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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脉诊在早期妊娠中的价值

《素问·平人气象论》曰:“妇人手少阴脉动甚者,妊子也”。《素问·阴阳别论》说:“阴搏阳别,谓之有子”。《素问·腹中论》又曰:“何以知怀子之且生也,身有病,而无邪脉也”。《难经》曰:“女子以肾系胞、三部浮沉正等,按之不绝者,有妊也”。

学习以上经文,我们理解,手少阴主心、心生血,妇人以血养胎故血旺则易孕,始受胎时,精与血凝居不散,故心脉厥厥而动,此即《内经》所言“手少阴脉动甚者妊子也”。阴搏者尺脉搏手动甚曰搏,足少阴属肾,肾主精,女子以肾系胞、孕胎之根蒂也,尺脉滑数,寸脉微小,尺寸有别,此即阴搏阳别之义。身有病者,经闭也。经闭之脉,尺中来而断绝或按之全无。此则脉体平和均静。《脉诀》云:“滑疾不散胎三月,但疾不散五月母,六月以后形质定,有经闭之病,而无经闭之脉。言身虽有病,其脉平和如无娠”。帝问:怀子将生者,何以知之,正此意耳。故曰:“身有病而无邪脉也,妇人三部脉浮沉匀调,以手按之不绝者、孕子也”。此即《难经》所言:“三部浮沉正等按之不绝者,有妊也。”

据我们临床体会,妊娠早期诊断,十分重要,尚误孕为病,妄肆攻伐,或误病为孕,不啻养而贻患,小则影响健康,大则危及生命。多年临床实践,停经50天,即可确诊孕脉。现用四言写成歌诀,供同道参考。

手之少阴,其脉动甚,尺按不绝,此为有孕。少阴属心,心主血脉,血旺易盈,故云有子。肾系胞宫,天一之水,阴搏于下,阳别于上。精足神全,有子佳兆,初孕寸微,关滑尺数。往来流利,如雀之啄,阴阳和调,育子之象。三部浮沉,按之不绝,心肾有余,谓之不绝。妇人停经,诊脉滑利,而无邪脉,是孕非病。

《褚氏遗书》曰:“男女之合,二情交畅,阴血先至,阳精后充血开裹精,精入为骨,而男形成。阳精先入,阴血后参精开裹血,血入居本,而女形成”。

马玄台评语:“褚氏以精血之先后立论,诚属精辟之言,血先至裹精则生男,是阴外阳内,阴气不胜其阳则生男。精先至裹血则生女,是阴内阳外,阳气不胜其阴则生女”。

王叔和曰:“妇人妊娠四月,欲知男女法,左疾为男,右疾为女,俱疾为生二子”。又曰:“左尺内偏大为男,右尺内偏大为女,左右俱大产二子。大者,如实状也,即阴搏阳别之义”。又曰:“左脉沉实者为男,右脉浮大者为女。”

张景岳说:“以左右分阴阳,则左为阳右为阴。以尺寸分阴阳,则寸为阳尺为阴。以脉体分阴阳,则鼓搏沉实为阳,虚弱浮涩为阴。诸阳实者为男,诸阴虚者为女”。

潘硕甫曰:“男腹如釜,女腹如箕,盖男女孕于胞中女面母系,则足膝抵腹,下大上小故如箕。男面背母,则背脊抵腹,其形抵正员,故如釜也。又胎有男女则成有迟速,男动在三月,阳性早也,女动在五月,阴性迟也”。

以上先贤论断,理论精辟,值得细心推敲,融会贯通,个人临床,对辨别男女,心领神会,不轻易表态。浅谈体会,意在抛砖引玉,尚希同道定正。

张某,30岁,职工。婚后3年未孕,体质中等,脉象沉迟,时有恶梦,间或足心热。兰州某医院检查,排卵有疑点。脉见沉迟,属阴虚内寒,生化失常,血海不足征象。自诉下部有凉感,此系由于冲任虚损,肾气虚寒,命门火衰,不能化气行水,寒湿注于胞中,以致形成宫寒不孕。肾为先天之本。元气之根,主藏精气。精气者,男为排精,女为排卵。经云:“女子二七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这就说明肾和冲任二脉是受孕机理,冲为血海,任主胞胎,冲任通顺,则经以时下肾气成熟,天癸至,精气溢泻,两性交配,始能成胎。

今诊左脉沉迟,右沉缓,自诉下部有凉感。是心肾二火衰微之象,宫寒难于受孕,其理至明,至于恶梦和足心热是阴虚血少,方用四物养血滋阴,迎刃而解。处方用甘草、山药、黄芪、白术、强心益气;巴戟天振奋肾阳,调补冲任;杜仲、川断、菟丝子温养肝肾而固天真艾炭、肉桂温阳暖宫;炮姜吴萸驱寒止痛;檀香、紫蔻芳香化浊,为开窍种子要药;香附、枳壳开郁理气、是通达冲任先锋,加黑芥穗散血中之风。全方功能既温养先天肾气以生精,又培补后天脾气以化血,佐以调和血脉,开郁理气。此方妙在补心而即补肾,温肾而即温心,心肾之气旺,则心肾之火自生,心肾之火生则胞胎之寒自散,冲任得养,阴寒祛除,尚有施而不受者乎?断不至有伯道无子之叹也。

§§中篇 临床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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