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争执,已经引来不少人的注意,电视台工作人员看到了怕惹出麻烦,急忙多搬了椅子出来,他们才不再纠缠愤愤地坐到了那边。啸鸣一直都没说话,虽然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但褥子还是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怒火,估计气得不轻,褥子心中不禁一阵暗爽。正在此时,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褥子一看原来是米柯,自从上回在新夜湾见过她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这个当口打过电话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儿,褥子疑惑地接了起来:“小米?你给我打电话干嘛?准备提前给我拜年啊?”褥子半开玩笑地问道。
“呵呵,是吧,过年好。”米柯生硬地笑了下,道了声好。
褥子听说她不对劲儿,就忙问道:“怎么了?有事儿?”
“嗯……”那边好像在犹豫着什么,停顿了一会:“褥子,你,你今天有没有见到过啸鸣?”
“啸鸣!”褥子心想我刚才才和他吵了架,不过她并没有这么说,因为米柯的声音明显很严肃,所以她也不敢开玩笑,直接说:“见了,我们一会彩排,现在都在电视台呢。”
“哦,那你能让他接一下电话吗?我找他有点事儿,他电话打不通,可能,可能没电了。”米柯没底气地说着。
褥子听见她挺着急的就说:“好,可以,我给你找找他,你别挂。”褥子知道啸鸣的手机不可能没电了,因为刚才还看到他在那里玩手机,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故意不接。褥子又再次想到了在选拔会上看到的那一幕,心里火气腾地又上来了,她捂住手机话筒走到啸鸣面前,问他:“啸鸣,你为什么不接米柯的电话?”
啸鸣用一贯的语气冷冷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混蛋当然跟我没关系,但是你伤害我的朋友就和我有关系,你最好在你那些丑事败露之前,把你的脏心烂肺从米柯身边拿走!”褥子把手机塞给他:“米柯打来的!”
啸鸣并不知道褥子曾经目睹了他和女副总之间的交易,他听到褥子的话,显然很惊讶。他的经纪人也在一旁奇怪地看着他们,所以啸鸣很快就恢复了神态,拿起了手机走到了一边。褥子看到他听到米柯的声音一脸的不耐烦,心中又骂了他一万次的“混蛋!”大概一刻钟后,啸鸣过来把手机还给了褥子,面无表情的走掉了。褥子看着手机屏幕上米柯的名字,心里一阵难过,她一直没有把知道的事告诉米柯,那时候在上海的时候感觉电话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而且米柯当时知道她和啸鸣一起进入亚新,还那么高兴,她实在不想扫米柯的兴。想着回来找机会慢慢和她聊聊,谁知道自己一直在忙,一拖就是这么久。现在看来啸鸣和米柯已经是频临分手了,褥子想发信息宽慰米柯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屏幕上的字打上去又删掉,犹豫了半天只发了一句没有营养的话:小米,好男人多的是,想开点儿,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连续录了整整一周的晚会,所有的事情都忙完后,已经是大年二十九的下午。小美在通告一结束后就被她在当地的同学接走,去别人家过年去了。创作中的丁琦和小雨也在春节期间休息了,丁琦昨天的班机返回上海。寓所里只剩下褥子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外面不时响起的几声炮仗声,更让她觉得如此孤寂。她突然想起那天打来电话的米柯,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大过年的失恋一定会不好受,不如去找她吧,也好有个人结伴一起过年。褥子想了想也没有给米柯打电话,就出门买了一些年货直奔米柯的住处,想给她一个惊喜。
但是不曾想,到了米柯的住处,敲开门后,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褥子还以为米柯这么快就又找到了新欢,正准备要打趣几句,却突然看到了男人身后餐桌边上正在忙碌地包饺子的女人,和玩玩具的小男孩,这分明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哪里有米柯的影子。
“你找谁啊?”男人礼貌地问道。
“我,我找米柯,你们是?”褥子结结巴巴地问,屋内的摆设还是自己上次来的样子,应该不可能走错啊。
“米柯?”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噢!你是找原来的房主是吧?”
“原来的?”褥子反问。
“恩是啊,一个多月前她就把房子卖给我们。”男人回答。
“卖了?”褥子惊讶地瞪大双眼。
“恩对,她当时说急着用钱,就把房子连同屋内的家具电器都一起低价出售了。”男人特意强调了一下低价,脸上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看起来他现在依然沉浸在占了一个大便宜的喜悦中。
“那你知道她搬到哪儿了吗?”褥子还是有些怀疑,眼睛不住地往里面瞅,确定里面真的没有米柯的人才算相信了。
“具体地址我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在西兰街那里。”男人很客气地答道,语气显然有点不耐烦。褥子道了谢就走了出来,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些,米柯为什么会那么着急把这个房子卖掉,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褥子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给她,那边响了好久才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呢?”褥子着急地问。
“家啊,怎么了?”米柯的声音迟疑了一会才传送过来。
“哪个家啊?我现在在你们小区,人家说你搬走了,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把房子卖掉?你搬到哪了啊?”褥子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电话那边好像挂掉一样地安静,等了片刻后,米柯才吞吞吐吐地说:“不想在那住了,就搬了。”
“你是搬到西兰街那里吗?我现在在出租车上了,一会就到,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褥子准备见了她再好好问个清楚。
“啊?”米柯语气有些慌张:“别,还是别来了,怪远的……”
“别废话,赶快告我,我这给你大包小包地拎着一大堆东西呢,大过年的,你想让我在大街上冻着等你啊?况且我也一个人过年,怪冷清的,咱们搭个伙。”褥子的话不容置疑。米柯无奈只好说了一个地址。西兰街褥子以前也没有去过,在西郊一带,确实很远车子走了将近40分钟才到了那条街,褥子从车窗外望去,街道两旁一排排的铁皮临建房,一些做小生意的人把货物堆的都快没有过车的地方,路面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雪水溶化后的臭水沟子,上面漂着一层层的白色垃圾。出租车司机赶着回家过年,看到狭窄的路面,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往里面开,褥子无奈只好提着东西下了车,站在街口,一阵冷风吹夹杂着炮仗的硫磺味和垃圾的恶臭迎面扑来,让褥子不禁打了一个喷嚏,赶快捂紧了鼻子嘴巴。米柯怎么会住到这种地方?褥子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找了个路人按照米柯给的地址问了一遍,才确定就是这里没错。只好挨着门牌号走前去,路面上泥泞的都没有下脚的地方,褥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的甚是艰难,不一会干净的靴子就面目全非,上面不仅有泥巴还有一些垃圾粘上去,看着非常的恶心。褥子甚至都有点后悔来这了,但是心里的好奇心以及对米柯的担心驱使她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