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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没有完成的统一事业

宋太宗也是一位比较有作为的皇帝,他继承皇位以后,决心将宋太祖的统一全国的未竟事业继续进行下去。

消灭南唐以后,南方割据势力只剩下了吴越,已不足为患。而且吴越对宋朝一直顺从听命,当宋朝出兵灭南唐时,宋太祖要求吴越国主钱俶出五万兵夹攻南唐,钱俶果然照办。南唐灭亡后,钱俶曾到开封朝拜,受到宋太祖盛情接待。当时有许多大臣劝太祖扣留钱俶,但宋太祖考虑到南唐虽然国灭,有的地方却还有不少人在据城反抗,需要一段时间巩固在江南地区的统治,担心在这个时候扣留钱俶会引发吴越地区的反杭,就没有批准。不仅如此,宋太祖还把群臣主张扣留钱俶的奏疏都交给钱椒,使钱淑既俱怕,又感激不尽。事隔三年,形势不同了,宋朝已牢固确立了在江南的统治,宋朝消灭吴越的时机也成熟了。所以,这次钱椒带了大批宝物到开封朝贡,时间到了太平兴国三年(978年),这是宋太宗即位的第三年,此时的情形已与从前大不相同,宋室已经稳定了在江南的统治,消灭吴越的时间也成熟了。这一年三月,吴越国王钱椒带了大批财物到开封朝见太宗。宋太宗在收下贡物后,就不再理会钱俶了,既不说让他回吴越,也不明说是要扣留他。钱椒没有办法,主动要求除去吴越国王的封号和其他优待,只求能够返回吴越,太宗仍然不许。身处宋朝都城钱俶意识到,如果在这个时候还不向宋朝交出自己的国家,恐怕性命也难以保全了,只好就上表把自己割据的十三州八十六县都交给宋朝。宋太宗点头准许,并对钱俶等人进行封赏,把钱淑的近亲和吴越的官吏全都迁到汁京。南方的割据势力至此被太宗完全削平了。

接着,宋太宗开始积极准备消灭北汉。

北汉以太原为中心,统辖并、汾、忻、代、岚、宪、隆、蔚、沁、辽、麟、石等12州,经济发展与南方各国相比比较贫弱。同时,北汉国主为了不被宋朝消灭,每年都要向辽国供奉大量的财物,以换取支持。

在赵匡胤“先南后北”的统一方略中,北汉排在南方割据势力的后面。太祖即位后曾派使者出使北汉,对北汉主刘承钧说:“你们与周世代为仇,而我和你们就没有这些宿怨,如果你想有志向要争夺天下,那是不是请你下太行与我一决胜负。”刘承钧却对使者说:“河东土地士兵都不足中原的十分之一,我只想保住祖宗留下来的这一方水土,无意与人争胜负。”于是,宋太祖知道北汉君臣并没有什么大的抱负。

虽然如此,北汉的军事实力仍然不容小视。

北宋开宝元年(968年),北汉主刘承钧死,因为膝下无子,朝中发生了内乱,他的养子刘继元因为得到大将郭无为的支持而登上皇位。宋太祖认为这是进攻北汉的绝好机会,于是发兵进逼。刘继元一面安排军队迎战,一面派人请辽出兵支援。他派枢密使马峰与侍卫都虞侯刘继业、马进珂领军南下,守住南面门户团柏谷。马峰的军队与宋军相遇后,被宋军打得大败。宋军乘胜夺取汾河桥,一路追杀到太原城下。太祖本以为胜利已在眼前,不曾想太原城池坚固,宋军攻了很长时间都没能拿下。此时,辽国的援军大举南下,宋军抵挡不住,只能撤围。

太祖攻克北汉的决心并没有因这一次的失利而动摇,第二年春天,他御驾亲征,首先命将调集军需入山西,然后命大将曹彬、党进领兵为前军直趋太原。太祖也亲临前线,下令征发当地民夫在城外修筑长连城,做长期围攻太原的准备。后来又接受谋士的建议,将汾河堵住,把晋水引到太原城下,浸泡太原城墙。就在南城墙几乎要被泡塌的时候,辽国援军又一次来到太原,这使得已将溃散的北汉将士又一次坚定了守城的决心。宋军久攻不下,多人患上了腹疾。没有办法,太祖只好下令班师回朝。宋军撤退时,太祖特意下令将太原周围民户一万多家迁到山东、河南,以此来削弱北汉的实力。

