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商子雍 商子秦
西安的初冬，日渐严寒、万木萧索，在这个的季节冬眠期，一本《完美等待》散文集，却让我们看到了新芽的破土和分蘖，听到生命的歌吟。
杨可欣的《完美等待》是一本文字量较大的散文集，文集中收入110篇文章，每篇都不超过三千字，对于我们这样曾当过多年编辑、至今仍然在“码字”不已的老文化人来说，应该说阅读起来原本并不算是一件难事。然而，这本小书却让我们却认认真真地读了多遍。在阅读时，我们时时感到年龄距离带来的“代沟”，需要从一种原本不大熟悉的文学语言和极具作者个人色彩的生命体验和想象中，去感受这个多思善感的90后的女孩子在说些什么，想些什么，从而来认真地品味、思索这些文字所蕴含的意义。
我们知道正在就读高中的杨可欣，是一位有着广泛影响的校园诗人，曾经出版过《冬天撞碎了小风》的诗集，《华商报》的作文版为她开办过个人专栏。著名文艺评论家李震曾称赞她是一个“因奇妙的想象力和精微的艺术表现力而变得强大的女孩”。大概正因为如此，她的这些散文，文体上更近乎于散文诗，无论是结构还是语言，都有着浓郁的诗意。就连文章的标题，也带着诗的韵味。像《小溪记住的春天》《喜欢是时间淡淡的凝固》《萤火虫飘在夏的眼睛》《诗缝纫的夜晚》等等。正因如此，在阅读这本散文集的过程中，我们感到像读诗一样的去阅读杨可欣的散文，也许这样会更容易走进这些文字的内核。
“文学的第一个要素是语言”。我们的阅读直接从语言开始。杨可欣散文的语言，是一种诗化程度很强的语言，她行文中时时用奇异的想象，来表达自己的敏锐的感觉，譬如，在描写秋天的行道树时，她写道“它笔直又金黄，树叶大口释放情绪”，“金色升腾起温柔祥和的呼吸，就像从一个童话中直接切下来的部分”。她笔下的风筝，“是一只在高处呼吸的鸟儿”。而她所牵着的尼龙线，则“像是连同我和风筝的干净血管”。她写城市的星星“往往一钻破云朵就立即被镀上一层尘土”等等。这样的文本语言生动而又鲜活，富有想象的张力，杨可欣就是用这样的一种诗化的语言，向我们讲述着她的心灵世界，展示着现实的客观世界在她的心灵中的变异和折光。
在她的这些散文作品中，有着诗意描述的童年生活片段，对亲人的记忆、对同龄人的诉说。有着阅读和欣赏影视作品的心得和体会，最多的是诗化的对大自然的描绘：从秋天的树林到夏日的色彩，从天上的星星到飘落的雨滴、从飞翔的麻雀到明亮的流萤，从树上的鸣蝉到瓶中的绿萝等等。她在对这一切的讲述中，表达着自己生命的体验，凸显出一种强烈的生命意识，表达着对生命的热爱、对大自然的一往深情、对人间亲情、友情和美好事物的礼赞。这就是这本散文集价值和意义最为集中的体现。
在读完这部散文集之后，我们感到杨可欣的所有文章，几乎都是在围绕着生命而诉说，讲述着生命的感觉、生命的不同状态、生命的存在、生命的成长、甚至生命的消亡。我们特别注意到，这个正当青春花季的女孩子的笔下，曾多次写到死亡、写到生命的终结，尽管死亡在她的笔下同样富有诗意，但我们仍然为此感到沉重和战栗。因为这些文章彰显了创作者的生命历程。
在幼年杨可欣走出病魔阴影的独特的经历中，她体验到孤独和守望、她渴望着飞翔、她理解了等待、她思索着永恒。和她的同龄人相比，她的生命体验丰富但又沉重、独特而又深刻。这样的经历虽然曾经限制了她的生活天地，却放飞了她的想象；虽然曾经剥夺了她本应受到的学校教育，却丰富了她的阅读。所以当杨可欣走出生命的阴影之后，这一切又成为她独特的生活体验，化作笔下的美文，这也算是一种生命的补偿吧，我们为此感到欣慰。
杨可欣的艺术感觉非常敏锐，感情丰富而又细腻，文笔优美。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写作已经开始从诗意的想象进而提升到追求深刻和哲思，这一切都应该得到充分的肯定。杨可欣又是一个好学上进的女孩子，从这些文章中可以看出她的阅读范围很广，阅读的内容和她的大多数同辈人也不在一个层面。仅从她的文章中所写到的，就有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日本著名动画影片《萤火虫之墓》，有老作家钱钟书、杨绛的作品，有海子、顾城的诗作等等，这些作品和她以往已经阅读过的更多名著，开阔了她的艺术视野，为她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营养。
杨可欣的这部散文集，标志着这位校园诗人已经从昔日诗意的想象花园，开始走向现实生活的原野。这是一种必须的成长，也可以说是一种必然的“转型”。杨可欣同样要为此付出代价。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散文作品中，仍然有着作者理念和意象融合中的“夹生”、有着作者还没有想明白从而显示出的没有说明白、有着过多的恣意铺排以及尚显缺少的浓缩凝练。杨可欣面前的道路还很长很长，还需要“大胆地向前走”。
所以，在看好这位正在成长中文学新人的同时，我们对她更加成熟和优秀的新作，也满怀信心的在“完美等待”。
这不仅仅是是期待，也是我们对杨可欣的诚挚祝福。
“right”商子雍 著名文化学者、陕西省杂文学会会长
“right”商子秦 陕西省诗词学会副会长、西安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