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心城方圆三百里,非常的大。正面的城墙高大宽阔,长约五十里。每一里有一个门口,每个门口都有两排身穿铠甲的士兵,牵着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双头狮,瞪视着行迹可疑的人。墙头上蹲满了飞鹰兵,不时有巡城将军乘坐飞草毯在空中飞来掠去,防止九索阳的奸细混进来。
南池山从正中城门入城。守城卫兵见他不穿衣服,只用草与树叶遮羞,均是哈哈大笑。双头狮发出轻篾的哼叫声,不再看他一眼,认为他无足重轻。当时,无论南北大陆,还是海国,都等级森严,穷人绝对是下等,受尽贵族的岐视。
刚刚进入城门,南池山突然听到空中有呼啸之声,抬头一看,只见融天国的九个灵师乘着飞草毯呼啸而来,手上提着九个血淋淋的人头。
他细细一看,这几个人头面目和南明钢肖似,分明是雕心国九个王子!顿时,好像有一种神奇的感应,南池山感到了一种极为尖锐的痛苦,好像是自己被砍头。他心中大骇,摸摸脖子: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应?
这时,九名灵师在空中用灵法齐呼,阴惨惨的声音把整个都城都震得发抖:“融心国的国君国民听着,和融天国作对的雕心国已经灭国,南明钢一家全部被诛。明白了吧,对抗九索阳,结果只有死亡。”
他们把九个头颅掷在空中,施了“旋飞咒”,九个头颅在空中不断地旋转着,并且发出临死前惨叫声。九个灵师不等融心国的巡城飞将军来到,就疾飞而走,留下九个头颅在旋飞惨嚎。
都城千千万万的人望着头颅,惊吓得目瞪口呆。这正是九索阳要的效果,攻城之前先摧其心。巡城将军怒气冲冲地飞回来,摘走九颗人头。
南池山心中禁不住巨痛,眼泪禁不住狂流,自然而然地冒出报仇的念头。
他呆呆地站了好久,才恢复平静,走上怡心城繁华的街道。
怡心城繁华之极,街道上是各种各样的商店,里面摆放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走了一会儿,他看见一间食店堆满各样食品,肚子顿时叫个不停。南池山不觉走上前去,直盯住那些面包。
胖胖女店主望着他,轻篾地哼了一声:“你有钱吗?有一个铜币吗?”
南池山下意识地摇摇头,十分难堪。店主双眼冷光一闪,喝道:“一个铜币一个面包,没铜币就快滚开,叫化子。”
南池山脸涨得通红,正要走开,突然,一清脆声音在后面响起:“给他三个面包,我给钱。”
啊,什么人的声音如此清脆动听?南池山顿时觉得全身舒服透了,下意识地回头一看。不好还行,一看就一下子大大吸了一口气,天啊,这真是一个美丽至极的少女,她的美丽,就是天上的十个月亮加起来,也比不上。
少女一对又大又圆的眼睛灵活地转动,射着奇异坚定的光。她矜持地微笑,顺手取出几个铜币递给女店主,接着,又取出十个金币递给女店主,和蔼地说:“店主人,和以前一样,凡是今天来这里要面包的乞丐,都由我付钱,今天你好像忘记了,不,是我有点事,来迟了,抱歉。”
女店主满脸是笑,道:“啊,公主,自从你来火榕树灵法学院后,每天都要施舍穷人面包,从不间断,你是穷人的救星。你的话我怎么会忘记?只是这个少年不穿衣服,令人讨厌,我才赶他走?”
南池山听到诧异不已,啊,这少女每天都施舍十个金币,施舍了三年,该花多少钱?她一定很有钱,而且心肠很好啊。
南池山呆呆地看着少女,只见她服装奇异特别:头戴着绿檐紫圆帽,身上穿着暗红金袍,下身着黑裙,脚蹬着红色的长统皮靴,腰挎一把红色的三叶剑。他猛然想起:这是贵族灵法院的服饰,少女原来是灵法学院的学生,不,也许是灵师呢?
少女见他一直望着自己只是笑,以为他是一个傻子,顺手拿起一个面包,随意扬了扬:“喂,你,来吃吧。”
南池山的脸突地红了,倔强的天性使他断然拒绝道:“对不起,我一向不接受别人的施舍,特别是嗟来之食。”
少女有点意外地说:“想不到一个乞丐,也有这样的气概。”
南池山急忙纠正少女对他的印象:“啊,美丽的少女,你弄错了,我虽然是穷人,但不是乞丐。”
少女矜持地笑了笑,顺手把面包抛回去,不再理他,迈着高贵的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街道上,无数的人神态各异地望着她,呆呆地出神。有一些衣着破烂的人,不断地向她鞠躬,低声呼着:“大善人,大善人!”待她走远了,再也看不到,寂静的大街道才重新热闹起来。
啊,少女的威望大得不得了,她到底是什么人?南池山呆呆地望着少女的身影,心中不断地念道:多么美丽善良的少女,她的美丽天下少见,善良也是天下少见。他又下意识地想到:不过,多多少少,她都似乎有点高傲,或者过于矜持。
这时,旁边有一个少女似乎在说:“哼,看她矜持的样子,一定是假善良,想收买人心,想在日后当大官。”
南池山生气地望着那少女。
立即有无数的声音反驳道:“小女子,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嫉妒她吧。”
南池山收回了眼光,觉得肚子在强烈地抗议。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赚钱买面包。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女店主:“请问,什么地方可以干活赚钱?”
