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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车上流淌的音符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折射到我的脸上,

我正奔波在奔向东辰学校漫长的旅途上。

朦朦胧胧的眼睛不自觉的睁了开来,

不停地打量着玻璃窗外的世界。

我看到青山伴着绿水,绿水映着青山,

小鸟儿在自由的翱翔

吟唱着春天般的歌谣,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题记

四路车上的暖人春天

几乎每周因为回家与返校,我都要往返于绵阳和丰谷之间,公交车成了最主要的交通工具,虽然不得不要经常忍受车不准时、人多小偷多或者服务态度差等状况,但有时也会遇到一些令人愉快的事情。

应该是半年前的一个周末了,那段时间的天气比较冷,淫雨霏霏,弄得人的心情也晴朗不起来。那天下午我放学后仍旧和往常一样,搭上了回丰谷的公交车,车上的人较多,我上去的时候只剩下几个空位了,我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雨依然没完没了地下着,风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真冷。

我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车内,发现在我前排座位上有一个小男孩,应该还不满三岁吧,斜靠在座位上,独自玩着一个空汽水瓶儿。

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么小,怎么可以放心让他独自一个人坐车呢,我正纳闷着,就看见公交车司机回头向这边看过来,眼神那么温和,充满了关爱。

我恍然大悟,这一定是他的孩子吧,也许是夫妻两人都要上班,孩子放在家里没人照顾,于是不得已把他带到车上,跟着爸爸一起工作。

车又到站了,有几个人上来,走在最后的一个男人坐在了小男孩身边的空位上。

车子继续行使着,小男孩很听话,不声不响的,只是玩弄着手里的汽水瓶。

渐渐的,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单调的发动机响声起到了催眠作用,小男孩的眼睛慢慢地合上,身子也开始向一边倾斜。

司机有点焦急,瞅着红灯停车的空当,他跑过来,没有跟小男孩旁边座位的男人说话,只是用手势示意他站起身来,然后把小男孩的身子放平在两张座位上。

我看见那个男人脸上由错愕转为尴尬的神情。

红灯转绿灯,车又启动了。

尽管司机已经很小心地驾驶了,车子还是比较颠簸。

我有点担心起来,天这样冷,车子又这样颠簸,小男孩就这么睡着,很容易着凉或者被晃动的车子摔到地上的啊。

司机很明显也有着同样的不安,不时回头向这边看看,但是职责所在,他也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被司机叫起身的那个男人轻轻地靠着座位边缘坐了下来,然后轻轻地将小男孩的头拖起靠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护着,另一只手就轻轻地握着小男孩放在外边的小手。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那样自然,我甚至看到了男人眼里暗含的笑意。他家里一定也有一个和小男孩一般大小的孩子吧,我这样想着。

司机也看到了这一幕,眼里有感激,也有自责。

因为有了这样好的依靠,小男孩睡得更加踏实了,也许睡梦中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美美地舔了下唇,甜甜地睡着。

车窗外雨一直下,车里的人们呼出的热气在车窗玻璃的内面形成了一层白雾,我突然觉得温暖起来,那感觉就像春天来了。

谁在惦记着你?

快下课的时候,我无缘无故地喷嚏连连。

同窗不解地说,谁在惦记着你呢?

窗外没有阳光,天空阴沉沉的,在都市的水泥高墙之间谁又会在惦记着我呢?

谁会惦记着你所在的那个城市的气温,谁会惦记着你很久以前说过的一句话,谁会惦记着你是不是开心,又是谁会惦记着在深夜里发一个短信给你?

想起一个人,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朋友。

她,是我初中同窗好友。

初中毕业后大家去了不同的高中,因为忙于学业也很少见面。

再后来就听说她初中毕业后要去广东打工。

日子如流水一样地过,奔波在烟火红尘里,永远地忙忙碌碌,不知不觉间,我们在人海里走散了,失去了彼此的消息,可是我仍然牵挂着她,总设想着那些曾经从心底开出的花儿将会在某一个不能预见的日子再次盛放,迎接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的再次相逢。

也许惦记着我的是日渐年老的双亲吧?他们打电话来永远是那几句话:家里都好,那边的气候是否习惯,那边的饭菜是否合味口,天气再热也不要吹太多空调,对身体不好。你很忙,不要惦记我们。

可是他们却一直一直的惦记着我。

如往常一样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在公交车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无聊地打量起车上每个人的脸来。

十分陌生的面孔,互不相识的人,只是因为共同的需要才在同一时间乘坐了同一辆公交车。

我的眼睛无神地转向窗外,这种空洞在几声短信的提示声中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其他人手机时断时续的短信声。

打开信息一看,原来是表弟在端午节发来的祝福短信,还有几个好友发过来的同类型的短信,就连忙碌的老爸和老妈也时髦的学会了发短信表祝福。

正在阅读回复时,车上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所有的目光聚向这一发声源,原来是一个女孩对车上所有人发出的祝福。

