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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M师傅提供的信息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想到昨天回来晚没有去喂猫,今天稍微早些应该去喂喂它们。于是,进屋还没有脱掉鞋,我就拿起猫粮到门口找一只大肚子的雌性灰猫。喊了几声“咪咪——”一直没有看见它出来。“奇怪……平时总是一喊就出来了。难道又躲起来生孩子了?”我心里很纳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放了些食物和水在老地方。这只母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可能是外来的,也可能是小区的业主丢弃的,已经在小区里流浪半年多了。这半年来已经看见它带过两窝小猫咪了。也许是它的生育能力特别强,也许是每次生产完后不久小猫咪就被业主抱走了,然后很快又进入发情期,所以总是见着它挺着大肚子走来走去。它跟人很亲很懂得讨好人,见个人走来就迎向前讨食,大多数业主都挺喜欢它,有空都会去喂它,因此,它也不愁吃喝。我正准备回屋,另外一个女孩也带着食物过来找它。她问我:“你昨天看见这只猫了吗?”我说,昨天回来晚了没有来喂它。她说,最近天冷来喂猫的人少了。我说是啊,天气这么冷,大家都懒得出来了。女孩J把食物搁下后,就回家了。我曾经在小区锅炉房前的空地上见过一次那猫。所以我想过去那边找找看。

锅炉房的M师傅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养了一条小黄狗,我跟他打过几次招呼,他正在喂狗。我问:

“M师傅,你这两天见过那只大肚子的灰猫吗?”

“没见着啊。”M师傅回答。

这条小黄狗听到我的声音摇着尾巴冲我走来。半年前,我看到它的时候,还是一条刚满月的小狗,眼睛里糊着厚厚的眼屎,那时候,我常来给它擦拭并顺便带点吃的,现在它已经长到了中型犬的大小,我问:“这狗还能长大吗?”

“也就这么大了。”

“挺可爱的,长得不难看!”

“呵呵,过年打算宰了吃。”

“啊?!什么?”

“我们本来就是要养来吃狗肉的。”

……我愣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我说:“我家一条大狗昨天丢了。找了两天了没有找着。”

“哦,这个季节最爱丢狗了!你的狗是自己跑的吗?”

“是被人下药偷走的!”我从包里掏出了那个“药”。

M师傅看了一眼,摇头道:“没见过这个东西。不过听说有一种药叫‘三步倒’的,只要是吃下就立马毙命;还有一种是‘迷魂药’,只要闻到那气味几秒钟内就昏迷不醒,但是死不了,只要冷水一泼立即苏醒。”

我宁愿相信是第二种,这样黑子就有生的希望和找回的可能,想到黑子可能正在某个狗肉馆,我问:“您知道哪儿有专门狗肉馆吗?”

“多着呢!你的狗在哪儿丢的?”

我把黑子被偷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他说:“那一带有好多偷狗的。他们有的专门偷狗,有的狗贩子仅仅冬天偷,平时正常收狗。”

“他们都是怎么偷的?难道不怕被狗咬吗?”

“嘿,偷狗的都不是一般人,再厉害的狗,他们都有办法。”

“一般都有什么办法?”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咱没干过那事。”不过,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听说这偷狗的一般都用三轮摩托车,而那种买卖做得比较大的狗贩子用的主要是面包车。当然也有用别的卡车之类的。”

厂长说当时听到很重的关门声,我认为是面包车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印象中面包车的门总是容易打开不易拉上,所以才会需要使劲的动作。那么,我想如果偷狗的开的是面包车的话,那应该他们的业务比较大,不是那种自己仅仅偷来下酒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送专门的狗肉馆的可能性大些。于是,我继续问道:

“您知道那一带最大的狗肉馆是哪家吗?”

“知道……”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M师傅跟我说了一家叫H狗肉馆的,并告诉我具体地点。我决定马上就打车过去……

没有多费周折,司机带着我很快找到了H狗肉馆。它就在离工厂不远的一条大马路的拐角处被高大的杨树掩映着,远远看去有点像龙门客栈的感觉。偌大的一层式建筑顶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招牌,门口停车场也就三五辆车,餐馆的玻璃窗上都是热气,看上去雾蒙蒙的。到了门口,我东张西望地踌躇不前。一个看似老板娘,大约四十岁的小个子警惕地走了出来,问:

“你有什么事?”

“我的狗丢了,不知道有没有被送到你这里来?”

我的话音刚落,她立马回答:“没有!不可能在我这。我们的狗都是从天津的狗场运来的。你快走吧!”

听后我既失望又难过,内心一阵酸楚,眼眶里的泪都快要涌出来了。正当我准备走的时候,她又说了句:“呃……你家的狗长什么样?”我立即说出了黑子的特征,并强调自己不是找麻烦的人。我说完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珠左右移动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催促我离开。

回到小区后,我又去找了锅炉房的M师傅,他很肯定地说那家狗肉馆确实也有收狗,就是狗贩子定期送来,但也有些偷狗的人临时上门销赃。我决定第二天再去试试。等待的夜晚特别漫长,我希望天快点亮起来。回到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看时间不到十点,我决定再去M师傅那里聊一聊。锅炉房里亮着灯,M师傅正在和同事玩牌,他看到我来,笑着说:

“怎么着,还有什么要问的?”

“嗯,我想知道偷狗的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这里边水深着呢!”

“怎么讲?”我找了个椅子坐在M师傅旁边。

“这个——不太好说!”

“……那您有认识这方面的人吗?”

“有个大姐,我倒跟她聊过一些。她是搞保洁工作的,除了打扫卫生,她还帮人遛狗什么的……”

“难道她也偷狗?”

“她倒不偷,就是偶尔给人提供线索,挣点外快。”

“啊?!还有这种事情呀?”我十分惊讶,“她是哪儿的?”

“她家就离你丢狗的工厂不远!”

“啊?!真的呀?那你帮我问问她吧?”我从兜里掏出一百元塞给他,“M师傅,如果能帮我找到那条狗的话,我再另外给你一千元,提供线索的话,给三百。”

M师傅一番推辞后,还是收下了这一百元,答应帮我问问看。当他收下钱的时候,我的心里似乎明朗了许多。钱花一点无所谓,能把黑子找着才是最重要的,我心里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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