女店主望他一眼,道:“看你力气不小,也有一点骨气,我可以指点你一下。你往左走五百步,那里有一间珠宝店,珠宝店旁边有一间脚夫店招苦工,适合乡巴佬。记住,有了钱就回我这里买面包。”
南池山道声多谢,往左边走去。一会就到珠宝店前,他下意识地望着摆满奇珍异宝的橱窗,发现有一种石头很像小布袋里的石头,只不过比自己的小多了。他心中一动,犹犹豫豫地走进珠宝店。
店主是瘦瘦的、眼光灼灼的男人。他见一个乞丐走进来,正要大声喝骂,幸亏他人生阅历极为丰富,眼光一扫南池山,猛觉这少年虽然衣着可笑,但气质似乎极为不凡,心中一怔,一下收回差点吼出去的脏话,满脸是笑道:“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乐意效劳。”
南池山一听“公子”,脸皮涨红了起来,模糊了几声,指着柜内那黑乎乎的石头问:“这东西、这东西值多少钱?”
店主一听,顿时暗喜:啊呀,出口不简单呀,果然是不平常的怪人,幸亏我有先见之明,以礼相待。他急忙答道:“这是黑龙石,从黑龙心中取出,是极珍贵稀少的宝物,值一万个金币。”
一万个金币?南池山不由得吓了一跳,天文数字般的财富啊。他似乎听南汉说过,进怡心城的贵族灵法学院,每年也只要一万金币,这是穷人三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啊。
他禁不住浑身发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取出一块小的,手指抖动着递给店主:“我想出售这一块,你看值多少钱?”这一块,比店主摆放的那一块大了十倍多。
店主一见,眼睛猛地瞪大,脸色刹那间苍白无比,几乎要昏倒在地。他颤抖着手,慢慢地接过来,细细看了半天,才瞪着南池山,道:“公子,这么大,真是世上奇珍,至少也值五万块金币。”其实,至少也值十万块金币,“公子想出售,我们到银行去,我的钱都存在银行里。”
南池山的心蹦蹦直跳,有点慌乱地点了点头。他万万也没有想不到,这东西如此值钱,干脆一起卖了它吧。他把余下的三块也递过去,店主眼睛充血,几乎不能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气。
撞了大运的店主马上驾驭着独角马车,带着南池山往银行奔去。
来到银行,只一会儿功夫,店主就和南池山交易成功,二十万块金币存在南池山名下。银行给南池山一个灵银卡,这卡像扑克一样,上面有一个老国王的像,一脸威严,眼睛极其严厉地转来转去。银行职员是一个个长着山羊耳朵的半人半羊的精灵,名叫佯灵。
一个佯灵看出南池山不会使用灵银卡,就好心地告诉他,到任何商店买东西,只要取出灵银卡,放进对方灵银机中,说出自己设的灵银卡灵语和钱数,交易就成功了。南池山先取出一百个金币,再请这个佯灵帮助,很快设计好灵语。他告别这位好心的佯灵,急切地走到街上去。他现在比谁都需要购物。
一会儿,他看见一家异常华美的服装店,招牌写着:“灵法学校服装专卖店。”他站住了,暗想:反正我想进灵法学校,先买服装吧。
他向商店走去,门口突然跳出一条狗,这狗有四只眼、六个鼻孔,它用四只巨大的狗眼看看南池山,又用它六个鼻子起劲地嗅嗅,顿时对着南池山吠叫着。它分明是狗眼看人低,见来客像一个叫化子,就想把叫化子赶走。
南池山是猎人儿子,是一流的猎手,岂会怕狗。他见四眼狗来势很凶,当下不加思索,用力一脚踢去,准确地命中四眼狗的鼻子。四眼狗被踢得腾空而起。这狗奴才倒也有两下,在空中连打几个筋斗,稳稳地落在地上。它不敢上前了,慌忙后退。这就是奴才的特征,遇到比它更恶的,便惶恐退却。南池山挺腰昂首地跨过门口。
店老板是个胖老头,一直在瞪住南池山看。当他看到南池山一脚击退狗时,眼中闪过惊讶之色,他当然知道四眼狗的厉害,不知有多少乞丐被它咬断脚呢。
他快步走到南池山面前,微笑了:“哦,少年人,看你的神情,一定是好化装的贵族少年。我叫老音,很荣幸认识你。你是灵法学院新生吧,当然了,三天后开学,要买新衣服了。”
南池山吃不准新生应该买什么衣服,他眼睛转了转,干脆就说:“老音,你帮我挑一套吧。”
老音在柜台上拿起一把用树皮做成的尺子,挥手让斜眼看着南池山的店员走开,亲自来为他量身。南池山惊异地看到,老音把树皮尺一放,树皮尺自动展开,飞到他身上,像一条自动的无肉蛇一样,在身上绕了一圈,一眨眼就量好了。
老音看看树皮尺的尺寸,马上叫店员拿来一套衣服。这套衣服有紫色蓝檐圆帽、暗红袍服、黑裤、红色皮靴。哦,这套衣服和他看到的少女服装差不多,只是黑裙变成黑裤。看来这确是灵生穿的。他愉快地把服装换上,顿时觉得容光焕发,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他轻轻松松地跳了跳,挥挥手,踢踢脚,感觉非常之好。
老音望着南池山,吃惊地瞪大眼睛,不断地点头,赞道:“啊,你和欧印一样英俊不凡。”
南池山不由问道:“谁是欧印?”
