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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剑道

这梦中仙虽是来的莫名其妙,可莫凡对他的感觉,始终有那样一丝亲近,就如同第一次,与丹云子相遇一般。况且灵根吸纳万物灵气,六感五识远超常人。若有歹心,就算是本人隐藏再深,那充满恶意的灵气,也会使其暴露。

由始至终,这个来历不明的仙人,所带给莫凡的感觉,都是那样温暖如初。他体内的灵气,充满了天地的浩然正气,这是心邪之人,所不能拥有的。所以莫凡对这个,来历不明的梦中仙人,不做丝毫怀疑。

最初的修行,梦中仙也不过是,让他不停地循环体内灵气。始于丹田,终于灵台,如此循环九九八十一次。尔后便以灵气,润达周身经络,汇以血液,凝聚于神识。

第二日当莫凡,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时,发现自己已然不再梦境之中。活动了一下疏散的筋骨,只感觉自己精力充沛,灵台异常清明,若用心感受,能断百步之外,有无踪迹。

推门走出屋外,阳光透过巨木枝叶的间隙,柔和的抚慰在莫凡的脸上。他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略带湿润的空气,听着耳边的鸟鸣,心中原有的那些悲伤与过往,不知不觉中,已被这份简单的,宁静与祥和彻底净化了。莫凡心中大喜,自从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这个世界如此清晰,仿佛与自身融化在一起,而书中所云所谓道法自然,也许便是这种感觉了。

沿着蜿蜒的碎石小路,莫凡一直走到了瀑布下的水潭中,褪去一身浮华,慢慢的走入沁凉的水中。自从大病初愈,莫凡还未好好的洗过澡,忽然间想起此事,自己也是一阵好笑。

“啊”

莫凡正洗的高兴,只闻得耳边一声惨叫,他猛然回神,“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循声望去,却见韶婉儿,此时正提着一个食盒,站在自己对面,双眼惊恐的望着自己。莫凡哪里经历过如此场面,一时间竟是忘记遮挡,就这样站在水潭之中,与韶婉儿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在了那里。

“啊,你,你,无耻,下流。”

对视良久,韶婉儿率先回过神来,赶忙转过身去,脸上红霞淡淡晕开,道:“你,你还不穿好衣服。”

“哦,啊?”

莫凡听得韶婉儿话语,先是一愣,而后瞬间没入水中,道:“师,师姐,那个,你能不能先离开这里?”

韶婉儿没有答话,提着食盒便迅速的跑回小屋内。莫凡偷眼观瞧,见她走远了,一下跳到岸上,胡乱的将衣衫穿在身上,然后便站立在那里,仿佛入定了一般,一动也不动。此番倒不是他走了神,而是在想,一会要去如何面对韶婉儿。

“师弟,那个,你穿好了吗?”

就待他思绪乱成一团时,远处传来了韶婉儿的声音,道:“穿好了就吃饭吧,要不一会该凉了。”

珑月峰在那场浩劫后,大半土地化为熔岩,许多建筑也随之毁于一旦。如此一来,丹术派的弟子,便失了去处。好在人数不多,韶景天便让他们暂居在了苍云峰,而莫凡由于重伤未愈,不宜远行,便就此留在了珑月峰。

虽是如此,可珑月峰早已是空城一座,莫凡伤势又太重,韶景天担心寻常弟子粗手粗脚,便让韶婉儿前来照料。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习惯,虽是莫凡现在身体已能自理,但韶婉儿还是如往常一样,一日三餐并无间断。

往常送饭,莫凡不是未起,便是躺在床上发呆。谁也没有料到,他今日竟是心情大好,跑去了水潭洗澡。韶婉儿来到木屋,见莫凡不再,还以为他出去走走,便沿着小路找到了水潭,不巧竟是碰到了如此尴尬的一幕。

此时的木屋之中,莫凡端着手中的粥碗,埋头喝着粥,自始自终也不敢看韶婉儿一眼。韶婉儿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气已是消了大半,只感觉好笑,却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屋内的气氛异常尴尬,许久,莫凡喝完了粥,低着头对正在收拾碗筷的韶婉儿,道:“那个,师姐,今日之事.”

话还没说完,韶婉儿便又想起,水中不着半片衣衫的莫凡。原本消散的红晕,又似点点墨染,慌忙打断道:“今日?近日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韶婉儿装傻,想就此蒙混过去,可莫凡一听,还以为她在生气,慌忙道:“我会负责的,师傅说过,道中因果相章,我.”

