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100400000035

第35章 圈子

我们村叫旮湖村,是旮旯,但没有湖。

村子四面环绕着不高不矮的青山包,一条宽阔的沙子路穿过山脊梁,朝西北方向直奔而去。我们的眼睛粘在沙子路尾巴上,想跟随它去看看山外边是否真有天,当我们眼睛随它爬到山口处时,它便哗唧打个滚,将我们的眼睛抛了回来。

农舍全都坐落在各面山脚下,西面山脚的农舍密集,北面是三五幢房子为一堆,疏疏落落堆了六七堆,东边儿是沙子路的源头,也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南面的这座山鹤立鸡群,它是唯一能穿透薄雾碰到星星的,我家就住在这座山脚下。可是我爬到了山顶,薄雾还在很高的地方透出淡蓝色的光,绿色的星星死死地钉在了天幕上,不闪,和我在山脚看它们时是一样的。我终于明白了,“南山”也和我一样矮小,我碰不到的,它也同样碰不到。

村里的田野很辽阔,虽然它们被四面山卡得死死的,但它们却可以在山的包围之内铺满整个村子。田埂纵横交错,块块稻田没有规则地连在一起,在田野正中央,我家门前不远处,有一条朝气蓬勃的小河,河水里流动着鸢尾花的颜色,时不时地冒出几个泡泡,泡泡里落满了彩色阳光就“噗哧”破碎了。小河约有四米宽,因为我曾站在小学教室的讲台上比划过,小河宽度刚好有黑板那么长,但它们长度到底有多长,连我爷爷也不知道。河的两岸都长满了高大的榆树和矮小的桑树,一篷篷野蔷薇,野葡萄藤的身子又长又瘦,爬到榆树枝上和桑树树冠上。

村子里没什么热闹事儿,大人们都像会说话的木偶,像麻雀拉屎般在东家丢下几句话在西家拉几句家常,从来不会做点什么出来。他们古铜色的身体和心都交给谷子了。

于是,孩子们只得自己找乐子,我们剥了桑树的皮,卷成号角状放在嘴里吹,“呜……呜……”从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但这声音很轻,射不到北面的山头就没气儿了。我们又在小“号角”上加了几层皮,现在它看起来跟牛角一样,粗壮又结实,“号角”尖上还泛着金属的光泽,我家牛棚里的水牛角上也泛着这种光,但我家水牛角可比这种“号角”威风多了,又长又弯。“咕噜……咕噜……”大号角像在召唤全村老少都来河岸集合,我们这一群孩子是将军。有时我想要是我真当了将军,一定把这些山都劈了,要带领全村人去霸占更多的山头,像我们古老的土司王一样。但这咕噜咕噜声又变了味儿,像在裤裆里跑不出来的闷屁,我也就觉得我是当不了将军的。

过了两三个月,大人们割完谷子到河里去洗澡,看到岸上的桑树都像着了魔一样紫黑紫黑的,树干上闪着一块块,一圈圈黯淡的发着霉的疤痕。父亲回来抽了我一耳门子,我的脑袋嗡嗡响,像一群马蜂钻到脑袋里扇着翅膀在旋转。父亲急躁的吼声在嗡嗡声里乱跳,乱撞,像在裤裆里跑不出来的闷屁。

“你个砍脑壳的,喊你莫跟那帮崽子玩你又跟他们死到一块儿去了!‘跟到好人成好人,跟到坏人成坏人’这是老辈人讲的,你还没把这话装进脑子?”