这一问就有点露馅了,老音惊讶地望着他:“少年贵族,你是从北方的哪个蚂蚁国来的?连欧印都不知?他是我们国君的独生子,是天下最为英俊的王子呀。听说,这世界上,只有九索阳的儿女配得上他,九索阳的女儿之美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比,可惜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王子又如何?”一提九索阳,他马上想起被杀的父亲和雕心国国君,心中一阵阵作痛,“不要在我面前提可恶的九索阳。说吧,这套衣服多少钱?”
老音笑道:“在憎恨九索阳方面,我们是一致的。好,看在这点份上,少收你一块金币,三十块金币算了。”
南池山也不还价,从口袋中取出拿出灵银卡,问:“请问你这里有灵银机吗?”
老音眼光一闪,终于明白这人不是乡巴佬,就是白痴了。他有点鄙视地说:“你别不是乡巴佬吧,连灵银机都不知道,它就在你眼前的柜台上。”
南池山向前一看,柜台上有一青铜制的巨大蛤蟆,青铜蛤蟆正张大着嘴巴,闪着古里古怪的眼光望着他。他走近青铜蛤蟆,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如何插进灵银卡。
老音完全明白他是一个乡下人,不由得放心地大方讥笑道:“小子,不会用吧?把灵银卡放进蛤蟆口中。”
南池山刚刚经历人生大劫难,对别人的讥笑完全不当一回事,就依言而行,把灵银卡放进蛤蟆口中。
蛤蟆兴奋地鸣叫一声,“嗖”地把口一张,把灵银卡整个儿吞了下去,嘴一张一合,似乎在津津有味地嚼着。
南池山担心地盯住蛤蟆,真怕它吃了灵银卡,把灵银卡消化掉。
很快,蛤蟆圆鼓鼓的眼睛一翻,嗡声嗡气地说:“贵客请说提取金币的灵语?”
南池山有点担心地望望老音。老音非常明白乡下人的想法,哼了声,道:“别说我不会偷听,就是我听了你的灵语也没有用,魔银机还要辨别你的声音、气味,准确无误了才能交易的。”
南池山见心事被识破,脸上一红,但还是低声说:“提取金币的灵语是:三眼雕。”
蛤蟆巨大的嘴巴一张一合,很快嗡声嗡气地说;“怡心城中心银行接受贵客南池山的灵语、声音和气味,请问你要给老音多少钱?”南池山道:“请付给老音三十块金币。”“三十块金币,确认吗?”“确认。”“好,交易成功。”
蛤蟆巨口一张,把灵银卡吐出来,又蹲伏着不动了。
南池山刚刚把灵银卡拿在手上,老音就把他往外推,道:“告诉你,我这里不欢迎乡巴佬,灵法学院当然更不欢迎,你只不过是买套衣服回乡下摆架子吧。”这时,四眼狗又跳出来,躲在主人后面,汪汪直吠。
南池山不想理睬势利小人,跨出门口就想走。
突然,他听到一阵阵异常悲惨的哭声。他转头望去。在街道中,三个人脸色乌黑的男子被一群人抬着,许多人男女围着这三个人痛哭,情形非常惨切。
他问从店中跑出来看热闹的老音:“老板,怎么回事?”
老音鼻响连连:“这三人胆大妄为,竟敢偷偷到陷天山捉飞草,结果被飞草勒死。当然了,如果捕捉到飞草,织成飞草毯,等于大发横财。可是,没有高强灵法,怎能捉住像大蟒蛇一样可怕的飞草?灵法只有贵族子弟才有得学,一般人也敢想进灵法学院?”他后一句是指南池山这乡巴佬不知天高地厚。
南池山还是不在意地问:“老板,请问贵族灵法学院怎么去?”
老音再次讥笑道:“乡巴佬呀,你连贵族灵法学院都不知道,竟敢买学院服装,哼。不过,你如果想出丑的话,就坐上要付二十个铜币的独角马车,告诉赶车人要去的地方就行了。我可要告诉你,灵法学院玩新生非常厉害,假如你有幸进去学习灵法的话。”他向街上一招手,一独角马车飞奔而来,“赶车的,把这位贵族送到灵法学院。”
南池山跳上独角马车,向赶车人有礼貌地点点头。
赶车人用手拍拍独角马的屁股,独角马屁股一被拍中,马上愉快地一叫,箭一样往前跑去。
南池山奇怪了,问:“大叔,你为什么不用鞭子打它?”
