了,我进不了灵法学院,一生就没有希望,我的家族也别想复兴了。”她摇摇头,望着地板上被摔破的瓶子,默不出声地一片一片地拾起来。就算这样绝望,仍然没有流出半滴眼泪,也许她知道流眼泪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她拾起碎片,默默地转过身,向外走去,背影显得非常孤独。

南池山看不惯弱者受蛮横者欺负,更看不得别人陷于绝境,他此时热血沸腾,大声说:“等等——”

少女闻声惊异地回过头来望着他。

南池山转过身来问独眼人:“先生,如果有人帮她交学费,她可以进火榕树学院吗?”

独眼人道:“当然行啊,她本来是贵族,可是谁来帮她交呢?一万块金币,一般的贵族也不易办到呀。”

南池山毫不犹豫地取出灵银卡,一字一顿地说:“我帮她交学费。”

少女呆住了,惊异地望着南池山,眼睛有了希望之光,可有点不敢相信:“你,你真的要帮助我,你可要想清楚,一万个金币啊。”

独眼人独眼射出意外的光:“是啊,朋友啊,请你考虑清楚,一万个金币决不是小数目。”

南池山坚决地点点头:“放心吧,完全没有问题。”

少女微笑起来,爽朗地一挥手,说:“谢谢你对我的帮助,不过,我要声明,我决不接受你的施舍,我日后一定连本利息一起还给你,决不食言。哦,对了,我还不认识你,请问尊大名?”

苗象田彬彬有礼地抢先说:“亲爱的小姐,他是水晶国的贵族南池山大人,是我苗象田的室友。”

少女向他们各行了一个灵师礼,感激地说:“谢谢你们的帮助。你们是室友,请问你们住在那间宿舍,那间房间?”

苗象田把腰挺直了一点,道:“啊,就住在喷火龙的‘狮心王’中,有空来坐坐。”

少女罗兰茜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住在房王‘狮心王’,那么,你们要么名扬天下留芳百世,要么恶名昭著遗臭万年了。你们,应该是名扬天下吧。”

这时,独眼人拉起着南池山和罗兰茜的手,边向往走去,边和善地笑道:“我带你们去报名,要快,半小时后上第一种课程——灵法史,这是一节共公课,新灵生在一起上。”

苗象田跟在后面,他暗暗佩服南池山,大方慷慨,虽然是蚂蚁国的乡巴佬贵族,却比其他一等贵族更有风度。唉,可惜自己没有钱,这一万块的报名费已经把家里的财产搜括一空,否则他也会帮助罗兰茜的。

他们的身后,灵语光已经失效。蓝毛波灵师慢慢地由小猫变成人样,她不断地呻吟着……

报完了名,苗象田带着南池山和罗兰茜直奔课室。

这一门课程,由蓝毛波灵师讲授。灵生们都坐好了,蓝毛波才姗姗来迟。

她一到,马上引起哄堂大笑。

南池山三人一看,只见可怜的蓝灵师鼻青目肿,一拐一拐地走进来,气呼呼地站在讲坛边,头发似乎也肿大起来。南池山可以踢死老虎的一脚可真不轻,幸亏南池山不是用踢老虎的力气。

蓝毛波见新灵生居然敢笑她,生气地咳嗽了一下。但是鲁阿里、陈桥等一等贵族仍然低低地偷笑。欧印则不动声色,很酷地环抱着双肩,一动也不动。他周围的其他男女灵生全都学他一个样,全抱着双肩,也是一动也不动。

南池山、苗象田坐在前排,知趣地低下了头。罗兰茜靠着南池山坐下,鄙视地望着蓝毛波。蓝毛波恶则狠狠地盯住南池山,心中暗暗盘算如何利用上课的机会好好地报复一下。

上课铃响了,蓝毛波开始慢慢地发书。

南池山眼光一溜,看到灵师发的是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写着银光闪闪的三个字:“灵法史”。这三个字是活生生的,它们不断地封面上跳跃着,好像要跳到书外的世界,可惜老是差一点。

蓝毛波走到他面前,脸上露出阴冷的笑,装着很随意地说:“南池山,给你书,伸出手来。”南池山依言伸出手,蓝毛波举起书,猛地对他的手拍下去:“看看,乡巴佬的手又粗又脏,算什么样子?”