“你爹打你打得有理,你跟他们剥树皮树都被你们剥死了,那是公家的树!跟到成绩好的成绩变好,跟到成绩差的成绩变差!”母亲接着父亲的话茬子,一边“哒哒哒”使劲儿剁猪草一边狠狠地训斥我。“跟到好人成好人,跟到坏人成坏人”这句话是老辈人讲的,爷爷也讲过,但母亲说的“跟到成绩好的成绩变好,跟到成绩差的成绩变差”我不知道这也是不是一句古话。我记不起除了母亲还有谁讲过,我的脑瓜子没有那么大容量,便索性不再去想了。不过那公家的树怎么就不能剥了,它是长在河边上的,可没写谁的名字。

天黑了之后我又偷偷叫了邻居小燕、西面儿的含含、老敏,北面儿的四老壳。墨蓝的天压得很低,镶在天上不会动弹的小星星没有随压低的夜空降下来一点,还是在很高很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射出模模糊糊,没有长度的光线。银灰色的田埂,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带着我们一蹦一跳地来到河边。

“扑通”一声巨响,像滚进去了个大石头,接着在河水中露出一个黑黢黢的脑袋,在散乱的短发中露出半边明亮的脸。“怕死鬼,老子钻个闷沟给你们看。”小燕胆子最大,她身上有一股阳气,阳气随着她钻进亮亮的水底,在水中凿出一条沟,就叫闷沟。她在水里翻来滚去比我家的水牛还厉害,明亮亮的水滴在她胖乎乎的背上,厚嘟嘟的脸上随着她每一个跳跃,旋转而甩出去,就像下雨时转动伞柄,水珠嗖的像珠子飞出去一样。

四老壳在田里捡了把稻草,哗啦啦拿稻草扫着水面向小燕泼去,小燕两只厚手掌推着水面,溅上来的水柱足有丈把高。老含蹲在我脚边,双脚怯生生地在水里探了探,她害怕从水底泥巴里钻出蚂蝗来。有一次我在田里拾穗子,一屁股摔在稀泥中,脚肚子痒痒的像有虫子在咬,拔出来一条软绵绵的蚂蝗,它身上的青绿色也是软绵绵的,肚子里填满了我脚肚子红红的血。这些蚂蝗,一辈子在田里能吃到多少人的血呢?

我往后退到了田埂上,捅了捅老敏胳膊肘,她在低头拿稻草编人,织狗,还有各种小动物,空气里点点青光从她手指缝里漏下去。她一声不吭,我真佩服她,她可以一连几天不说一个字,或是对着草棵子唧唧歪歪扯几句。也许,是她家人嫌太吵,她的两个妹妹整天哭得稀里哗啦,她的小弟弟在她娘怀里吧唧吧唧咂巴着嘴,两颗黑棋子般的眼珠笑盈盈地望着浮游的尘埃。所以老敏禁锢住了自己的舌头,她的脑子有没有禁锢住呢?我捅了她后她向右侧转过头,对我挤了一下眼睛,说明她的脑子还是活动的。

“老花,这个是你,这个是小燕的,这个是……”她给我们一一分送了她的小草人儿,就她自己的最好看,我的简直像一根腊肠。

“你偏心,这个不像我,你的像你!”我说着扔给她。

“我又没学过美术,只能勉强做得稍微像你的样子啰。”

我想她说的也对,我趴在田埂上爬了几下,觉得我确实像一根腊肠,但我的五官她编不出来,我自己也编不出来,但我在心里能画出五官的样子,每个人都能在自己心里画出自己五官的摸样吧。

我不经意向河对面望去,对面河岸的荆棘丛里有一块块,一圈圈不均匀的银灰色条块露出来,我的视线顺着银灰色条块往上爬,爬出了一棵树的轮廓,树冠红褐色的一团。我知道,这是被我们剥死的桑树。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杀害一个生命,感觉自己的皮也从脚到脑门盖被剥完了,没有皮,没有毫毛,没有小血管,光秃秃的,在村子里转,转,转……

这树是公家的?这也有理,每次夏季涨水时都是村委书记带头往河里撒敌敌畏,农药等我叫不出名儿的药,总之是要毒死鱼的。一条一条巴掌大的鱼就从河底滚着白肚皮浮上来,大伙儿就从各自家里抄出渔网。我也舀过,舀了一大盆,大的小的,泥鳅黄鳝都有,像丢了一盆的各个时代的钱币,有大有小,有白有黄,还有黑,有长条,有椭圆形的,有圆的,有叫不出形状的畸形。冬天耕田时,也是书记带头扛着蟒蛇般的大管子到河里抽水。所以桑树也许是他家的,他是书记,代表整个村子,所以桑树也就是公家的了。

