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家的书童(四川)
学军老弟在成都多年,却未能见上一面,倒不是我倨傲,而是我惯有一种态度,现在亦如此:在我看来,写作不是打群架,恃强凌弱,或刻意寻求强者的保护,以求在所谓诗江湖上谋得一席之位,自我炫耀与满足一番,所以没有必要一个劲儿地扎堆,相互献媚,彼此取暖,甚至卑躬屈膝。
反而是2008年地震后,他折返银川,继续做他的导游,为稻梁谋。初秋某日,接他手机短信,邀请去银川走一走,瞧一瞧塞上江南好风光。说真的,远方的贺兰山、沙湖、阿拉善左旗的沙漠,都很让我动心。俗话说心动不如行动,国庆前夕,终于踏上北上火车,去和这个会写诗的导游晤面。
诚如银川诗人安奇所言,学军内心纯粹丰盛。见面之前,我却把他想象成一个伶牙俐齿的“老愤青”,这似乎与之职业相符,腹内的不屑与尖锐时刻会跳跃进入诗行——他的一系列诗歌整体已经给我这种印象:在光亮、轻松与黑暗、沉重需要选择时,宁愿选择后者。塞外风情与巴蜀迥异。能在这两个有福之地分别生活这么多年,吸取各自的精华和灵气,这是学军不同于常人的幸运之处。但他偏偏更多着力于自己的故乡——宁夏,似乎与所有真正诗人骨子里的归乡情结有关。的确,忘记故乡的诗人是可耻的。
大概和学军的职业有极大的关系,他的行走明显多于很多诗人,并很容易地在其诗歌里尽情尽意地表达出来。我曾经告诉如今在广元工作的一个诗友张学文,诗歌就是行走、阅读、思考,加上非凡想象的综合结晶体。在行走方面,学军占了一个先手,让我等好生羡慕。
在银川那小段时光,安奇驾车,载上学军、钟倩和我,穿越贺兰山腹地,我们去阿拉善左旗的广宗寺(即南寺,传说中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舍利灵塔所在地)。穿越之后,在内蒙古那边的路边停下,我们进入看似苍茫无涯的沙碛地。从沙洞探出小小身子的蜥蜴和被我撒腿欢逐的兔子,零星散布的沙葱,遍地开放的细小的野花,它们都是这里的原住民。在秋日阳光照耀下,一切都是那么开阔、明亮,如同此时的诗人刘学军。在他的远方,是当时我们还看不见的藏在塬下的南寺,那将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2011-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