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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幻灭的情感旋涡:新生感情的摇篮

20世纪,美国女性诗人对“新生”一词赋予了深刻的含义。诗歌中,指的是一颗复苏的心灵从惨淡爱情的灰烬中获得新生。自二战后的婴儿潮和结婚浪潮以来,社会价值观向崇尚文明与个人自由转型,传统的家庭婚姻观念受到一定的威胁。由于美国经济的迅猛增长,女性可以从事的职业也越来越多,不依靠丈夫她们同样可以过上殷实的物质生活。随着女性解放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女性意识到自己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满足自己的物质生活。坚强独立的女性逐渐走出婚姻的枷锁,没有结婚的女性同样也不愿意把自己困在婚姻的枷锁当中,单身女性也越来越多。以前,格丽克把“婚姻”、“爱情”和“心碎”比作是“东方的阴影”,也把曾经浪漫爱情开始的“地方”描绘成“阴暗的一面”,甚至把自己形容成对自己宿命缺乏任何主动性的婴儿一样,无助地躺在婴儿床里等待他人的安排。然而,由于社会独立价值观念的盛行,诗人也逐渐领悟到:她所有关于爱情和幸福的概念都只不过是谬误罢了,正是因为她一直坚信这种谬误才导致自己沉迷于种种“神秘”之中,无法摆脱暗淡生活的束缚。理性的思考唤醒了沉睡已久的格丽克,慢慢地领悟到“神秘”其实一点也不神秘,都是人的错误感性认识。最后,格丽克接受并理解了丈夫的离去也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或许对双方来说是件好事。爱情的世界,难免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只要冷静下来像侦探家那样理性地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那么,一切爱情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一段感情的结束并不意味着全部感情的丧失,沉迷于过去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使情况更加糟糕。诗人希望通过这首诗歌来劝慰人们:感情的新生不一定要从一段新的感情中获得,幻灭的感情旋涡同样是滋生新感情的温床。失败的婚姻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怎么才能避免同样的失败呢?这才是我们应该思考的问题。

诗歌描绘了诗人参透神秘的心理过程:诗人坐在折叠椅上第20次阅读尼路·伍尔夫的侦探小说,其实这是一种反讽,因为一个人不可能20次都读同一本书,诗人的意图在于揭示她参透神秘的一个漫长过程,她想告诉读者参透神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犹如侦探破案一样,需要经过长期的冷静思考与逻辑推理。由于诗人通过思考慢慢领悟了许多感情道理,神秘的故事自然也就慢慢变成了一种消遣。“我知道谁是无辜的”,隐含的深层含义是诗人明白了自己婚姻的失败并不是丈夫的责任,丈夫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无辜的,自己怪罪丈夫是没有道理的。侦探破案具有固定的思维模式,首先侦探会根据案件的结果向后推理:即推理出罪犯作案的动机;然后向前:即找出解决案件的恰当方法,最后结案。当然,诗人向读者展示侦探破案的过程旨在告诉读者自己参透神秘的过程就犹如侦探破案。格丽克也会向后:即推理出丈夫离开自己的原因;向前:即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把过去永远抛弃到过去,解除过去对自己的枷锁。

感情的世界没有是非之分,一旦感情失去婚姻也就破灭了。人们习惯用公平来评价感情的双方,其实这是一种谬误。诗人渐渐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愚蠢与可笑,更荒唐的是自己还一直深陷其中,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然而我发现了惊人的事物”暗示诗人明白了许多道理:一段婚姻的结束并不意味着幸福的结束,追究是非对错都无济于事,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才是最重要的。如今,诗人已从痛苦的深渊中恢复,灵魂的解脱使诗人神采奕奕,焕发光彩。诗人慢慢喜欢上了侦探故事,随时随地都带着侦探小说,犹如渴望知识的学生一样渴望知道案件的结果。诗人认为,每一段感情就像每一个案件一样简单,都有发生的原因、经过和结果。婚姻简简单单,不具备任何神秘的色彩,感情的破灭意味着感情的新生,执着于过去就等于放弃未来。

