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书里,你将会读到一些不熟悉的术语和短语。即便你没有读过《救猫咪》系列的第一部,也无需感觉自己落伍了。
《救猫咪Ⅱ——经典电影剧本探秘》——这不仅仅是这一系列的名称,也代表着讲故事的一条重要原则。当我们遇见主人公时,他必须要做一些让我们喜欢上他的事情。那就救一只猫吧,我们会喜欢上他的。
静止=死亡(Stasis=Death)——我们都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静止=事物保持原状。静止是主人公旅途开始之前的那一刻,我们知道如果主人公的生活没有变化的话,他就会“死”。
气氛变得紧张(Stakes are Raised)——也称为“中点撞击”。影片的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使得主人公压力陡增,或是遇到新的麻烦,或是有了“坏消息”。
教皇在水池里(The Pope in the Pool)——这是转移注意力,避免平铺直叙的一种方法。这个名称来自于我所知道的一部剧本中的一个场景:教皇在梵蒂冈的水池里游泳,影片借机向观众交代令人乏味的一些细节。
助推火箭(booster rocket)——影片快结束时出现了一个新角色,这个角色将影片推向最后的高潮。《小鬼当家》(H ome A lone)当中的约翰 · 坎迪(John Candy)和《婚礼傲客》(Wedding Crasher)中的维尔 · 费瑞(Will Fer‐rell)就是这样的人物。
一个瘸子和一个蒙眼客(A Limp and an Eyepatch)——当影片中的角色缺少鲜明特点时,这两样便可充当他们独一无二的怪癖或是习惯。
原始(Primal)——这是我最喜爱的一个词,也是促成一个好故事的动力。想知道你的故事是不是够原始,你可以问自己:一个山顶洞人能理解这个故事吗?
以上这些术语和其他的一些会出现在全书的讨论当中。如果有任何评论或不清楚之处,请通过电子邮件与我联系。我的电子邮件地址保持不变:bsnyder264@aol 。com,你也可以登陆我的个人网站 w w w 。blakesnyder 。com,通过 blake@blakesynder 。com与我联系。真诚期待大家的来信!
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让我们一起来想像一座电影院。每次我在选择看电影的最佳地点时,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我的家乡加州圣芭芭拉市州立大街上的阿林顿电影院。和市区的其他地方一样,这座年代久远的电影宫殿内部同样是西班牙式的装饰,并复制了古典的庄园风格。影院四周白墙的底部粉刷成了紫色,墙的顶端则盖着一圈红瓦,令你感觉身处一座广场的中央。头顶上方似巨穴似的剧院屋顶被繁星般的灯棒所覆盖。就像你和所有爱到故事里探险的人一样,当灯光黯淡下来、紫色长毛绒的大幕拉开之时,我的身体陷在座位里,心里想:
这会是一部好电影? ?
§§第一章“鬼怪屋”型
在“鬼怪屋”型题材的经典影片《异形》(A lien),西格妮 ·韦弗(Sigourney Weaver)(影片中Ripley的扮演者)救了一只猫。猫啊,在太空中可没有人能听到你的叫声。
欢迎来到题材的精彩世界!何为题材?题材指的是一组具有相似故事模式和人物的故事。“鬼怪屋”是最古老的,也是最原始的题材类型之一。
它也是我所发现的,至少是向我指明的第一种故事题材。就像本书中的许多见解一样,这个名称来自于一位编剧同行,他也是我的朋友和这本书的合伙写作人——吉姆·哈京(Jim Haggin)。
我们过去在一起写剧本,休息时就在位于圣巴巴拉市的我爸爸办公室外面的停车场里消磨时间。吉姆一边抽着好彩牌香烟,一边慢悠悠地说:“你知道《异形》(A lien)和《大白鲨》(Jaws)是同样的电影吗?”
