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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时才睡着。
吃早饭时的表情是可以推测的,我虽然看不见自己,我想我的一点很难看,因为太疲惫了。精神是提不起来的,只能尽力了。
天父对我说:“李柯,晚上没有睡好吗?”
“哦——嘿嘿,没事。”我知道天父是在开玩笑,他也真够开放的,还和小辈们乱,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觉得挺冤,我并不是因为累了才没有睡好,我是因为没有累成才没有睡好啊。怎么说呢。呵呵,天父真有意思。
天母一把上去揪住天父的耳朵:“我叫你笑,你咋恁可笑啊,还笑!”
天父疼得哎哟着还是在笑。我不禁也笑,看看天蓝,天蓝也在噘着嘴笑。我都想害羞地低下头了,心里很爱这一家人,好像找到了别样的生活——或者说是人生观。想融入其中。我爱天蓝的家庭和家人!
6
饭后就有人喊天父,有人送货来了。于是我就丢掉“矜持”和陌生,卖力地干活。这是那个张大哥有来了,看了看:“没有又进风扇吧,你那赶紧也拉走,对谁对方便。”语气一点也不激昂,让人十分讨厌他的稳重——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暗暗地骂,真想给他一顿没头没脸的暴打。可我承认我没有那份勇气,任他在那大摇大摆地站着。卖风扇能赚多少钱啊,受这鸟气?我只能在心里骂,急的掐自己的手。
卸完货,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精神了,轻松了许多。
脱了衣服,换上,又去冲了澡,出来更清爽了。出来时衣服天蓝已经给洗好了。我笑笑说蓝蓝真好。天母说,今儿个谁知道蓝蓝咋了,还洗衣服。
想到了梁又春,也许他有办法!找出电话号码本给天母说了声打个电话,天母说打吧打吧,就走开了。梁又春不在家,好像是梁又春的父亲,说有人叫他出去喝酒了,刚出去,回来了给他说。给他说好让梁又春回来回个电话,留了天蓝家的电话号码。然后就在电话旁等,不肯走远。
就和天蓝说那张大哥的事,原来那张大哥是仗着他小孩二舅的名和权刚大起来胆子的,一但大起来没想到那么霸道。只要背景不是太复杂就好办,警告他一下也许不是太难。只是不知道梁又春所说的混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能称得上混,不知道混的如何。
希望梁又春是好样的,我们不是放假还在一块喝酒的吗?他不是还叫我大哥的吗?只要他能做到他会做的,他要有能力就什么事没有了。
天父还在前面忙着。天母在家收拾了一会东西,就又出去了,大概是打麻将了。看来天母不是个为了打麻将不要家的人。她回来时刚好做午饭。
午饭很是丰盛,就四个人一下做了满满一方桌,不过大部分是不用怎么做的,买来拆开包装就可食用的。天父还拿出了酒,笑着说要喝两杯。我推说不会喝酒,怕酒后不好看。天蓝却说,他会喝,在学校还给他那狐朋狗友喝嘞。天父赞许地笑笑,李柯,会喝咱就喝点,男人要想有点出息成就点事不喝酒是不行的。于是就估摸着量喝了。
喝起了酒,天父就又让吸烟,他说,烟酒烟酒,喝酒能不吸点烟吗?
天母在一旁说少喝点,还有事。就适可而止了。
天父出去照应了,天母说要去买点东西。
饭后梁又春打来了电话,我跑过去接,接后才不好意思地笑,要不是梁又春的岂不是……给他说了情况。梁又春也喝了酒,说话特别有精神:“大哥你放心,今上午我给那几个哥们还一块喝酒。他家的店在哪儿,你给我讲讲,我多叫几个哥们开车去。”
我喊来天蓝让她描述那张大哥家的位置。我又说了:“咱不能让老人受那气,你放心,不会有事,谁都不认识。”
“你记住我家吧,这一片就那一座两层黄色的楼房,他家就在我们斜对面,他家门前有一石磙,还搭的有个棚子,棚子上还写着新飞电器的广告。那个人姓张,寸头,吃的可胖,他左眼下面还有个痣……”听见梁又春说知道了。还让我接电话。
他问我要打大成个什么样,还要大身上的东西不要。我说别出事就行,别弄大了。碰见事我还是紧张了.我表达了有情后补的意思。他说没事,给大哥帮忙是应该的。他说下午就能到,如果想出气让我们站远点看着。
我们就边看电视边等,在天蓝的家不太拘束也不敢太嚣张。好像忘记了时间,不知道电视都放了什么,一心要等梁又春的到来。电话响了,果然是梁又春,他说马上就到,你们看好。
我和天蓝没有去看,侧着耳听,只是依稀听见大卡车刹车的的声音,几个人呼啸的声音,好像还有梁又春吼着“姓张的”。听不清,唯一有把握的是他们来了。不想分什么的对错和恩怨了,只想对天蓝的家人好,还想永别那张大哥的有恃无恐的傲慢。
有半个小时吧,听到呼啸着小走的人声。卡车走了。梁又春随即又打来电话,大哥,刚才你们看到没有?过去看现场吧,这小子软的很,要不是还想多让他吃点苦头呢。
我和天蓝相对笑了。
这时天父笑呵呵的回来了:“你们说是不是报应,啊?张宣家的摊子叫人家砸了。哈哈!这一下叫他得老实几天。”
天蓝悄声告诉他,是我找的人。天父惊了一下,说:“可别叫其他人知道了,李柯你牛B!这女婿不赖,哈哈哈!蓝蓝你妈呢?晚上叫你妈做点好的,咱慰劳慰劳这个英雄。哦,对,别让你妈知道,你妈一打麻将她的嘴管不住,啥都该说了。”
我点着头谦虚地笑。
天母提着几兜东西回来。接着又有几个和天母年纪相仿的妇女来玩,没话找话说着。大概是来看我吧,虽然长了自信还是紧张。这些人啊!
说了几句都笑着离开。这儿和家里也没有什么分别,我们那闲人更多。
晚上果然又很丰盛,我以款待我的思想自居,也就吸了两根烟。男人嘛!说到回家的事,说明天走,天父天母都极力挽留,既来了就多玩两天。让天蓝有空也上我家去。
喝酒不少,喝着天父说:“李柯啊,蓝蓝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她,我们就她一个女儿,从小有点娇惯,她要有什么不对的你多担待点。”
“没事,她很懂事,对人也好,在学校也有人缘。”我说。
“你俩要有啥事好好说,别吵架。我看这孩子脾气好,没事。”天母说我。
“他得听话,要不听话我就打他。”天蓝撒娇说。
我们都笑。我笑的也像个大人。“这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