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内基公司的创立
到1895年时,也就是弗里克掌管卡内基钢铁公司仅三年之后,他和卡内基之间的关系明显正在破裂。事情是由卡内基引发的,他明显地表现出对弗里克的憎恶,可能是“宅地钢厂”的罢工事件还让他耿耿于怀。在另一方面,一直受制于卡内基也让弗里克心中的怨恨不断积聚;就此,他也以他特有的直率解释说:
卡内基先生,……我希望平静地撤出,尽可能地少给其他人的利益造成损失,因为我已经厌倦了你的经商之道、你在接受报纸采访时的可笑言论以及你个人的言论,还有你在一无所知的领域内毫无根据的干预。
至少有一些合伙人受到了警告。最后达成了一个协议:弗里克将放弃公司总裁职位,但仍保留主席头衔。当时还不到40岁的约翰?利什曼被任命为总裁,弗里克把自己拥有的11%的公司股份中的5%转让给他。亨利?菲利普是一个长期的合伙人,现在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他声称自己现在放心多了,在写给他侄子的信中说“安德鲁?卡内基肯定作出了很大的让步。”根据各种流传的说法,弗里克做了一件好事,特别是把卡内基范围广泛的钢铁业务进行了整合,实现了统一的运营。在此之前,卡内基是把每一个主要的组成业务作为一个独立的公司来经营——很可能是因为这么做能够加强他对那些经理们的控制。弗里克修建了“联合铁路”,把卡内基的所有工厂都连在了一起;他还逐步地发展形成了一个完全一体化的经营结构——从采矿一直到最初的销售,与洛克菲勒的做法一样。1899年,他在公司的最后一天的当天,这条链条的最后一个环节——大湖上的汽船运输线也开通了。早期研究公司历史的历史学家詹姆斯?布里奇写道,当时卡内基钢铁公司控制着“它的材料的所有运输活动以及所有相关的业务,从原矿石的开采到最后成品钢材的运输,都不用付钱给局外的企业。”
在新的管理结构形成的初期,弗里克和卡内基之间的紧张关系有所缓和。弗里克在公司里非常活跃,但是他的工作安排还不是很紧;他外出旅游的时间多了,还开始了他著名的艺术收藏活动(他在这方面很有眼力)。但是,他的运气很快又一次转差了。1897年,身为总裁的利什曼也要求撤出,继任者是当时才34岁的查尔斯?施瓦布。他是一个崭露头角而又雄心勃勃的人,并且尤其受到卡内基的喜欢。
事实证明,施瓦布是美国钢铁业最伟大的主管之一。他原来是一个商店职员,后来引起了琼斯上尉的注意;17岁的时候,他进入卡内基的公司,成了一名卡车司机,每天的工资是1美元。六个月之后,琼斯就任命他负责一个主要的鼓风炉建设项目。25岁时,他被派去整顿一个刚刚收购来的管理混乱、问题繁多的工厂。1889年琼斯死后,施瓦布很自然地成了他的继任者。管理委员会每星期开一次会议,从这些会议记录中就可以很好地了解施瓦布担任总裁时的管理风格。他办事干脆果断,对情况非常了解,指挥起来轻松自如,工厂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他经常出现在工厂里,也很平易近人;但是,在成本和工资问题上,他与卡内基和弗里克一样态度强硬。他还自学了许多炼钢技术方面的知识,对技术投资的方向也有很好的把握。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很招人喜欢并且能逗人高兴的人,而且很会奉承人,这让卡内基非常喜欢。虽然施瓦布与弗里克的关系也很好,但是他的存在激发起了卡内基的一个可悲的倾向:把喜欢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却让其他所有的人都遭殃。随着利什曼的离开和“金发查理”[12]继任总裁,卡内基的坏脾气的发泄目标集中到了弗里克身上。
19世纪90年代,卡内基做事开始趋于谨慎——这并不是他的风格,这也增加了他与弗里克之间的磨擦。以前,他都像个啦啦队队长一样积极地鼓动新的投资;但是现在,他却几乎扮演了障碍物的角色。他抵制使用平炉生产结构钢这一趋势,还否决了公司购买大湖沿岸丰富的梅萨比铁矿的计划,从而让约翰?D.洛克菲勒从他的鼻子底下抢走了那个铁矿区域。洛克菲勒后来也承认,“这个钢铁制造商竟然没有注意到控制其铁矿供应的必要性,真是让人惊诧。”幸运的是,与这片铁矿相比,洛克菲勒更感兴趣的是卡内基在大湖上的运输业务;因此,他以很有吸引力的价格把这片铁矿租给卡内基来开采。但是,卡内基的铁矿子公司几乎立刻就违反了租赁协议,从而招致弗雷德里克?盖茨——他替洛克菲勒管理资产——做出了令人震惊的反应。第二次违反协议时,洛克菲勒放弃了排挤卡内基的机会,并与他达成了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