格丽克以控诉式的反问句式结束了诗歌,这也是她写作诗歌的惯用手法,此句也揭示了诗人执着于简单神秘的原因:即她越是多读侦探小说,越能明白感情的道理,也就会停止因婚姻失败而对自己的埋怨与控诉,也就会渐渐回到现实生活中来。总的来说,诗人发出的问题与回答正是内心独白的描写,或者说是诗人的自我反省。几年的婚姻生活以来,格丽克自认为自己是成熟的已婚女士。可是,当这段婚姻违背她的意愿遭到破坏时,她的自我身份认知也要被迫改变。为了适应新的形势,格丽克也经历了几次不同的身份认知阶段。当她苦苦挣扎于失败婚姻的时候,她的生活被“东方的阴影”笼罩着,驱使她不断颤抖。当失败的婚姻无法挽救时,她认为自己是婴儿床中的婴儿,任人摆布,无助至极。之后,她又执着于侦探小说,认为自己应该像侦探家那样推理事情发展的根源,探寻解决问题的方法。最后,理性思考战胜了感性思维,格丽克成为“光明之使”,找到了走出暗淡生活的道路。

“重获新生/无畏的心,绝不会再颤抖:/唯一的阴影犹如手掌那样狭小/不能完全把你笼罩。/哪怕是来自东部的那些阴影也做不到。”这节诗歌描绘了诗人格丽克完全摆脱过去阴影的内心写照。以前颤抖的灵魂再也不会颤抖,尽管失败的婚姻对她的影响是长久而深远的,这种影响却是那么渺小,犹如巴掌那么大,难以吞噬诗人。现在,格丽克心灵变得无畏且强大,可以忍受任何创伤,即使是“东部的阴影”也难以笼罩她。在美国东部,诗人与丈夫相恋结婚;同样在美国东部诗人与丈夫之间的婚姻破灭。可以说,美国东部对于诗人来说是一段既快乐又痛苦的回忆。如今,诗人敢于正视美国东部,并不对美国东部这个词语感到敏感。相反,她变得积极向上,对未来充满希望,内心的坚定信念无时无刻不支撑着她。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什么失落、绝望和痛苦都是’毁斗志和信心的绊脚石,婚姻不是我的全部,没有婚姻我同样能过得幸福快乐。思考问题要乐观积极,消极悲观的情绪只能使情况更加糟糕,在失败中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我成为光的产物。/我坐在加州的一条车行道上;/路旁的玫瑰像消防栓一样火红;一个婴儿/躺在黄色的婴儿车里推了过来,发出/犹如鱼冒泡时的咯咯声。”这是诗歌第一节,诗人采用倒叙的方式预言了事件结果。向读者呈现了自己经历失败婚姻以来经受的痛苦与失望之后,最终摆脱了生活的阴暗面成为“光的产物”。诗歌中描绘了许多鲜艳颜色的喻旨,暗示诗人已经进入了“光”的世界:“火红的玫瑰”暗示诗人获得新生之后的绚丽多彩;“加利福尼亚”因被称为“金色之州”而闻名于世,金色同样是代表新生与希望的颜色;“消火栓”同样散发着玫瑰红般的灿烂,此情此景无不向读者宣告了诗人已经摆脱困境,走向新生。诗歌中提及发出鱼冒泡声音的婴儿,其实这是诗人在为下文做好铺垫。下文中提到诗人认为自己像婴儿一样对自己的宿命没有自主权,喻示了自己的婚姻大权都掌控在丈夫手中,丈夫想什么时候结束婚姻就什么时候结束婚姻,毫无怜悯与惋惜之情。如今,诗人的种种“神秘”疑团都迎刃而解,世界突然是那样的清澈透明,毫无瑕疵,原来人的理性思考竟是如此重要。失败虽在所难免,关键是要看我们面对失败时的态度。人面对失败时,往往有两种反应:一种是畏惧面对失败,深陷失败的深渊;另一种是勇于面对失败,在失败中成长。格丽克的这首诗正是想劝慰人们要正视失败,不要把失败看得多么不堪忍受,而应该在失败中吸取教训,换取新生。婚姻的失败只是人生当中的某个失败,而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失败;人生之中,失败在所难免,要欣然接受失败,重获新生,争取更加光明的未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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