幸亏南池山已暗暗感应到不对劲,猛地一缩手,躲开了一击。书打在在书桌上,发出可怕的响声。如果真打在手下,真有他好受的。

蓝毛波冷哼了一声,反咬一口道:“没有的家伙,连一本书也接不到。”

南池山宽容地摇摇头,拾起书打开一看,里面的字是蓝幽幽的,一行行都是活生生地动来动去,总在不安份地不断地移动着,害得他怎么也看不清楚。罗兰茜在旁边小声提醒道:“你必须用手指压住,它们才停下来。”

南池山依言用手指压住,这些字果然停了下来,不过它们又细声细气(只有主人才听得到)地私语,很是嘈杂,而且相邻的两个字老是打架。“火”字的一捺把“榕”字的一横踢飞,“榕”字的那个“口”报复地咬住“火”字的头,“火”哇哇直叫,而“树”字的“又”跑了过去,狠狠叉着“榕”的头……

南池山正在看得发呆,听得蓝毛波道:“听着,灵法史这本书,用四天学完,主要了解灵法的历史。有谁一天学会,就有三天自由活动时间,可是,我还没有发现这样聪明的学生。好了,开始自学,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这种书如何读呢?南池山望望苗象田,只见他用手指压着第一行字,不出声地读着。这时,一件令他惊异的事发生了,那行被读的字一下子变成蓝色的光,并且飘了起来,从苗象田左耳飘进去了——

苗象田却若无其事。

他惊慌地拍着苗象田的肩膀:“兄弟,字飘进你耳朵里面去了,会不会伤害你?”

周围的人一听,全都轻篾地冷笑了。

苗象田小声说:“这是灵法书,你看时,它就变成光,飘进你耳中,如果你看得懂,能理解,它就不会出来,变成你的知识了。”

南池山担心地问:“如果不懂呢,它是不是在脑海里大闹天空?”

苗象田笑道:“当然不会了,如果你不理解它,它会从左耳进右耳出,又飘进书中。”

真的是这样吗?南池山看看其他人。首先看到的是鲁阿里,只见一行行蓝色的字从她的左耳进,又一行行地从右耳流出来,流回书中,看来,她没有看懂任何一句。在旁的陈曲桥拼命忍住笑,他的字好多了,五行入耳朵,只流出一两句,不过速度较慢。

欧印最厉害,他似乎一目五十行,一行行字争先恐后飘进耳朵中,却不见一句出来,很明显是全部理解了。周围的灵生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欧印真的这样厉害。

身边的罗兰茜见他只望着别人发呆,就悄悄问:“朋友,你怎么只看别人,难道你看不懂吗?”

南池山急忙低头翻开课本,认真地看了起来,这一看,他对灵法总算有了一个大概的理解了,不再是灵法盲了。

书上写道:

灵法是一种有神奇作用的力量,是一种奇异的能量流,简单地说:灵法是一种心灵能。这种奇妙的心灵能从何而来?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是的,每个人都有,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只有精神绝对地高度集中,它才从我们的内心世界、从我们的灵魂的通道中来。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要获得真正的心灵能,还要得到神奇植物的帮助。神奇植物有一种奇异的生物能量流,能量流在特定灵语的诱发下,闪电般和心灵能结合,就产生神奇的灵法。在灵法世界上,最觉常见神奇植物有三叶草、飞草,它们最容易和人的心灵沟通,产生灵法效果。

南池山恍然大悟:原来灵法是这样来的,是心灵能加生物能量流加灵语诱发,可神奇植物的能量流是什么?他往下读去,越读越想读,每读懂一行,这一行字就像蓝色的光流,飘飞着融进他的耳朵。