想起当时情形,韶婉儿心中本就羞愧难当,此时莫凡还说什么“负责”之类的话,端的是让她心中如小鹿乱撞,后面的话根本就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近,日,何,时,也,没,有,发,生。”

莫凡被韶婉儿这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道:“哦,知道了。”

看着傻里傻气的莫凡,韶婉儿心中不由冒起一阵无名火,道:“我要走了。”

说完便转身除了房门,御剑离去。看着韶婉儿消失的身影,莫凡心中一阵莫名,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自己说“负责”她会如此激动,整个人都变了似得。

她又哪里知道,莫凡口中所说的“负责”是丹云子曾经教他的“道中因果相章,但无论结果如何,皆由自身承担。”而心思过于单纯的莫凡,见她如此气氛,只当是自己种下的恶果,想由自己一力承担罢了。

当夜,莫凡又来到了梦境,此时梦中仙已然在此,正笑吟吟的喝着酒,见到莫凡来了,便道:“小子,今日与那女娃,相谈甚欢呐。”

“女娃?”

莫凡想了一下,便知是韶婉儿,于是便道:“哪有,今日不知为何,师姐与往常很不一样,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梦中仙闻言,放声一笑,道:“面对女儿心思,能有如此想法的,世间唯有你一人尔。哈哈哈哈。”

莫凡不懂,只好道:“老丈,昨日只是打坐,今日我便感觉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这便是修行吗?”

梦中仙听后先是一愣,随后抬起右手,将一道灵气打入莫凡眉心,不多时莫凡脸上便映出一丝金光,自眉心而起,直冲天际。梦中仙看的是目瞪口呆,惊呼道:“灵根.”

起初他本以为莫凡心思单纯,为人耿直,可委托其大任,这才想要教导他修行。可谁知这旷古难寻的体质,竟是在这种巧合之下被他遇到,心中怎能不惊。

惊呼过后,梦中仙欣喜的看着莫凡,眼神却略带疑惑的道:“无怪你进步如此神速,可你既是灵根,可为何不懂运作法门?”

莫凡想了一下,道:“嗯,师傅说了,我大字不识几个,看不懂书籍,根本无法修道。所以叫我每日识字辨药,修道且等日后再说也不迟。”

“胡闹,简直是胡闹。”

梦中仙又哪能知晓,丹云子的良苦用心,还当他只是眼拙,并未识出莫凡乃灵根之体,耽误了他的修行。于是便道:“你即为灵根,寻常灵气运作,便可暂放一边,今日我便教你兵器之道。”

莫凡点了点头,道:“兵器?是剑么?”

梦中仙闻言,笑道:“剑乃短兵之祖,又为百兵之君。以道法精髓,遂入通玄。寻常剑道以截,削,刺,三种制敌。若修道之人以灵气孕养,不日则生剑气,若臻化境,方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降妖伏魔无往不利。”

见莫凡听得认真,梦中仙继续道:“要练剑,先明其然,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轻剑游龙,翩若惊鸿。若以重剑克敌,需霸者当先,气冠一处,万夫不当。轻剑则与之相反,招式需灵巧,身姿需迅捷,行云流水,归于自然。”

讲到这里,梦中仙一缕长髯,问道:“你可想好要练那种剑了吗?”

莫凡挠了挠头,道:“重剑是不是特别重啊?我会不会拿不起来?那还是轻剑好了,”

梦中仙闻言,顿时只感觉呼吸一滞,头一次见有人这么选择兵器。良久,梦中仙继续道:“你非以剑入道,霸剑之道的确不适合你。”

说完,梦中仙手掌一番,一根与剑同长的树枝,便出现在手中,继续道:“既然选定,那我便先教你招式。”说着,便将手中拐杖一扔,欲要舞剑,却被莫凡打断。

只见莫凡上前,拿过树枝看了一圈,道:“这也不是剑啊。”

梦中仙闻言,只感觉气血一阵上涌,猛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一把夺过树枝,道:“剑道重意而不重其形,剑意若在,世间万物皆可为剑,拘泥于形,着实非道者。”说完,也不等莫凡继续追问,一个纵身,便挥舞起手中的树枝来。

梦中仙平时虽是,步履蹒跚尽显老态,可当剑一入手,整个人却如同变了似得。却见他挥舞之间,双眼透亮,宛如鹰隼。动作贯通如一,如高山飞瀑,毫无拘束。又如苍山映水,似幻似真。一招一式,都显得苍劲有力。脚下步伐灵巧且迅速,似秋风落叶飘忽不定,又似挥毫泼墨点点成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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