开宝九年(976年),宋太祖再次大举伐汉。宋军兵分五路,直扑太原,辽军也闻迅大举南下,眼看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但就在此时,宋太祖突然驾崩,太宗刚刚登上皇位,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在短期内不愿再打大仗,下令将进攻北汉的宋军撤回。

太宗此举并不表示他已放弃消灭北汉的计划,只是改变了策略,从外交和军事两个方面为将来攻灭北汉做准备。太宗在即位的第二个月就派使臣前往辽国,对辽做出和平友好的姿态。到太平兴国三年,他先后派遣出售辽国的使臣竟然有六批之多。对于辽朝来宋的使臣,宋朝也盛情款待。太宗以此使辽国放松对宋朝的警惕。与此同时,太宗加紧精选将士进行军事训练,亲自检阅禁军的演习,厚奖训练有方的将官,还加紧在临近后汉的各州修造兵器和攻城器械。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太宗觉着准备得差不多了,开始兴兵讨伐北汉。太宗吸收以往多次失利的教训,一开始就制定了周密的作战方案。太宗先命潘美统四路大军围攻太原,同时命郭进领精兵进驻石岭关,以阻击辽兵。三月,辽数万骑兵南下到石岭关南涧,郭进预先部好了阵,等辽军过河到半路的时候,宋军突然杀出,杀得辽军措手不及,在死伤一万多人之后,辽军被迫退回。这样太原就已成了瓮中之鳖。

四月,宋太宗亲临太原城下,依照太祖的方法修筑长连城将太原城围困起来,并在城西修筑了一座土山,用来观察城内的动静。宋太宗先写了一封劝降书投到城中,后汉君臣并不接受。于是太宗亲自督战,命宋军从四面猛攻城池。由于北汉早有准备,宋军靠近城边,城上滚木擂石铺天盖地地砸下,宋军伤亡惨重。到五月,北汉官兵已渐渐支持不住,宣徽使范超、马步军都指挥使郭万超先后降宋,北汉朝廷开始瓦解。宋太宗亲自拟定诏书劝后汉国主投降,刘继元无奈,只好出城俯伏在连城台下向太宗请罪。自此,“五代十国”中最后一个分裂的小王朝消灭了。

北汉虽然已经灭亡,但太宗对太原的坚固的城池仍然耿耿于怀,他下令全城的居民迁往汾水东的新城,并将新设立的并州府迁到榆次。居民出城后,宋太宗下令在城内放火,整个太原城在一天之内就全部被焚毁。第二年四月,太宗又命将晋水灌入太原,经此火烧、水灌,太原城彻底变为废墟。

平灭北汉后,宋太宗将军队调到了河北地区,想一鼓作气收复燕云,但他这一次低估了辽国的力量。有宋军将领说战争刚结束,应该给军队一个休整准备的时间,而且现在粮草非常匮乏,不能支持长久作战,建议太宗做了充分准备之后再攻打辽国。但宋太宗觉得辽刚刚吃了败仗,士气低落,应该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对辽的战争在刚开始时还很顺利,易州刺史主动献城投降,宋军到达涿州后,同样是兵不血刃地取下了城池,宋军前锋直抵辽南京城(即幽州,今北京)。守卫南京的辽将耶律奚底和宋军在沙河初次交战,被宋军打败,退到了清河北面。宋军将南京包围起来,辽军则坚守不出,等待援军。

辽景宗见南京形势紧急,赶忙派名将耶律休哥领重兵相救。耶律休哥非常善于打仗,他将军队兵分两路,一路只有五千人,装做是辽军主力到南京城下引诱宋军交战,而主力骑兵三万则在夜里绕行南面,赶到了宋军的背后。双方在现在北京市西南的高粱河一带展开了激战,最终,腹背受敌的宋军惨败而退,宋太宗在慌乱中带着一队亲信逃出乱军阵,后面辽军紧追不舍。到涿州(今河北涿县)时,太宗大腿被射中两箭,龙旗御车、随从宫嫔等也都已被辽军掳掠,最后只好在当地百姓家弄了辆驴车,宋军主力吸引住辽兵,太宗一人驾驴车从小路逃回了京城。

幽州之战以宋军惨败而收场。此后,太宗形成了守内虚外的政策,来维持稳定。这次战役还给太宗留下了病根,他腿上所中的两处箭伤,每年都会发作,以至于成为他日后病死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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