这话真是前所未闻。想到吉姆是一位电影行家,我不由得细想他说的话。《大白鲨》讲的是一只吃人的鲨鱼,而《异形》的故事发生在一艘宇宙中的星际飞船上,我看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了不起的吉姆·哈京先生接着说,两部电影里都有一种具有强大威力的生命体,图谋要吃掉影片中的全部演员,这些演员身处一个封闭的空间,而怪兽被放入这个空间,为所欲为。影片中的第三个元素是原罪。由于贪婪,大白鲨才在阿米梯(Amity)海滩作恶;也是由于贪婪,《异形》中诺史莫飞船(The Nostromo)才会“好心地”搭上看上去是蛋的生物。吉姆说,实际上原罪是所有“怪物”电影成功的原因。被吃是一回事,但由于我们自己的过错而被摆上了午餐桌便给恐怖披上了罪恶的外衣,同时罪恶让恐怖更加令人胆寒。
哇!
自此,我寻找故事类型的探险之旅便开始了。
吉姆和我把所发现的这种题材称为“鬼怪屋”,电影制片人不只是从《大白鲨》里抄袭了这种题材。实际上,这种故事题材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人身牛头怪物和迷宫,以及屠龙者的神话。我们从多少世纪以来一直把怪物放进我们的房子里,或是去怪物居住的地方,破坏它们的房子。
故事总有办法讲出新的版本。
这对你有什么用呢?你已经有了一个了不起的关于“怪物”的电影创意。或许你的创意是一个丧失理智的连环杀手,或是困扰某种住宅的一种邪恶幽灵。
这些就是“鬼怪屋”型的故事吗?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你的创意套入已有的故事结构当中,这样做才能更好地看清你的创意的本质。要知道你的创意是不是一个真正的“鬼怪屋”,我们要从基本的元素开始。如上所述,这种题材的电影主要由三个元素组成:(1)一个“鬼怪”;(2)一幢“房子”;(3)一种原罪。
让我们说得更深入一些。
这种题材故事里的“鬼怪”通常都有超自然的力量。《大白鲨》和《侏罗纪公园》(Jurassic Park)里力大无比的野兽,我们称之为“纯种怪物”;《摇篮惊魂》(The Hand That Rocks the Cradle)和《午夜惊兆》(Pacific Heights)里的人类,我们称之为“家庭怪物”;还有许多杀人影片中手持利刃狂砍的“连环杀手怪物”,这些怪物都具有超自然力量。以《大白鲨》为例,这头鲨鱼并不是一头普通的鲨鱼,这条超级鲨鱼的目标不仅仅要捕食,它冲着罗伊 · 斯琴德(Roy Scheider)所扮演的警察局长布洛迪(Brody)而来。布洛迪不仅怕鲨鱼,也怕水。大白鲨是所有“邪恶”怪物的代表。
这种题材的许多影片让人感觉是灵魂而不仅仅是生命危在旦夕。这就是为什么《驱魔人》(The Exorcist)和同类型的电影《鬼驱人》(Plotergeist)、《午夜凶铃》(The Ring)令人心惊胆战的原因。在我所称为的“鬼怪屋”类型影片中,怪物代表着一种超越我们三维感官的力量,这类电影告诉我们:如果不求生的话,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阳光。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体型小的怪物总不能令人满意,如《小魔煞》(A rachnophobia)中的小蜘蛛,或是《天兆》(Signs)那些用棒球棒就能打发的怪物,以及《世界大战》(W ar of the Worlds)中喷嚏便能置之于死地的怪物。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怪物不恐怖=电影不刺激。
这些怪物所在的“房子”又指的是什么呢?为何“房子”如此重要?想想人身牛头怪的神话,我们就会意识到,一个半人半牛的怪物令人害怕,但是更令人恐惧的是身陷于一座黑暗的迷宫时遇上这种怪物。不管这幢“房子”是不是真正的房子,如《闪灵》(T he S hining)里令人毛骨悚然的旅馆,或是《深渊》(The Abyss)里深海中的潜水钟,还是《电锯惊魂》(Saw)中卡里 · 艾尔维斯(Cary Elwes)醒来时被囚禁的地下室。空间越是狭窄,我们的主人公越是与世隔绝,就越让人感到恐怖。
在《致命的吸引力》(Fatal Attraction)中,迈克尔 · 道格拉斯(Michael Douglas)被困在自己家里,由于影片中的“怪物”是因他自己的风流而创造的,因此家无疑是他面对这个“怪物”的最佳场所。在《惊声尖叫》(Scream)这样类型的电影中,一个连续作案的恶魔来到了市镇,恐怖气氛将整个城镇包围了起来,户户大门紧锁,社区变成了恶魔横行的“房子”。再有,《异形》里宇宙飞船这样封闭的空间提醒我们:如果能有选择的话,我们最好把怪物关在里面。明知身陷险境但无路可逃是多么地令人魂飞魄散!