大家没去探究她叫什么,只是微笑地说着“谢谢”,车内的气氛也在一瞬间变得柔和。

都市的钢筋水泥结构再坚固也抵挡不了关爱的进攻。

原来的陌生、冷漠被微笑、关爱所替代。

我拿起手机开始一一拨通每个我所能够想起来的家人、朋友的电话,送上自己的祝福,让他们也知道,我虽然远在城市的这个角落,但同样在惦记着他们。

售票阿姨给我的启发

早上坐“4路”或“28路”公交车到东辰学校上学,在车上会时不时碰到一位熟悉又陌生的阿姨。

阿姨衣着端庄大方,成熟稳重,有那么一点的浓妆艳抹,但也不失自然,看上去仍让人感觉很舒服。

阿姨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一张带笑的善意的脸,不肯定能否给全车的人一天的好心情,但至少能令我心情愉快,一整天的学习开心。

因此,我时时渴望坐车时能碰到她,见不到她的时候,我会想起她。

一次,与阿姨刚好坐邻位,聊起她的工作地点,因为那里是我每天奔赴学校的必经之地,所以我很是熟悉,我善意而且满带肯定的告诉她:“那您平时下错站了,您应该在下一个站下车,那样更接近您的工作地点。”

她微笑地摇摇头说:“不,下一站下车,我就得往回走了,那不符合我的生活要求!”

“你的生活要求?”

“是的,我的生活要求就是‘只许前进不许后退’。我要求自己每天都得前进,走路也一样,所以我宁愿多走一点路,也要一路前进着去上班。”

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原来“只许前进不许后退”这样的大道理在日常的小事上能得到如此生动而且有意义的诠释,我很是感慨,对她更是加深了一点认识。

之后,我们没有了再次的交谈,毕竟是车上偶遇,萍水相逢,但每次在车上偶尔四目相投时,她总是报以我淡定的微微一笑。

有时我会在她不察觉之下端详她,直觉让我感受到她眉宇间的丝丝失意,再加之她衣着虽是得体,但明显廉价的服饰透露出她经济的不宽裕。

我猜测,目前她各方面的状况也许并不尽如人意,但我相信,在不断前进的人生信念下,她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我祝福她,希望她今后的人生之路与她一样充满微笑与阳光……

乘车见闻

身在外地,情系家乡,汽车成为我回家会返校而常用的交通工具。我以为,坐一趟汽车,犹如吃一顿家常便饭。

车厢里没有天下无贼的惊心动魄,也没有周渝的火车那样哀怨婉转。但细心观察,不免感觉到亲情、爱情、友情共聚一车。

很多人厌恶汽车上的旅途枯燥漫长,我却沉溺于其中流连忘返。

没有朋友的陪伴,每次的行程都是独来独往。虽然略显孤单,却别有一番滋味品尝。

汽车上,听到的,一声声父母对离家儿女的叮咛嘱咐;看到的,一幕幕与亲人分别含泪的眼眶;触到的,一丝丝离别的悲伤和重聚的期盼。

而我,只能保持微笑,希望他们看到后能够变得坚强。

同行的旅客中,不乏遇到一些健谈者,和他们天马行空,侃侃而谈。一边闲谈,一边观察,一边研究,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生活又会是怎样。

两位人物从中脱颖而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个外企白领的故事

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很多。40不到的人,头发已经花白,皱纹攀爬于脸上。他,家庭幸福,事业有成。不过从他的话语中寻到的都是矛盾,找到的全市疑惑。他重复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是不是病了?我是不是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看来,他是在问周围的人,其实是在问自己。

巨大的工作压力,快速的生活节奏,使得他把金钱看得越来越重。甚至认为买房也是一笔不必要的开销,将自己的别墅出租出去,自己住在租来的一套三室一厅里。本来不够用的午休时间还要用来关注股市行情。每天将神经绷得紧紧的,没有一刻放松。

目前,此种现象已开始危及他的身体健康,使得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一问题。

他一直十分困惑:人们工作是为了享受,腾出享受的时间和金钱投入到工作中去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享受。

人一旦陷入了这个怪圈便无法自拔。

其实,这并非是他个人的问题,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唯有用一颗淡泊坦然的心去面对,也许这一困境能够得到些许解脱。

一个油田工人的故事

他坐在我对面不停的说着,就像祥林嫂一遍遍念叨她的孩子一样一遍遍念叨他的事情。

不过,众人都不厌其烦的听着,因为他此行的目的确实挺能够引起大家的兴趣。

他这一次是去南方接老婆。因为工作太忙,一时间和老婆闹起别扭,老婆一气之下跑到南方的表哥家,在表哥的店铺打工。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的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就从油田的井上下来踏上了南去的行程。

更可贵的是,为了能够见老婆时显得体面一些,还在路上买了一件新衣服。

听他的故事,一种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

如果他的妻子能够体会到他的用心,将会有一番怎样的感受呢?