蓝色的光流暖暖的、给人异常舒服、喜悦的感觉。它流进大脑中,沿着大脑皮层波浪状涌进,然后消失在大脑里层。

南池山虽然是猎人的儿子,但天资聪明,知识异常丰富,读这些灵法史没有任何问题。一会儿,他就读完了第一章“灵法起源”。

他望望苗象田,这个四等贵族已经读完了第二章“灵法界与怪物九头蛇的大战”。罗兰茜更快,已经读到第三章“灵法界与变形怪物的战争”。这时,他看见鲁阿里脸皮血红,她仍然是在读第一页,那第一页的第一行字仍然在书上活蹦活跳,还斜着身体轻蔑地望着主人。这时,鲁阿里忍住气又读一次,那第一行字再一次从左耳进,右耳出,乱抖着吱吱讥笑。

鲁阿里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抓住这行字,狠狠地扯起来往嘴中塞去,要活生生吞下这行字。这行字望着她血红的粗大嘴唇,恐惧拼命细声大叫:“救命,救命,谋杀呀,谋杀——”话音未落,这行字已经被鲁阿里活生生地吞下。这行字在鲁阿里的肚中拼命地挣扎着,叫救命的声音不断从鲁阿里肚皮中传出。周围的人拼命忍住笑,忍得十分辛苦,脸上的肌肉古怪的扭曲着。

南池山惊异极了,他想不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蓝毛波走了过来,用力拍拍鲁阿里的肩膀,命令道:“鲁阿里小姐,请你马上把它吐出来。”

鲁阿里不服气地抗议:“蓝灵师,这不公平呀,是它讥笑我,我才吃了它。”

蓝毛波生气了,头发愤怒地翻滚着,威吓道:“怎么,灵师的话你都不听?把嘴巴张开——”

鲁阿里张开血盆大嘴巴,很不情愿地收了收腹部,逼出那一行字。

那行字可怜巴巴、湿淋淋地爬出来。它们虽然没有全部烂掉,但已被胃酸消化得七零八落。它们泪水哗哗地流,悲伤地飘回课本上,细声细气地直哭,它们永远也忘不了这可怕的恶梦。

南池山同情地望着那行字,暗暗摇摇头,对鲁阿里的讨厌也加了一分。

他听得蓝毛波严厉地说:“鲁阿里小姐,希望不要有下次。”

这时,欧印举起手:“蓝灵师大人,我读完了,完全理解。”

蓝毛波脸上露出了谄笑,她非常高兴地走过去说:“啊,亲爱的王子殿下,请不要叫我大人,这太让我受宠若惊了,你叫我蓝毛波就行了。哦,亲爱的王子,你看完了?你真是天才呀,不愧是灵生长。”

她接过欧印递过来的课本翻看着,果然,每一页都光溜溜的,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留下。蓝毛波惊叹道:“灵法学院自开学以来,你是第一个以这样快的速度读完的,了不起,了不起呀!”

欧印很酷地挥了一下手,似乎想挥走一只讨厌的苍蝇,他大声问:“我可以走了吗?”

蓝毛波谄笑着:“当然,你有三天半时间自由活动,可以在学院内跳级听课,也可以自由回家,或到其他地方去。不过——”她的谄笑不见了,“无论如何,请不要到陷天山去,那里非常危险。”

欧印不置可否,淡淡道:“我不想别人教我不该做什么。”他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个小时,罗兰茜已经读完,书本上光秃秃的。她站起来,让蓝毛波检查。蓝毛波检查得非常仔细,想找到罗兰茜的一个小毛病,加以训斥,可惜没有找到。她不高兴地挥挥手,让罗兰茜走了。

鲁阿里不服气地说:“罗兰茜一定是用灵法把字掩盖了,她不可能这么聪明的。”

蓝毛波喝道:“鲁阿里,不许胡说八道,这是你第二次违反纪律,如有第三次,我一定惩罚你。”

过了一会,苗象田也读完了,他拍拍南池山的肩膀,走了出去。鲁阿里极不高兴地望了苗象田一眼,仍然读着那七零八落的第一行,这行字被消失得如此可怕,想读懂就更难了。她这是自作自受呀。

