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巴分治以前,包括巴基斯坦在内的广大印度都是英国殖民地,这里有一条美丽的母亲河,那就是发源于喜马拉雅山的印度河,它挟带着许多支流,由北而南,蜿蜒地流过巴基斯坦的丛山和沙漠之间,把喜马拉雅山的雪水注入阿拉伯海。
印度河的西面地区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其间高原深谷,大小各殊。较大的高原形成了风沙弥漫的俾路支沙漠,而最大的河谷是古代以犍陀罗著称的喀布尔河下游的河谷。印度河东面的索耳特山脉以北,是著名的波特瓦尔高原,它的地理条件同西面地区较为接近。由于印度河流域雨水稀少,河流中浩荡的流水,就成了维系和哺乳两岸文明的乳汁。自古以来,古印度人民就在冲积平原上,开渠引水,经营灌溉农业的生产,因此,在这些地区会产生世界最早的城市文明就不足为奇了。
在这些平原中,至今仍有一个被称为“信德花园”(纳克利斯坦)的地方,那就是拉尔卡纳平原,它位于印度河主河床和西边的纳拉运河间一条狭长的地带,四周的土地非常肥沃,泛滥数千年的河水淤沙,一次又一次地把城镇乡村淹没,河床不断地抬高,一代又一代的古先民就在这里不停地重建家园和从事农耕和放牧。
19世纪初期,一个叫詹姆斯?刘易斯的英国人,怀着向往奇异东方的情结从军来到印度。广大的乡村土地、荒漠还有河流边古风犹存的伊斯兰建筑、人和动物混杂喧闹的集市,这一切都把刘易斯吸引住了。可是,他对鞭打镇压印度人不感兴趣。那时候,殖民地的社会矛盾十分尖锐,无法生存的农民流离失所,武装反抗的印度人出没无常地袭击英军,而在这种背景下,刘易斯却从军队中开了小差,他伪装成一个美国工程师,化名为查尔斯?迈森,他要漫游印度,去神奇的地方采风。
当迈森来到旁遮普一个小镇,被这里的一片小山废墟吸引住了。他虽不是考古学家,但经过一番地面的仔细观察,从碎砖和方格形的断壁残堡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远古喧哗的城市,为此,他对古城遗迹作了描述,并取名叫“哈拉巴”。
事实上,像哈拉巴这样的古城废墟在印度河流域还有不少。但当时迈森等人所作的记录,并未引起世人和考古学家多大的关注。原因很简单,世人仅知道伟大的佛教文明,他们绝对想不到印度还有更古老的文明。
19世纪中叶,英国人在大举掠夺印度人的同时,也在兴修铁路。当他们要建造一条连接南北、与印度河走向平行的320公里长的铁路时,遇到了难以克服的困难,因为在冲积平原上,到处是疏松的土壤,无法铺设稳固的路基,石材又在遥远的山区难于运达。这样,他们在当地人的介绍下,想到了利用古城废墟的烧砖块来铺设路基。
在“信德花园”地区,有一个叫“摩亨佐?达罗”的地方,就格外引人注目,“摩亨佐?达罗”的意思,在当地土语中为“死亡之丘”。从远处看去,摩亨佐?达罗是一片漫漫黄沙,坑坑凹凹,草木稀疏,沙堆中到处是断垣碎砖,只见荒丘高处,是残存的佛塔寺院遗迹。它同哈拉巴一样,城中的烧砖一直都是附近居民建立新家园最好而不需花费的好建材。天长日久,古城遗迹已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英国商人当然也不甘落后,哈拉巴和摩亨佐?达罗等地的古城砖块,一批又一批地化成了铺路砖。
当然,有识之士对文物古迹的关注,最终还是成了古文明重见天日的契机。
在1831年,步迈森的后尘,年轻的探险者亚历山大?伯恩斯,受英国方面的派遣,从印度河南端向北开始了漫长的旅途,他带了五匹骏马拉着的精致的皇家马车,要去旁遮普对锡克族的统治者作礼节性的拜访。实际上这个英军上尉肩负着收集商业和军事战略情报的使命,他要秘密绘制印度河及其支流的地图,以供后来英国人向北蚕食印度作准备。当时的政治观察家预言,伯恩斯所到之处今后必为英国所染指。结果,这个地理观察者再次记录了哈拉巴古城遗迹的现象,从他的考察报告中,也可看出他对印度古代文化具有较浓厚的兴趣。后来,英国果然占领了信德和旁遮普,整个印度河流域划入了大英帝国的版图。相应的,英国人在印度也设立了考古局,他们跟远征埃及的拿破仑一样,知道地下的文化财富价值连城。要从地下挖宝,迈森和伯恩斯等人提供的古迹线索,自然也就成了首选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