可见,平凡的生活中也能迸发出璀璨的火花。我们只能在一旁默默地为他们祝福。

我们下了车,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不知道对方的电话,我们各奔天涯。

他们的相貌模糊了,声音模糊了,不过那一份感触,那一份原味依然在我的心间。

程式化的校园生活蚕食着我敏锐的触角,麻木开始延伸到周围的生活,汽车车厢里莫名的偶遇反而使人记忆犹新!

别样美丽 镌刻心扉

那是一个的冬日午后。

暖暖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心情有些莫名地浮躁。

是啊,一个难得的周末假期。

五天的忙碌后有了这样一个短暂的喘息,心中竟觉是“上天的恩赐”。我知道做学生的时光远远不够,但一旦来临,有时居然还嫌这样的周末假期太无趣,发愁着该如何打发。而现在却不免盼望与感激。

这校园生活哦,真是矛盾的两极。

临时接到一位文学朋友急促的电话,执意要我赶去三台看他。

我答应了。

收拾好要带去给他的东西,站在绵(阳)三(台)路的汽车招呼站旁,匆忙赶赴另一个陌生地。

看着呼啸如流水奔涌的大小车辆,却迟迟等不来一辆停靠在我身边的大巴、中巴或是小巴,那份狼狈,无由地令人沮丧。

终于盼来了县城开往乡镇的城巴,临上车我才发现竟然没有零钞。

“反正是赶时间,上去了再说吧”,我心里念叨着上了车,倚着车窗调整好站立的姿势。

可能没见我要马上买票的意思,司机先生倒先开口了:“同学,把钱放这里”,同时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往右指了指投币箱的投币口。

我迎着他的目光,露出尴尬的表情:“叔叔,不好意思,出门太急,忘带零钱了,我有二十块整的,可不可以先投下去,再让后上的人把他们的给我,算作找我的……”

还没等我说完,司机先生就摆摆手说:“我们这里不行。早知道没钱坐什么车呢,你看着办吧,要不给二十,要不现在下车……”

“真的不可以例外一次吗,我等很久了,就一次好吗,下次不会了……”我带着几近请求的口气想努力说服他。

但司机先生坚决的神情告诉我,即使我再怎么说也是徒劳的。“那好吧,麻烦您开门让我下车。”

正在往前挪动步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师傅,我帮他给!”是个女孩子温柔之声。

我转过身,见她正对我说话:“你要到哪里去?”

“三台。”我张口回答。

之后,我诧异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一个个慢慢地放下去,“1,2,3……”她边数边点头,神情专注地好似在雕琢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那女孩有一双白皙的手掌,淡蓝色的发圈束着不多的几绺头发,配上格子衬衫,显得文静而秀气。

“好了,可以了。”她笑笑地看着我说。

这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青春而充满朝气,清亮的眸子看得人直抵内心;原本,她的五官平凡无奇,然而,此刻当我的心完全沉浸在这样宁谧的气氛中,她不再是个平凡的女孩——我惊异于她那热心助人的别样的美丽。

“谢谢。”我微笑着感激她,一时间竟找不出更好的语汇来表达我当下的心情。

“你也去三台吗,等下了车,我马上换了给你!”我急着表明。

她却只轻轻地摇了摇头,只说一句“不用了”,就径直朝向车后方的座位走去。

我看不见她说话时的眼睛,但却可以想见她说话时的表情,那种淡淡的美丽。

那一刻,从她娇小的背影中我嗅到了一丝温暖的感动,这瞬间的幸福感刹那间涌遍全身,让上车前焦躁的感觉连同刚刚的不快,在顷刻间荡然无存,完全消散在了一位陌生人善意的温柔中……

的确,在我们忙碌的学习和生活中,还能遇见这样美丽的故事发生,突然觉得,即使只是一个人行走在异乡的大街小巷,或是流浪在没有家人朋友的陌生城市中,也可以是一种自在与抚慰的好心情。

一路上,我都没能再和她说上一句什么。

承受了陌生人的好意,想想平日里对这学业生活、对这芸芸众生、对这大千世界的诸多苛责与抱怨,也会忍不住自问:我曾经替不相干的旁人做过什么?事实往往是我们自己本身,遗忘了这世界原本有的美好,却反过来埋怨说从未曾领会。

其实人与世界的诸多联系,常常是与陌生人的交接,而对于这些人,无欲无求,反而更能表现出真正的善意。

我想,那每一次照面,如芰荷映水,都是最珍贵最美丽的人间情分与缘分。

如此,我们都且行且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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