赶车人笑道:“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这种独角马最喜欢别人拍它的屁股,一拍它的屁股,它比什么都高兴,马上卖力地跑,哪里还需要鞭子。”
南池山不由得笑了,道:“真是一种怪马。”
独角马车向都城北角而去。南池山望着街道两边,看见许多稀奇古怪的商店,摆着许多奇怪的东西,他一时也看不来。不过,他记住了一间专卖三叶剑的商店,但他又不明白了,三叶剑也有得卖吗?父亲不是说要到野外去捕捉才行吧?啊,融心国的国都,怪事真是不少呀。
过了一会儿,独角马车拐了一个弯,来到了另一条街道。南池山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大片火海正在剧烈地燃烧。
他惊讶地大叫起来:“不好,着火了,着火了,快点去救火呀。”
赶车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乡下小子,不要叫了,那不是着火,那是一片榕树林。这种榕树叫火榕树,全身从树身到叶子都是火红色。”
什么,那是一片森林?南池山大吃一惊,定睛一看,是一片森林,从树身到叶子都是火红的,乍一看,像极一大片燃烧的火海。南池山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看见,这片森林很大,足足有一千亩。他十分惊讶地问:“赶车大叔,都城里也有森林吗?还这样大。”
赶车人又哈哈大笑,古怪地挤挤眼,道:“乡巴佬呀,看清楚了,那森林就是你要去的‘火榕树灵法学院’。好好看看,神奇灵法学院的一切,课室、宿舍、餐厅、灵师的别墅、运动娱乐场地,都由火榕树长成,不需要一砖一瓦。”
什么,不会吧,整座灵法学院都由树木长成?
南池山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细细一看,顿时讶异不已:果然是神奇无比的学院,居然全由火榕树长成的。从外表看,学院围墙是圆形的,全由树木长成,一棵棵巨大的树身挨着树身,密不透风。里面的所有房子也是由一棵棵火榕树长成,奇怪之极。
强烈的好好奇心使他马上取出一块金币,递给赶车人,急切地问:“请问,树怎么可以长成房子?”
赶车人十分高兴地收好金币,道:“火榕树是神奇的植物,有着和人心灵相通的能力。很久以前,火榕树学院建造的时候,当时的灵师王召集了一千位大灵师,手握火榕树种子念着奇异的灵语,至于是什么灵语,谁也不知道。火榕树飞快地长大,不但长成一座学院,而且有奇异的防护功能,想进学院偷魔药或想搞破坏的人,全被火榕树粘住,一动也不能动。”
南池山兴奋不已,这不愧是最为神奇的学院。他远远望去,看到树墙上有两名裸体男子,被树牢牢粘住,不断地呻吟,大概是两名倒霉的外地小偷。本地小偷再傻,也不会到这里偷东西的。
独角马车到了学院正门口。门口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树洞,门口上方由火红的树叶排成活动闪跃的告示:火榕树灵法学院招生,男女不限,非通缉犯、年龄十三至十八岁之间皆可,学费每年一万个金币,但“灵球”高手只收一半。
一名独眼人站在门口,微笑地望着南池山下车。
南池山看着告示,不解地问赶车人:“大叔,请问什么是灵球?”
赶车人笑道:“乡巴佬,你连这都不知道,和白痴有什么区别?唉,可怜的乡巴佬,进去吧,你很快就知道了。”
南池山给了车钱,跳下车,快步向独眼人走去。他向独眼人先行一个礼,然后问:“请问阁下,我想报名,到哪里报呢?”
独眼人的黑色独眼,仁慈地望他一下:“少年人,不要怪我多事,请问你有一万个金币吗?”
南池山笑道:“哦,多谢关心,我当然有。”
独眼人点点头:“有就好,不然,一定会被报名的灵师掷出来的。有几个乡下人,就是这样被灵师摔断脚的。跟我到报名处吧。”
他大步向前走去,南池山毫不犹豫地跟着独眼人走进学院。
一进学院,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学院到处一幢幢楼房,全是火榕树长成的,三四层的最多,最高的中心楼是六层。不过,例外的是中心楼是由黄榕树长成的,不知中心楼是用来做什么的。(独眼人见他盯住黄色楼,就告诉他说:“那是学院中神秘的楼房,除了国王和灵师王,谁也不能进去。”)其他的楼房全都由火榕树长成,墙壁、楼板、天花板都由树木长得天衣无缝,鬼斧神功也造不出这样的杰作。
南池山不断地惊叹着。突然,他看见几名灵师乘着飞草毯,大呼小喊地在榕树间兴奋地飞来飞去,追着许多细小的虫子,不断用拇指和手指闪电般地捏住这细小的虫子。虫子长着红色的翅膀,像一只小蜜蜂,长着尖利的獠牙,十分可怕。
南池山非常好奇地问:“请问阁下,这几位灵师在做什么?”