我的心中又升起了一缕缕如烟岚般的疑虑,飘忽不定,这树没写书记名字,所以不是他的,也没写“公家”两个字,所以也不是公家的。夜色凝重起来,四面青山在向中间靠拢,山上的树一颗一颗分开来,轮廓十分鲜明,每一棵树都没写名字,它们是谁的呢?我逼着自己的视线跳过山脊,像那条沙子路一样,可刚触到山的脊梁骨就弹回来了。我面对西北方向,心咚咚跳个不停,既躁动又安宁,既幸福又痛苦。西北山顶上,有一个雪一样白的光点,小燕踢出的水珠溅到我眼睛里,我擦了擦眼睛,再看那个光点时,它不见了。

“娘的,不见了!”我在田埂上跺了两脚。

“娘的,啥不见了?”小燕在水里露出了大半截身子,她的皮肤也是古铜色的,两颗粉色小草莓在胸前高耸着。老敏、含含、四老壳都直钩钩地盯着我,好像从我嘴里冒出了一句外星人的话,令他们非常吃惊,又很迷惑。

“算了,你们懂个啥。”我的脚在干枯的草上搓着,有些难为情。

“俺婆讲要是我像你一样拿个第一名,她包准天天给我炒肥肉吃。”小燕脸上泛着兴奋的光晕,红红的。

“对呀,咱们都知道老花懂得最多。”含含从四老壳手里扯了一根稻草,放在嘴里嚼着,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

老敏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她读一年级时总拿第一名,但后来就不拿了,我从二年级到现在五年级,年年拿第一。所以我这些小伙伴崇敬我是有道理的,她们要不是看了我家灶房木壁上一壁板的奖状,都不知道奖状长啥样子。我很得意,但心里又一阵失落,并且感到羞耻,有几点疑惑像麻绳儿一样缠绕在我心上。

很晚了我们才回家,天上的星子已经化成墨蓝的夜空里一个个墨蓝的点了。我们五个分开了,各自走回各自家去,像五个墨蓝的点在田野里窜。

灶房门闩紧紧栓着,我又薄又扁的右手掌从门板与门槛之间的长条缝中伸进去,再弯曲往门板背面上爬,摸到方方正正的门闩往外拽,左手抓着门上的铁钩晃动。三两下灶房门就开了,“吱咯”一声,短促却尖锐,我很庆幸自己爬树爬地洞练就了这身本领,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狡猾的猴子。母亲曾经就这样说过,她说我是七个月生的,七个月的孩子狡猾。

开了灶房门我只能呆在灶房里,堂屋门被关得死死的,堂屋里母亲的鼾声也死死的。我脑子骨碌碌转动一下,忽然记起炕檐上放着弟弟的吊床,于是摸黑从炕檐取下了吊床,将两头系在灶房的木柱子上。

其实睡在灶房是件很享受的事,灶房的瓦块破破烂烂,灶房四壁是用木板和竹条夹成的,这样只要一抬头便可将整个世界的夜色看得清清楚楚。母亲经常说我们家是“月亮点灯风扫地”,弟弟也常撅着嘴巴重复道:“月亮点灯风扫地。”这话不知是不是母亲发明的,我只听她一人说过,如果她读了书,没准儿可以当个诗人。我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往屁股上堆,屁股倒在吊床里,吊床载着我——晃晃悠悠。外面的世界很暗,墨蓝的夜空又抹了一层黑,除了透明的摸不着的空气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月亮点灯风扫地”,我盼望着月亮把我家照得如水一般,锃亮锃亮的,风把我家泥巴屑都扫走。我又想起了那四个人儿,她们正躺在床上还是蹲在屋檐下?

