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论构建的研究中,本书主要采取了理论归纳的方法,充分借鉴了已有的战略管理领域和创新管理领域的研究成果。本书的研究中借鉴了学者们(Argyris,1957;Zollo和Winter,2002;Schreyogg和Kliesch,2007)对动态能力认识的双过程思想和逻辑。能力一方面作为复杂、可靠的问题解决架构是企业竞争优势的基础;另一方面这种能力优势可能以限制其他选择、忽略更多的角度和弹性减少为代价来实现的,因此能力包含内在的风险,例如基本的环境变化时所遭遇的能力刚性和无助。所以,能力的构建和能力的动态化是一个悖论。从系统论的角度,能力的构建和能力的动态化不能简单地融入一个概念框架中,应该从系统的视角而不是能力的视角(把它们看成两个相反作用的战略过程),以解决企业的旧能力的利用和新能力的探索之间的矛盾。此外,在研究中,我们吸取了Lavie(2006)的建立在时间维度上的动态能力的两阶段模型。能力动态化的第一个阶段是根据环境变化重新定义价值最大化的能力的过程。在这个阶段,决策者运用认知吸收能力认识环境中变化的性质,收集信息来分析变化对企业能力的影响,重新感知新的价值最大化的能力。能力动态化的第二个阶段是实现新的价值最大化的能力的过程。一些组织过程如利用外部知识、研究开发活动和战略决策活动都会影响这一阶段的效率。在对这些先期研究的理论成果进行整合、升华和理论归纳的基础上,本书构建了一个动态能力的双过程—两阶段理论框架。
在上述理论归纳研究的基础上,本书进一步运用演绎的研究方法,以Mintzberg(1998)的战略与组织转变的概念模型为基础,分析了特定的技术范式转变背景下,所构建的动态能力理论框架中的战略和组织维度的具体内容和特征,如战略搜索、战略识别、战略形成的特征以及领导与学习模式、组织结构、组织文化的特征。
此外,在本书的研究中我们采用了实证的研究方法——案例研究方法来验证理论框架的有效性和解释力。动态能力作为一种改变组织资源基础的能力,体现在一定的过程机制之中,它们很难被观察到,除非被运用时,过程是使它们发生的机制,因此观察它们其实也是在观察它们背后的过程。对过程机制的观察,需要运用不同于现在管理科学研究中所普遍采用的“量化研究方法”的方法。Yin(1994)曾总结了五种主要的研究方法:实验、调查问卷、档案分析、历史考证以及案例研究。他认为研究方法的选择要考虑研究问题的类型、对行为控制的要求和研究事件的时间性等因素。案例研究作为一种定性研究的方法,能够对现实中的某些复杂和具体问题进行深入、全面的考察,它能够为理论构建提供鲜活的、细节性的经验证据,把真实、生动的故事(而非数字)转换成理论元素(Grant,1997),尤其是管理研究往往涉及复杂、动态的多个变量,案例研究能够有效地揭示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变量的转换模式和影响,这对一些前沿性的探索性研究尤为重要,因此,案例研究适用于研究“如何”“为什么”的问题。案例研究的另一个特点是提供了丰富的管理背景供管理者比照、参考,防止管理者在应用理论时只是简单地照搬照抄,不能够灵活地运用理论。目前在管理研究中所普遍采用的定量研究方法虽然使用严格的数学模型和很强的限定假设条件,在逻辑上体现出很好的一致性,但是定量研究在追求精确性的同时常常脱离管理的具体现实,随着理论所假设的基本条件发生变化,已建立的理论就很难对管理实践起到指导作用。案例研究不仅能够建立理论,而且能够验证、发展和修正现存理论(孙海发和朱莹楚,2004),尤其是针对小概率事件形成的理论的验证,案例的实证研究方法常常被采用。可以说,案例研究是目前动态能力研究中最为常见的一种研究方法(Rosenbloom,2000;London,2001)。
典型的案例研究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单案例研究;另一种是多案例研究。单案例研究适合于三种情况:①单案例是反例,通过“证逆”来验证某一理论或观点;②该案例代表一种极端的或独特的情况;③该案例是启发性的,研究者有机会观察并分析某种现象。多案例研究是使用多个案例验证理论框架的一致性。比起单案例研究,多案例研究的优点是证据来源于多个案例,整个研究更加完整、有说服力。多案例研究的缺点是所要求的资源和时间较多,需要做大量的工作。
本书的研究采用了单案例研究的方法。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受研究时间和研究资源的限制;二是受按照理论框架设定的条件选取的案例的限制。本书在初期研究中曾设计多案例的研究方法,但是由于案例的外部效度较差而舍弃,实际中符合本书的研究条件和研究目标需要的案例较为匮乏。
在研究中,遵循非概率的目的抽样的原理,综合考虑案例研究的外部效度、案例研究的时间和成本、案例研究的便利性和易得性等因素,本书选取了一个经历了技术范式转变的企业LKJT公司进行了研究。
在研究过程中,本书的研究遵循了案例研究的基本程序。案例研究的论证方法是以复制逻辑进行分析归纳论证的(Yin,1994),即先通过文献研究或实验性案例确定一个理论框架,然后将案例研究得到的经验结论进行比较,如果在相同的条件下得到了与理论框架一致的结论,则理论得到证实;如果得出的结论与理论框架不一致,则需要修改理论,选取新的案例重新进行验证。本书的研究是先通过文献研究构建出一个动态能力的理论框架,然后运用案例进行实证研究以验证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