独眼人微笑着说:“啊,少年人啊,你要知道那些虫子叫火螟虫,是一种非常讨厌的害虫,常常蛀吃火榕树。火榕树虽然是灵树,不畏惧风雪雷电、火、斧头等,火螟虫却偏偏是它的天敌,不怕火榕树的灵法,专门吃火榕树的皮肉,吃得非常轻松香甜。火螟虫的天敌是灵师,炒火螟虫的的味道好极了,是天下第一美味,灵师们非常喜欢捉来吃。可是注意了,你千万不要去惹火螟虫,让它的獠牙咬中,马上肿得像大胖猪,一个月都消不了肿。就算是灵法高强的灵师,一不小心也会中招。”
话音未落,追火螟虫的一个灵师恐惧地大叫一声,死死地捂住肩膀,从树上跌了下来,全身像充气一样,快速胀涨,像一只足足有一千斤重的大肥猪,样子非常可怕滑稽。
独眼人笑道:“看见了,火螟虫非常好吃,也非常不好惹呀。”
南池山点点头,同情地望着那位像大肥猪的灵师。他很想去救他,不过,他知道无能为力,只好跟着独眼人来到了报名处。
报名处有许多人,都是十三到十六岁的少年。他们三五个一群地挤在一棵巨大的火榕树前,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什么。
独眼人对南池山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报名的灵师很快上班。我不能陪你,我还要去守门口。”说完,他拍拍南池山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南池山对着独眼人挥挥手:“谢谢了,先生。”
有的早来的报名者望望南池山,露开嘴笑了笑,似乎不怀好意。
一个胖壮得怕人的少女走过来,粗声粗气地问:“喂,你是谁,从哪里来?”
南池山望望这粗壮的少女,很有礼貌地说:“哦,我叫南池山,是从水晶国来的。”
胖壮少女怪笑一声,脸上的横肉块块饱绽,一脸不屑地说:“哼,蚂蚁国来的贵族,还好,不是从被灭族的雕心国来的。哈哈,对了,你要牢牢记住,我的大名叫鲁阿里,是大将军鲁松的女儿,外号是‘无法无天’,认识我,你应该感到十分荣幸,你要听我的,做我的跟班。”
另一个矮小精悍的少男也走过来:“喂,蚂蚁国的贵族,我是宋黄袍丞相的儿子宋曲桥,外号‘冷谋士’。我说小子,别看你长得俊,你可要服从我的命令,就像蚂蚁国的国王听九索阳的命令一样。”
一提到九索阳,南池山怒火中烧,盯住宋曲桥,冷冷地说:“我是自由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世界上没有人能管得住我南池山。”
鲁阿里脸色一变,气乎乎地一拳向南池山打来,同时,她身上的肥肉可怕地抖动起来,大概用尽了力气打人。
南池山从小打猎,练得力大无穷,一见鲁阿里当胸打来,也不客气,猛一伸手,早抓住鲁阿里的胖手,顺势往后只一拖。鲁阿里收势不止,向前一冲,顿时摔个嘴啃泥,恰似胖猪抢屎吃。众人一见,乐得哈哈大笑起来,拼命地拍起掌来。
鲁阿里脸皮血红,虎吼一声,四肢齐用力,猛地爬起来,不由分说,一下子抽出绿色三叶剑,口中念念有词,眼中尽是要杀人的凶光。有一个新灵生惊惧地叫道:“鲁阿里,住手,学院规矩,不得在学院杀人。乡巴佬你快跑呀——”
鲁阿里似乎有点醒悟,咬着牙,很不情愿地把三叶剑一低,对准南池山的脚部,三叶剑尖射出一束灵语光,击中南池山的皮靴。
南池山觉得皮靴发疯般乱抖,不由一惊,急忙低头一看,啊呀,两只皮靴不见了,奇怪的是,脚旁有两只青蛙在跳呀跳,往人群中活蹦活跳而去。
南池山明白了,这两只青蛙就是他的皮靴,一定是鲁阿里搞得鬼。他怒瞪鲁阿里一眼,急忙去追青蛙。眼看他就要追到,鲁阿里将两手一分,双手猛拍,青蛙剧烈地蹦跳,南池山向前一扑,明明是抓住了,却抓个空,连扑几扑,急得满脸通红,还是抓不到,反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鲁阿里和宋曲桥笑得最为大声开心。
这时,两只青蛙停住了,南池山大喜,向前一扑,以为抓住了。谁知宋曲桥抽出绿色三叶剑一指,一念灵语,一道绿色灵语光从剑尖射出,击中青蛙,青蛙猛地一抖,嘶叫着变成了两条涨大脖子的眼镜蛇,兵分两路,昂着头凶狠地向南池山扑来,张口就想咬南池山的脚。
南池山大吃一惊,下意识地转身猛跑“之”字路。
两条眼镜蛇得意地咝咝直叫,居然像青蛙一样跳跃追来。老天,居然有蛇无脚会跳?南池山急忙绕着柱子狂跑。众人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拼命地拍掌起哄。
这时,两条眼镜蛇不再绕圈子,而是十分聪明地分左右包抄。
南池山无法再绕着柱子跑,吓得大汗直流,但他决不叫救命,更不叫人帮助,而是灵机一动,猛地跳上柱子往上爬。谁知道,眼镜蛇也凶狠地跟着往上爬,这下南池山可是无路可退了吧。
“啊,我的眼镜蛇呀,咬他,狠狠地咬他的屁股呀。”鲁阿里发狂般笑喊着。
这时,一名满头浓密红发的少年从外面走进来,见此情景,非常不满意,飞快地抽出绿色三叶剑,遥遥一指,绿色灵语光射来,射在眼镜蛇的头上。眼镜蛇全身发抖,接着倏地变成一双皮靴。
南池山松了口气,感激地望望那儒雅不凡的少年,只见他长着一头十分特别的红色头发,脸方眼圆,鼻高耳大,透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鲁阿里脸上肥肉每一块都在抗议,恼怒地问:“苗象田,四等官的儿子,敢管一等贵族女儿的事?想找死呀。”
苗象田优雅地一甩红头发,道:“你们的父亲是一等官,行为却下流。你们有什么权利欺负灵法门外汉,这算哪门子本事?”