“啊呜……”有一声小女孩儿的哭声从西面传来,只有一声,便再没响起来了。

“当……当……”从邻居家传来打铁声,吴大爷应该早已歇息了,我的眼前窜过小燕肥大的影子,矫健得像一只猴子,一会儿拉风箱,一会儿拿大锤子锤着浸过水的旧镰刀。

我记不清后来是怎样醒来的,甚至那天白昼的样子,我也记不得了,天空高挂着太阳还是阴云满布?

只听弟弟偷偷告诉我,吴大婆,四老壳她娘,老敏她娘还有含含姥姥,在沙子路上吵了一架,不知道是一个一个对着吵还是分帮分派地吵。她们把我们几个偷李子、偷柑橘、在斜坡打滚、半夜下河的陈谷子烂芝麻事儿都抖了出来,无疑罪魁祸首是我。

“你看,搞了坏事怪我囡!”母亲擤着红肿的鼻子。父亲枯萎的脸沉默着,我觉得他老得太快了,好像只在村子里转了几个圈儿眉毛就白了。

“好生读书,以后你当干部了看他们还瞧不瞧得起咱。”母亲对我说。

母亲没有怪我,我没有告诉她我确实是罪魁祸首,我这颗聪明的脑子除了带领大家去偷李子、柑子、爬坡、跳河,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从那时起,我和几个小伙伴走路撞见了也当不认识,她们畏畏缩缩,我凭着这颗聪明的脑子昂首阔步。

一切都很正常,也许生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然而我发现母亲说的“跟成绩好的成绩变好,跟成绩差的成绩变差”这话不正确。因为我成绩一直没有变差,我伙伴的成绩也没有变好。

至于父亲说的“跟到好人成好人,跟到坏人成坏人”我就不清楚了。

我不知道我变成好人了还是坏人了。

同类推荐
  • 一吻成瘾:校草,请别闹

    一吻成瘾:校草,请别闹

    他是首席校草,她是交换生。第一次,他叫她全名,将她强势的抵在墙角:“怎么?沐九寻,舍得回来了?”第二次,他叫她全名,在她失恋时挺身而出:“沐九寻,当我女朋友,我宠你。”第三次,他叫她全名,手拿戒指,单膝下跪:“沐九寻,嫁给我,我让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从此,便是一生……————问:被竹马强吻怎么办?急,在线求!答:大不了再强吻回去!青梅吻上瘾,带回家日日宠,夜夜吻!
  • 还未完结的爱

    还未完结的爱

    人的一生,会有多少个十年。十年,也许只是生命的八分之一,但它却是我们全部的青春。我们终将长大,渐渐褪去稚气,变得成熟,我只求我们都能过得好一点。也许,我们是遇见太早了。或者,我们都变了。但是,我对你的爱还是在的。我爱你,天长地久,我愿为你画地为牢。
  • 少年不要错过爱

    少年不要错过爱

    十七岁的官若晓莫名其妙的进了诺岚奥斯贵族学院只有十大家族的人才可以进的内院,官若晓不知道她是还哭还还是该笑。在内院外院千金小姐的讽刺下勇敢地生活,废话!她可是打不死得小强!但悲催的是她竟然和三个男生在同一个宿舍里。ohmygod,校长把治老年痴呆的药当糖豆吃了吗?银发的冷酷帅哥、金发的萌系帅哥、灰发的神秘帅哥,她会和他们发生一段怎样的故事……
  • 遵命我的班长大人

    遵命我的班长大人

    “班长大人”,少年杜军用他清透却魔力十足的声音,震撼了纯真少女江雁的心灵!他说,他喜欢她,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她说,你若不放手,我便永远在你身边!
  • 曾经铭记浅似离

    曾经铭记浅似离

    你曾经冲我浅笑的样子和你离我而去的背影,伴随着扩大无限倍的无力与哀伤铭记在心底。那些我认为轰轰烈烈的,那些我认为刻骨铭心的,现在,如同用力在沙滩上刻下的印记,被岁月的潮水冲刷地越来越淡。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那段和你一起度过的青春就是这样渐渐消失,无影无踪。是不是因为那些撕心裂肺太过痛苦,所以才会不受控制的逃避呢?我曾经铭记的一切,现在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我铭记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我终究会忘记,那我为什么要在当初那么深刻的把痛苦记住呢?
热门推荐
  • 斗破苍穹之古帝传奇

