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乖乖放下武器,束手就缚,可免你皮肉受苦!”黑汉兀自不识起倒,我怒火攻心,上前一巴掌,抽得他飞起来,轰地一声,直撞出门,巍然嵌进对街墙壁,四肢颤抖,转眼变成一瘫烂泥。再近一步,惊骇得目瞪口呆的一群蚁兵蟹将,哄的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我哼一声,提上行李,准备离开。
“田兄且慢!”白衣青年倏然立起,我瞪他:“干吗?你也想赴他后尘?”
白衣青年一脸笑意:“岂敢岂敢——田兄误会啦!在下孟青,单纯路过而已,只是见田兄这般厉害手段,心中叹服,欲攀交一二。”
我没好气:“我忙得很,没空攀交!”
孟青不恼:“田兄,五湖四海皆兄弟,你又何须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转念一想,多认识个人也没害处,缩回脚,看他:“先说好,我不喝酒的哦!”
孟青怔一怔,继而大笑:“田将军,真是快人快语。”
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手下赶紧招呼掌柜添碗加筷。我随即入座,皱眉:“我现在是个平头百姓,别叫将军了。”孟青含笑,亲手斟满一杯茶,双手捧给我:“行,我还唤你作田兄——田兄,以茶代酒,在下先敬你一杯。”
我有点不自在,接茶喝了,回斟一杯:“孟青,听你口气,认得我?”
孟青微笑道:“田兄一战成名,再战威慑天下,以一敌四,其中三个是当今排名前五的人物,孟青若不识你,岂非有眼无珠?”
默汗一下,我干笑:“孟兄哪里高就呢?”
“高就?”
“就是——问你现在隶属哪家势力?”
孟青略呆了呆,苦笑:“田兄,就算你好奇,也不用这么快单刀直入啊——你问这么坦率,我倒不好说那些假话诳你了:我目前供职于章华处,忝为虎贲将军,也是近日听闻南方新出位少年英雄,骁勇绝伦,赶着来拜会拜会的。”
我觉得他说的实话,笑道:“那我们今天算巧合,还是你特意安排的会面?”
孟青呵呵一笑:“特意安排的吧!我在这里,住了一天,也观察你两天,只是你从不留心外物吧。那游尉,可不是我找来的。”
我又喝了口茶,淡淡说:“好了,人见过了,话,也说过了,在下还有私事要办,孟兄,就此分手吧!”
孟青道:“田兄孑然一身,打算去哪?听说三城七县,这方圆千里,均属于汤成玉辖制,他还遍布眼线,描影绘形拿你,你可上哪去?”
说起这个就来气,我怒着冲口而出:“等我寻上他门,拆了他的南商府,看他还敢找茬不!”
孟青摇摇头:“我知道田兄神功盖世,有恃无恐,不过,好歹双拳难敌四手,英雄单怕人多。你孤家寡人一个与他纠缠,难免吃亏。”
我不悦道:“依你意思,我还是做缩头乌龟?”
孟青笑道:“田兄不嫌弃,随在下前往西章,暂避一时如何?我家主公势力不次于刘、周两家,更何况他区区一个汤成玉!”
我连连摆手:“我喜欢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否则,何必弄到眼下这步田地?孟兄好意,心领就是。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无我隐遁之所!”
孟青叹息一阵,站起身,双手递给我一面精致玉牌:“田兄心愿坚定,在下不敢相强。这面令牌,乃是在下贴身信物,蒙主公恩赐。如果田兄改主意,欢迎随时来西洲找我,有了它,本家辖下十三郡,无人敢对你无礼。”
这么好的东西,我当然笑纳了。孟青道别离开。
走出店门,发现那李杰还嵌在墙上作壁画,一群同伴,竟无人管他生死,我怕出不必要的人命,上去把他扒拉下来,唤来掌柜,烧点热水给他灌进嘴里。好在这黑汉子多半是吓晕的,四肢、头脸些微擦伤,没半刻便醒转来。睁眼见我蹲在身边,只当还要打他,吓得脸色死白,双手护头。
我笑道:“好了,你安心吧,我不打你!我还怕你当真死了你家人要来找我,若是位七老八十的老奶奶或则嗷嗷乱叫的小孩子,怎么处?!”
李杰直楞楞望我笑容,半响纳纳道:“我家中没有老母,小孩,只有个结发妻子,不到三载。”
“对啦,所以你要爱护生命啊——下次不要随便找人打架了。”我漫不经心站起来,准备挪步,李杰突然道:“田——田将军,我还有句话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