宋曲桥阴险的眼睛转了转,道:“哼,你自以为灵法高明吧,好,找时间决斗,如何?”
苗象田毫不在意,有点嘲弄地向宋曲桥鞠了一个躬:“嘿嘿,一等官的儿子,我随时恭候你大驾光临。”他不再理宋曲桥和鲁阿里,转过身来对南池山笑笑。
南池山向他走来,感激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苗象田的手说:“谢谢你,我叫南池山,从水晶国来,非常感谢你帮助我,我愿意和你交朋友,你会发现,你不会白交我这朋友的。”
苗象田像真正的贵族一样有风度,他微笑着摆摆手,道:“啊,朋友,帮助弱小是贵族应做的,不要把这事挂在心上。”
这时,榕树的洞门开了,一名脸色阴阴沉沉的女灵师从洞底升上来。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头发是罕见的蓝色,更离奇的是,她的头发还像波浪一样,不断地翻滚。
她眼光阴森,细声细语地说:“火榕树学院灵法班初级班开始报名。”边说边得意地拍拍头发,显然,她对这发型非常满意。
苗象田小声对南池山说:“这位灵师叫蓝毛波,非常喜欢她的头发,常用灵法使头发像波浪一样翻滚。她将会教我们的灵药课,小心,她性格多疑,极其内向,对待学生极为残忍。对了,你会行灵师礼吗?灵生和灵师见面时都要行灵师礼。”
灵师礼?南池山摇摇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苗象田行了一个灵师礼给他看。原来灵师礼是右手掌状竖直,左手握拳贴在左手掌心,放在鼻尖下,人同时鞠躬,表示尊敬对方。
这时,新灵生们向前蜂拥。鲁阿里挥舞着肥壮的双拳,把挡在他前面的少年少女悉数打开,宋曲桥跟在她后面,轻松地走着,嘿嘿地笑。
苗象田小声对南池山说:“小心这两人,鲁阿里为人性格火爆,非常粗鲁,宋曲桥阴险凶残,小人一个。他们最看不起低等级的人,更看不起北方的蚂蚁国的人。”
南池山小声道:“多谢您的提醒。”
两人慢慢谈了起来,谈了一会儿,感到非常投契,南池山从他嘴里听到学院很多趣事和规矩,收获极大。而苗象田则越谈越奇怪,啊呀,这小子除了灵法的事以往,知识还真丰富得离奇?他,可不像是一个乡巴佬呀。
轮到南池山报名,他学着别人,走上前去,对着蓝毛波灵师,行了一个灵师礼。
蓝毛波马马虎虎地回了一个礼,用阴森的眼光望他一眼,又摆弄一下自己的头发,才阴声细气地说:“过来,先验明身份再说。”
南池山急忙回答道:“灵师大人,我是水晶国南林侯王的儿子南池山。”
蓝毛波瞪他一眼,拍拍桌子上一条铜制的大青蛇,冷冷地说:“你不懂规矩吗?把手伸进‘身份证明蛇’的口中,它会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不用你啰嗦。”
南池山一看,那条大青蛇张大嘴巴,一双蓝眼滴滴地转。他暗自担心:啊,它不会咬我吧。此时别无选择,他只有慢慢把手伸进青蛇口中。
那条青蛇猛把口一合,把他的手含在嘴里(他的心猛地一跳,全身发麻,起了鸡皮疙瘩)。青蛇舌头不断地“品尝”着他的手,像在舔吃一条冰棍。
南池山心中叫道:它不会真的识破我的真正身份吧,我当然不是什么王侯的儿子。如果它识破我的身份,我只有回家去了,那父亲的愿望……
他正心乱如麻,突然听到青蛇的鼻孔中发出了声音:“哦,灵能网启动所有王国贵族的身份、气味、指纹、生物光记录档案。经验证,这人是南池山公子,水晶蚂蚁国南林侯王的儿子。验身完毕,准确无误。”
怎么,我真是贵族?怎么可能?一定有地方搞错了。南池山又惊又喜,猛然想起有一次,似乎有一名侯王来到他家,用古怪发光的圆罩,罩住他全身,不断地念着离奇的灵语,整整花了三天三夜才结束。想来,那一次就是为了应付今天的事。
可是,我只是猎人的儿子呀,为什么要让我变成贵族?难道就是让我进火榕树灵法学院?