    斗破苍穹之古帝传奇

    斗气大陆,势力飞卢,精英辈出,其中最为令人羡慕的职业便是——炼药师。众所周知,炼药师最需要的便是火焰,而异火,便是其中的翘楚之辈。异火现,万火臣服。一簇异火,诞生于天地之间,千年成形,冥冥中自有几分变异,使得此火不如其他异火一般留守诞生之地,却是主动离开,游离于地底岩浆之中。神秘异火,成帝之谜。且看此火如何在残酷的异火吞噬中成就帝位,演绎传奇。
  • 网游之传奇里的道士

    网游之传奇里的道士

    不怎么会写大家可以先看看,已经想好了怎么结局,在完善细节内容绝不太监。
  • exo之萌萌女配逆袭

    exo之萌萌女配逆袭

    纳尼?!泥煤!难道我就这么穿越了?这也太离谱了吧。。。。。还要叫我攻略男主,还是十二个?!(先申明彼岸花是刚升初中的学生更文时间不定)
  • 萌宠日记

    萌宠日记

    GO!快来体验一下狗狗卡卡一年的酸甜苦辣生活派!!!!!!!!!!!!!!
  • Short Stories and Essays

    Short Stories and Essays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Fate之主宰与反抗

    Fate之主宰与反抗

    Fate/DominateandRevolt“人永远会被自己的宿命所主宰”“所以人会尝试去反抗”“不是人选择了梦想和命运,而是梦想和命运选择了人”“如果注定命运是悲剧,那就反抗它”“如果梦想注定会失败,那就主宰它”两个圣杯,四大阵营二十八位王,二十八位御主百余名角色,百余个宝具终极混战,真正的王之狂欢谁能最终主宰二十八位传说中帝王,谁能反抗二十八位至高王者的绝对统治?命运之主宰与反抗,只为最高贵的王者奉献的铁血赞歌……
  • 调皮丫头心中有你们

    调皮丫头心中有你们

    富二代成了快递员?“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呢?我要的鸡腿,豆浆和奶茶呢?”迎甦青就这样意外结识了这个富二代冷月溪。无奈,又被妈妈逼迫离婚,迎甦青硬着头皮来到了他的家里……他的弟弟也喜欢上了迎甦青,最后因爱生恨……
  • 浮生当尽欢

    浮生当尽欢

    她在后世沦为祸国妖妃,一个国因她而亡。可另一个开国国君却强行要立她为后,终究她追随那个人去了,让他留下一生愧疚遗憾。你们以为我会写的这么无聊?哈哈哈哈哈想多了!她载着复仇的烈焰而归将前朝搅得天翻地覆,她和她的师姐[深情厚谊,情根深种](奇怪?师姐你的胸呢?师姐为什么你的声音比女人的粗?师姐好好说话!为什么妖孽师姐变成男妖了?救命!妖怪要吃人!师姐,不,不对!全世界最美的男妖师兄求放过,萌新瑟瑟发抖。)某妖孽舔了舔潋滟精致的唇:“本君这么美,那你还躲什么?”第二日女主抱着被子:“大家好,我是一个被狐狸精吸干了精气的书生。”
  • 妃子我独尊:龙妃戏诸王

    妃子我独尊:龙妃戏诸王

    小纪新文《一等皇后的烦恼:陛下为妒夫》已发,大家要支持哦www.*****.com于北夏国,她亲眼看到母妃受虐而死,她满腔仇恨,却只能笑面迎人,忍辱负重,多次死里逃生。他,妖艳无比,灵艳不可方物,面具下的那张脸又有何其的冰冷;他,危险尤物,神秘身份,作风令人闻风丧胆,却对她有着无人可知的阴谋……四年后,皇宫风浪大作,当她报以旧恨之后,谜雾重重,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