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论语》
侍奉君王过于频繁就会招致羞辱,交结朋友过于频繁就会遭到疏远。
怎样才能避免子游说的那样不愉快的事发生呢?最好莫若不即不离,适可而止了。
和君王在接触上不过于频繁,恰到好处地把握一个度,将会使君臣之间保持一种常新常信的关系。正如“繁华过后一场梦”,一阵热情之后,相继而来的定是冷淡。
《礼记·表记》上曰:“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坏”,真切地道出了朋友之间的交往“淡如水”的真谛。
所以,郭遐叔云:“君子交有义,不必常相从!”
子游这话的意思是说,要讲仁爱之“行”,也要懂得方法,不能乱干。对君子尽忠,也不容易。君王有了不对,每次见了劝他,次数多了,硬要做忠臣,就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有时命都丢了。对朋友也是一样,朋友不对,你劝他劝多了以后,他不听你的,就会变成冤家了。
子游的话为什么放在这里?这是人性的另一面。虽然行仁之道,义所当然,但是要讲究方法。
忠字从中从心,心之中或者中正的心,就是忠,谓把中正的心去从事事业或者对待他人;恕字从如从心,一样的心或者心理一样,就是恕,就是凡事从自己的心理去替别人想想。诸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由此而来。
不过,既然孔子本人没有说明白,那么就完全可以见仁见智,各得其心,各有所悟,各有所解。不过,曾子跟从孔子多年,解释了“忠恕”二字,孔子也没有反对,看来是比较接近了。忠是对待君王上级,恕是对待朋友下级;忠于事业,恕以待人。忠诚于自己所崇敬的人和事,就能够完成自己的社会价值;宽恕地对待自己周围的自然和社会环境,就能够实现人生的价值。从这个角度上讲,曾子所谓的“忠恕”完全可以贯穿人的一生去实践了。
能够用忠恕去行事待人的,那一定是君子,而君子行事所把握的尺度,就是一个合理或者适宜,这就是义。义者,宜也。做事得宜,合情合理,就是义。君子明白道义,所以才能实行道义;小人正是因为不能够着眼于道义,只图的是眼前小利,所以才被命名为小人。
对待君王或者朋友,一定要明白他们会认识大道的,千万不要屡次揭他们的短处。人都有脸,有耻辱感,而且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所以凡事不要着急。所以,劝谏君王,一旦着急,次数多了,就会招致羞辱,因为他一时还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劝谏朋友,也不能着急,时间或者次数多了,连朋友也都会疏远了。所以,正义是一个事情,实行正义则是另一个事情,一定得要讲究策略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