这时,蓝毛波拍拍铜蛤蟆,不耐烦地说:“喂,发什么呆了,快点交一万个金币,另外,每个月生活费一百个金币。”
南池山醒过神来,急忙用灵银卡付了学费和生活费。
轮到苗象田报名了,蓝毛波有点诧异地望着苗象田的红头必,下意识摆弄一下自己的头发,道:“啊,我认得你,你是四等官的儿子苗象田。对了,你看我的头发怎么样?”
苗象田很有贵族气派地向蓝毛波行了灵师礼,甜蜜地微笑着说:“啊,蓝灵师,说实话,我从没见过如此特别的头发,令人耳目一新。”
蓝灵师愉快地哈哈大笑,非常开心。在笑声中,她让自己的头发像起了海啸一样“惊涛骇浪”,引得周围的灵生大呼小叫,惊讶不已。蓝毛波更为得意。
报完名,蓝毛波把学生们分成四个班。学院分班是按贵族等级来分的。融心国一等官子弟分在木铁班,二等官的子弟则在土铁班,三等官的子弟在水铁班,四等官和蚂蚁国的贵族则在火铁班。
南池山和苗象田同在一班。这时,独眼人又过来了,领火铁班走向宿舍。
火铁班的宿舍在最北面,宿舍名叫“喷火龙”,它是一座圆形“树筑物”,像一个巨大的圆桌,高达十五米,由一棵巨大的火榕树长成。树中心是空的,足有一千平方米,最上面是茂盛的树叶,遮住天空。宿舍共两层,下面一层只有树柱,没有树墙,是一个极好的活动场地。二楼是正式的宿舍,对着树中心的空洞而生成,房间呈圆形排列,共有三十多个房间。这个班共六十三人,三个人一个房间。不过,今天只有六十一人,还差一个名额。
独眼人站在唯一的大门前,把手按门上,念道:“榕树灵灵——开门。”门开了。
独眼人严肃对他们说:“记住了,要进这道灵门,先要灵门记忆你们的气味。来,一个个把手放在树身上,由我念灵语,让‘喷火龙’记住你们,否则,你们就算知道灵语,也进不了门,还会挨一巴掌。”他又念一声:“榕树灵灵——关门。”门又关上了。
南池山、苗象田等人纷纷把手按在门上,独眼人念着灵语,一会,灵门发出四十道光,射在他们眼睛上,好一会才熄灭。独眼人指指南池山:“你来试试。”
南池山兴奋走上来,把手按在上面,急切地叫道:“榕树快开门。”
门中猛然伸出一只火红色的巨手,狠狠地打向他的脸,力量非常大,来势极急,南池山想闪也闪不开,心中大急,就是这一“大急”,他的心灵突然大通,一股神奇的意念流突然冲向他的脸。红色巨手打在他的脸上。奇怪的是,红色巨掌明明打在脸上,他只感到一阵异样炎热,却没有感到一点痛,相反,灵门红色巨手触电般缩回去,惊叫一声,整个门都抖动起来,似乎受了伤。
独眼人惊讶地瞪住灵门,转身对后面的人喝着:“刚才有没有人搞鬼,暗中打了灵门,它刚才惨叫了。”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摇摇头。
苗象田大声说:“我保证,没有人用灵法。”
独眼人不解地望望南池山,道:“难道你身上有保护咒?不可能呀,你还不会灵法,唉,一定是后面的灵生搞鬼。别理这件事了。好了,你要记住,是‘榕树灵灵——开门’。”
南池山认为是苗象田在保护他,他感激地望望苗象田,又重新把手按在门上,叫道:“榕树灵灵——开门。”这次,灵门应声而开。
独眼人道:“大家进去吧,记住,你们不需要挑选房间,房间会自动挑选主人。你们只需要把手伸到房门上,如果你该住在里面,它就开门,否则,它永远也不会开。共有二十一个房间供挑选,三个人一间。”
南池山跟着苗象田,沿着由榕树根生成的楼梯,走上二楼。
楼上二十一间房都十分宽大,呈圆形向树洞中心展开。房门两边装饰着古老的喷火龙,古老庄严和神怪。门上方跳跃着许多火榕树的叶子,组成稀奇古怪的房名。火红叶子知道有新灵生,十分兴奋,都把躯体涨得通红,跃动身体,发出动听的风铃声。
突然,除了他和苗象田,所有的人都流星赶月般拥向一个房门,争先恐后把手按在房门上。一会儿,新灵生都垂头丧气地退了回来,四散去找另外的房门。
南池山奇怪地问苗象田:“为什么他们争按那房门?”