至于“罪恶”,想想那些关于青少年杀人狂魔的电影,如影片《万圣节》(H allowen)当中的迈克尔 · 迈耶(Michael Meyer)和《黑色星期五》(Friday the 13th)中的詹森(Jason)。演员杰米 · 肯尼迪(Jamie Kennedy)在《惊声尖叫》(Scream)中制定了如下这条规则:做爱后去死,他还解释了为什么罪恶在恐怖片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性在以青少年为对象的电影中扮演关键角色,因为性对于他们来说是既新鲜又感到害怕的事物。对于成年人来说,把工作置于家庭之上的“罪恶”,如《驱魔人》(The Exorcist)当中的埃伦·伯斯汀(Ellen Burstyn,克里斯 · 麦克尼尔 Chris MacNeil 的扮演者)和《午夜凶铃》(The Ring)中的内奥米·瓦特(Naomi Watt,雷切尔Rachel的扮演者),或是贪婪战胜道德的“罪恶”,如《大白鲨》中阿米梯(Amity)镇上的官员为了夏季旅游的收入而开放海滩,或是在《王牌特派员》(The Cable Guy)这部黑色喜剧中马修·布罗德里克(M atthew Broderick,史蒂文·科瓦塞斯 Steven M 。Kovacs的扮演者)想法设法乘坐出租车不付钱,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罪恶”。
请记住:没有“罪恶”的影片,就不完全是“鬼怪屋”这一类型的影片。主人公的错误行为——他回应了门铃声,并且说“进来!”是这类影片令人害怕的部分原因。
在日本恐怖电影的影响之下,一类我们称之为“虚无型怪物”的影片出现了,代表性的影片是《咒怨》(The Grudge)系列。这类“房子里怪物”影片当中没有“罪恶”发生。这一类型的电影如《电锯惊魂》系列,《美国狂魔》(A merican Psycho)系列和《尸骨无存》系列(Cabin Fever)都有似乎不被察觉的脱俗品质和人物,这正是问题所在,因为这些电影中的“罪恶”就是单纯无知。这些电影中的主人公和我们一样,愉快地过着日子,突然被卷进一个长久被忽视的而现在必须要面对的邪恶世界。如《电锯惊魂》告诉我们的是要尽快找出自己的错误或是尽快发现要躲避的危险。
这种题材的电影还有许多其他细微的特点。大多数的这类电影中会出现的一个我称之为“半人”的角色。这个角色是个幸存者,他以前因遇到过怪物,或因能预知邪恶的来临而导致身体残缺,但保全了性命。《大白鲨》中罗伯特·肖(Robert Shaw)所扮演的昆特(Quint)这个角色就是一个“半人”,同样的角色还有《闪灵》中的斯卡曼 ·克罗瑟斯(Scatman Crothers),《异形》当中伊恩·霍姆(Ian Holm)扮演的阿休(Ash)不仅是“半人”而且是半个机器人。从创作剧本的实际出发,“半人”可以帮助我们揭示怪物的神秘,而且给主人公以暗示——和怪物作对意味着什么。许多“半人”角色在剧本 75 页的“失去一切”这个部分死去,他们同时也是每个故事当中的“有缺陷的引路人”,他们以死亡向我们发出恐怖来临的警告。
“半人”够酷吧?
如果你正在创作一个“房子里的怪物”类型的故事,你这时可能迫不及待地冲向电脑,开始构思如何将“半人”这个角色揉入你的剧本当中。
呵呵,还没到跑开的时候。
前面提到的我与吉姆的谈话启发我找到了我们的第一种题材。别急!好东西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