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鸿宣在弋北朔西地区发动了两次战役,大破北朔,一举占领北朔最后的一块膏腴之地——朔西盆地,在那置张掖郡。
后弋鸿宣又与南宫之云两路并发,发动了目的在于征服北朔的漠北战役。南宫之云进攻纵深达到宜高山,小破北朔。弋鸿宣一路,觅得北朔主力,大获全胜。封狼居胥,并一直追击北朔残部到了翰海。
可以说这次长达三个多月的战争是对北朔的完胜,并是由史以来最大的胜利!而此次战役的最高指挥者就是梓瞳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仇人”。
“皇上……皇上还交待了什么?”出征之师在回来的路上已行了七八日,也快到弋京了。可朝廷这边得到的消息只是关于战争的喜报,却没有弋鸿宣个人的半点儿消息。心头泛起一阵阵不祥的预感,望着梓瞳铁青的脸,太后终于忍不住找来报信的人问道。
“小的不知。”传信官答道。
“那皇上……可还好?”颤颤地问道,梓瞳知道有事情迟早要面对的,而这件事早点知道,早点可以布署。
“小的……不知。”略作思量,传信官将头埋得更深。
“你怎么人不知道?不是皇上命你来似消息的吗?”太后怒道。
“这……所有的消息都是南宫将军命小的来传达的。”
“什么?那皇上呢?”隐隐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可梓瞳还是不死心。
“这……自从凯旋那日起,小的也很久未见到皇上了。只有南宫将军出入皇上的寝帐,传达一此命令。”
“那……范太医呢?”
“小的……,自陛下受伤后,范太医也失踪了,可能是去寻什么药了。”
“受伤?我鸿儿怎么受的伤?”
“这……小的不太清楚,好像是中了流矢。”
果然!梓瞳瘫坐在凤椅上——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她计划的成功,可她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母后,你真的是然姐姐吗?”弋曦航在外人面前是个不苟言笑的小大人,可在梓瞳面前始终只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而已。
“是。”时间紧迫,北伐军马上就要到弋京了,朝中各股势力似乎也多少得知了弋鸿宣可以已经驾崩的消息,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所以梓瞳不但要自己集中注意力,也要让弋曦航集中注意力,皇权之争在此一举了!
“母后,我们这是去干嘛?”被梓瞳牵着走在文武百官最前头的弋曦航不由地问道,为何要来弋京城门口,他们这是来接父皇吗?
“去接你父皇!”果然如此,弋曦航满足地笑笑。
“不过,记住,呆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必须相信母后,按母后日前地教你的去做,知道了吗?”梓瞳掰过弋曦航的肩头,郑重道。
“知道了,母后,你这句话从三天前到今天已整整说了九百三十七次了!”呵,亏得这个小鬼还记得!
“一定要记住!”望着越来越近的銮驾,梓瞳手心莫名地握紧,转身弯腰再次嘱咐道。
“皇上驾到!”
随着德顺的一声高喊,众臣以及梓瞳纷纷跪下,虽然他们跪的只是一个銮驾而已,根本未见到纱幔后的真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年幼、体弱,而大皇子弋曦航聪慧、仁慈,甚得朕心,今特此立他为太子!”
“什么?怎么换太子了?”
“既然会下旨,看来皇上健在?”
“可陛下为什么不出来见见我们?”
“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圣旨一出,大臣中顿时乱成一团,各种猜测纷至踏来。可梓瞳却是明白的,这条圣旨传达的消息再明显不过,弋鸿宣怕是……无生还的希望了,他在弥留之际写了这个圣旨,为的是让朝廷避免争位风波,他和梓瞳想的一样,是要弋曦航来做这个皇帝啊!
子轩,你……真的走了吗?
怔怔地望着明黄的銮驾,梓瞳的思绪再清醒不过,锥心刺骨的痛苦也随之而来——他,终于还是死在了自己的计下!
“儿臣接旨!”弋曦航脆生生的童音还是没将梓瞳从怔愣中唤回来。
有人说,人无所谓高尚,高尚是因为受到的诱惑还不够;人也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高!
那么于梓瞳而言,人无所谓坚强,坚强是因为她还未失去至爱的人!
“母后,母后……”弋曦航拉拉顾自愣扒神的梓瞳,这才把她游离的神志唤了回来。
“母后在,母后会陪着曦航,永远走下去的!”子轩,你放心,我会替你守着江山,我会将曦航培育成一代明君!像你那样的明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刚刚起身的众人听到德和的声音再次结结实实地跪下。
“皇后陆氏,争宠善妒,妖言惑众,今日起削去其皇后称谓,三日后于冷宫自裁!”
什么……子轩!你当真……怪我?是啊,也对,我要杀你,你如何还有放过我呢?
哈哈哈……就让你我之间的所有仇恨随着我们俩的逝去永远尘封吧!
可是子轩,你在死前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要我死吗?你在死前只想着……我死吗?宣帝五年秋,八月十三,皇后陆氏自裁于冷宫。
八月十四日,宣帝遣散后宫。嫁充媛沈念语、美人陈韵芸、美人季馨于北伐中军功卓越的将军;赐死昭仪慕容素清;贤妃沐氏自请入庵为尼;德妃凤纭亦留在北朔,不再回朝(三年后,和硕归降弋阳)。
九月二十七,宣帝娶程氏绯染为妻,废后妃体制,唯妻一人。
宣帝六年二月初十,妻程氏产下一女婴,赐名爰靓。
历史学对宣帝的最后一位妻子程绯染真实身份的猜测纷纷。但因她真的仿佛如从天而降般,让要查不到她的过去。
不过据野史记载,宫中许多太监宫女都说程绯染与皇后陆氏长得极像。于是有人猜测,宣帝爱极陆氏,奈何其罪犯滔天,不得以将其赐死,取了个容貌相似的女子聊以慰藉;也有人说,宣帝为堵悠悠之口,撒下这弥天之谎,意为帮陆氏脱罪,最后以新的身份重回他身边;还有说,南宫若然、陆梓瞳、程绯染实属一人,证据可见后官拜太子太傅的萧潋晨以及天下首富慕容吟风与这三位女子关系甚厚……
时间的车轮滚滚,碾过真相,当年情况到底如何又有何人猜对了呢?
只是宣帝娶妻程氏至其产下一女的时间仅相隔五月不到,这到底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