南池山默读着最后几行:“当今世界上,南北大陆灵法界的三大高手是:融天国国王九索阳,融心国国王欧阳光,火榕树的灵师王元三元,这三人鼎足天下,灵法不分高低。他们谁能得到灵法王冠,谁就是最强者。预言说,灵法王冠经过三百年沉睡后,将在怡心城内出现,被在火榕树灵法学院学习的一位王子得到,他就是雕心国王子。”

雕心国的王子呢?南池山悲哀地想:这不可能了,雕心国的王子全都死光,九个王子一个不漏,全被九索阳和他的神秘女儿杀光了,预言要失灵了。

这时,蓝毛波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身边,摸摸脸上的红肿处,看了看他的书本:“哗,看得真快。哼,得到灵法王冠的人总不会是你吧。可惜你只是贵族,不是王子。”她鬼鬼祟祟地看看四周,又低声问:“快点告诉我,你到底会什么样的保护咒?竟然能把我的灵语光反弹回来?”

南池山摇摇头,眼光茫然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保护咒?什么是保护咒?我一种也不懂。肯定不是我反弹灵语光,定有另一个不服你的人暗中下手。”

蓝毛波阴笑着点点头:“是啊,蚂蚁国的贵族乡巴佬,怎么会保护咒?而且,似乎是世界最强的保护咒之一,这是不可能的,一定另有他人在暗算我,他真该死呀。”

南池山指着书本,问:“蓝灵师,请问,灵法王冠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蓝毛波虽然为人贪婪,谄上欺下,对南池山也极不顺眼,不过,她仍然是一位尽职的灵师,否则也不会在火榕树任教了。她耐心地答道:“得到灵法王冠,只要把它戴在头上,它会把三千年的灵力传给你,自动把灵法界最为厉害的灵语传给你,你就会成为灵法界最强大的人。”

南池山暗道:如果我能得到它,就可能打败九索阳,复兴雕心国就有希望了。他有些神往地问:“蓝灵师,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它?”

蓝毛波的头发不翻滚了(每当回答问题的时候,她的头发也是最老实的),她老老实实地说:“对不起,这我就不知道了。虽然预言说是王子,可是,预言也不一定准确,每天都有新的预言产生,也有旧的预言破产。”

南池山失望地把书合起来,交给蓝毛波。蓝毛波很仔细地检查,想找出毛病惩罚南池山,可是,仍然无法找到,书上到处是光秃秃的,连标点符号也消失了,她只好说:“可以了,你走吧。四天后再见。我再次警告你这骄傲的家伙,千万不要去陷天山捉飞草。”

“多谢蓝灵师的关心,四天后见。”南池山站起来往外走。

鲁阿里又忍不住了,跳起来叫道:“不可能,蚂蚁国的贵族不可能这么聪明,这么快就看懂的,一定有作弊行为。”

这下,蓝毛波真的生气了,头发又翻滚起来,她叫道:“你这是第三次违反纪律,我说话数算话,一定要惩罚你了。”

她抽出蓝色三叶剑剑,狠狠地指向鲁阿里,念了一句奇怪的灵语,叫道:“阿里索索,你给我过来。”

一道绳状灵语光从剑上射出,麻利地绑住鲁阿里的身子,把她拉到黑板前,悬空贴近黑板边。

蓝毛波又射出一道灵语光,正射中她的鼻子,她的鼻子马上贴在黑板上。这时,她全身重量都挂在鼻子上了,痛得她呲牙咧嘴,眼泪哗哗直流,叫道:“蓝灵师行行好,我知错了,放我下来,我的鼻子要断了,我的鼻子真的要断了。”不过,幸亏她的鼻子无比巨大,总算挂得住。

这种体罚闻所未闻,蓝毛波对灵生果然残忍。其他新灵生噤若寒蝉,个个低头默读,不敢再出声。

那行七零八落的字却得意地飘了起来,飘到鲁阿里身边,围着鲁阿里跳起了舞蹈,幸灾乐祸、细声细气地唱道:“可怜的大鼻子,可怜的大鼻子,可怜的大鼻子……”

鲁阿里低声吼道:“给我闭嘴呀,不然,我一定吃了你们,把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全部消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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