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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儿时的爆米花

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那卖爆米花的老人了。他都是极有规律地出现在村头,我们这些正在玩耍的孩子就欢叫起来,各自跑回家,一会儿,在老人刚张罗好的摊子前,大人小孩就排成了一长溜子。

爆米花老人样子很投入,身子微微前倾,左手一前一后地拉着风箱,右手一圈圈摇着被烟火熏得乌黑的葫芦形炉子。风箱“呼哧呼哧”,炉子盖“嘎吱嘎吱”唱着欢快的歌。我们小孩子爱吃甜,就央求他多放些糖,他总是答应着,每每不等我们要求就给我们放上满满一小勺,吃起来特别香甜。有时候我们看着他爆米花,觉得手痒痒的,就嘴里叫着“爷爷、好爷爷”,求他让我们摇一下。起初他不肯,怕我们伤着,但终究拗不过我们。炉柄圆溜溜的,不小心就滑了手,风箱也重得要命,我们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摇不好。这时候,他就用粗糙的手握住我们的小手。调皮的炉柄变老实了,很重的风箱变轻了,任我们摆布。他的手很瘦,经脉突起,皮肤像老树皮一样,手心都是老茧。黄昏的暮色中,晚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气,风吹得火苗忽忽直往上窜,火光映着我们红彤彤的满是兴奋的脸颊和他黑里透红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火候差不多了,他停住了手,站起来,用铁棒穿进葫芦嘴,放进箩筐,喊着:“爆了啊!”这时,我们总是识趣地站得远远的,用手堵上耳朵。砰的一声爆响,刹那间,空气里全是一股香甜的味道。孩子们围上前去,管他谁家的,先抓一把放到嘴巴里面解解馋再说,童年的记忆里也就留下了爆米花的那股香甜和醇美。一直等到夕阳西下,米花才爆完,这时村子里到处都飘着爆米花的香味,久久都不会散去!

如今的孩子口袋里装满了各种精致的零食,吃的爆米花也是奶油爆米花,很少有胃口吃这种有着原始粮食香味的爆米花了。可我依然怀念过去的滋味,还有那爆米花爷爷带给我童年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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