苗象田露出贵族式的笑容,道:“啊,朋友,那房间是‘喷火龙’的房王,能住那里的人,不是最出色,就是最可怕的。我们分开找找,看看哪个房间适合。”他向北边走去。
南池山向南边走。房间的名字十分奇怪,他盯住房门上方叶子字,边走边轻轻地读道:“踢你、狼嘴巴、小矮人、勇者的心、揪你千次、哆嗦嗦、说一万件虚话不如做一件实事、穿过你的红头发巨大的我的手、混蛋儿子大集会、永不放弃的大傻牛、波波糖、火流星、魔牡丹的伤心处……”
他边读边笑,想问问苗象田古怪房名的来历。回头一看,苗象田把手用力地按在“穿过你的红头发巨大的我的手”的门上,轻松地甩着自己的红头发,以为这房间是专门为他订做的。可是,房门毫无反应,理也不理他。苗象田非常不满意,用力再把手按下去。那房门生气地摇动着身体,发出不耐烦的吓唬声。苗象田只好轻轻地拍拍那门,给了一个贵族式的飞吻,走向第二间。
南池山微笑一下,转过身,继续边走边看。突然,他感应般,在一房门在站住了,这正是新灵生们争着要进的房间。房门上方叶子组成了“狮心王!”三个大字。这些叶子每一片都像一只眼睛,不断地闪动着,瞪视着他,唱道:“没有狮王心,别进我的门。住在狮心王,别丢我的脸。”
南池山觉得十分喜欢这间房子,有一种缘分到了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房门,轻轻地按上,轻声叫道:“狮心王,狮心王,请把门儿开开,请把门儿开开,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房门剧烈地摇动起来,似乎感应着什么。过了一会,每一片火红的叶子都兴奋地跳起舞蹈,接着,相挨着的叶子快活摩擦,发出极为响亮的声音。南池山十分意外,他从来不知道,叶子合在一起,会发出这样热烈的声响。
所有的叶子都激动地唱道:“进来吧,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奴仆。”
南池山感激地说:“不,你是我的朋友。”房门高兴地吱吱直叫,快活地开了。
其他灵生一见“狮心王”开了,一下子喧哗起来,惊异地望着南池山。有几个不服气地叫道:“不可能的,怎么会是蚂蚁国的乡巴佬住进喷火龙的房王?”另几个嫉妒地说:“他肯定不是最好的,一定是最坏的。”
苗象田还在那一边,试着摸“火流星”房间的门。他听到大家喧哗,回头一看,也感到十分惊讶。
南池山不管其他灵生的反应,径直走进去。
他一进去,房门马上关了。他睁大眼睛一看,啊,房间很大,中间是大客厅,三张床靠在东南北三个窗口边,西边是洗手间。
房间的“树壁”上到处是树枝长成的一幅幅古典画。南面树墙上是一幅猛狮斗虎图,北边树墙上是三名灵师开飞草弓射一条十头飞蛇,西边树墙上则长着一幅“红日飞草峰图”,在夕阳的火红光下,成百上千条飞草在漫天飞舞,显得极为壮美。
南池山欣赏了一会,十分欣喜,觉得这房间比雕心山的岩洞不知好了多少倍。不过,他无心细细欣赏,他实在累坏了,只想马上床睡觉。
他走到北边那张金黄色的床前,就想睡下去。
谁知,刚刚一碰到床,金黄色的床立刻像弹簧一样,一下子反弹起来,几乎把他弹到天花板上。
“嘭”一声,南池山摔在树板上,差点碰坏鼻子。他见床边扭动边吱呀呀地唱道:“脏鬼,几天不用香皂洗澡,全身灵药味,不许上床,快点冲凉。”
南池山爬了起来,道:“啊呀,我在小河中洗过了,而且我还没有买替换的衣服呢,怎么冲凉?”
床唱道:“笨蛋,河水怎能冲去药味儿?要用香皂才行。还有,你必须知道,大衣柜里有内衣内裤。慢点,你要记住,我喜欢蓝色的内裤,你如果穿别的颜色的,就弹你屁股。”
南池山惊讶地摇摇头,他从来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古怪的床,连主人穿什么内裤都要管。啊,还是雕心山上的石床好,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他有点怀念雕心山的石床了。入乡随俗,而且他也喜欢穿蓝色的内裤。他走到大衣柜前,打开一看,里面十多条内裤,清一色都是蓝色的,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呀。
他苦笑一下,取下内裤,小心翼翼地进了洗手间,害怕里面又有什么古怪。洗手间很安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脱下灵生服,耐着性子用香皂擦身,一寸肌肤一寸肌肤地洗,连手、脚趾都洗得一乾二净,然后,他三走并做两步跨到床前,一个鱼跃,担心地紧紧抱住床。金黄色的床似乎嗅了嗅,不过不再吱声,好像是满意了。
累极的南池山马上就睡着了,连梦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