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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高家祠堂

童年已逝,青石板依依,而高家祠堂只是一个梦。

那时喜欢雨天,青石板没有了灰白,满目都是青色,很清爽。有时我昂起头,看着不断落下的雨,便会有一种晕眩的感觉,这种感觉总会把我的思绪拉得老远老长。

随父亲回归故土那一年,我才六岁。先是寄住在大叔家,后父母东拉西扯在祠堂边建起了一个小屋,我们一家人和飘泊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从此以后高家祠堂便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牵挂。

虽然之后进了城,但我对高家祠堂的思念从未停歇过,随着岁月的流逝,思念总会又湿又滑。多少年前,这里曾发生了多少个故事;多少年后,却深深地埋藏了一支久远的小调。它默默地承受着风霜雨雪的煎熬,扯长了飘摇的绿叶,一如长风在默默的原野中走过,走过谁也不知道的春秋。

高家祠堂,我就是你等的那个人呀,那个狂热不羁不顾尘埃东奔西跑的男人,那个将温柔折叠成一地相思,踩着你背的男人。

童年的时光悠长绵软,我记得,我的小脚亲过你的青石板,吻过满院凄凉,踏过如纸一样的月光,览过你传承了千年的族谱,那是我心我梦我的肉体永远会停留的地方,我想着,祖父的英灵路过这里,父亲的梦想在这里踯躅,我的心早已为茧,能够织成的,只有温暖过我名字的那些人,如今,他们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

快歌慢板的风铃已经腐朽,日子依然像行云一样在思乡的夜里唱成一曲流水,那幅“古氏堂前风扫地,宗祠院内雪作灯”的古联,早已经映入我沧桑的心海里,永远不敢磨灭,它总会在我风光无限的生活中留下一些光前裕后的叮咛,让我记得,这里已经成了我永远的注脚。

多少崇敬的心境里,深深地烙下了那一方烙印,裹挟着凋零的羽片和奢望,踏起滚滚的风云,在另一个世界里,雕塑着一个崭新的憧憬。

高家祠堂因一场大火而灰飞烟灭,但祠堂边的大树如同我思念的长青藤,仍然生机勃勃。三十多年过去了,总也忘不了府河岸边的那个小村,那个高家祠堂,那个祠堂边的小屋。虽然它们早已不存在了。

但我梦中的高家祠堂香火依然缭绕,祠堂边的那个小屋依然温暖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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