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给人们敲响了警钟。海鲜叫人打上问号?蔬菜叫人打上问号?米饭馒头叫人打上问号?猪肉鸡鸭叫人也打上了问号?大面积的铺开,几乎把吃的东西,全部催化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放心大胆地吃?吃,是人类不可避免的。吃的东西,是人类自己生产的、加工的东西,为什么,有人让我们吃得不放心、吃得不开心?
街头,不是指我们平常说的街上的那头。是我们行贩话里的一个数:8。在我家乡人的眼里,8是最吉利的一个数,称它为发。
小牌走海门线后,松门的那边,就没了影子。过了一段时间,有车关的行贩,打听小牌的下落。常在一起的胖子说:小牌欠车关的行贩,有好几百元钱。小牌人不去了,钞票也应该付给人家。
看样子,小牌彻底地跟松门拜拜了。投摊的时候,投得高不说,挤进海门线的人的中间大道,就是一个信号。
一般菜场的设计编排,大门口走的那支路,比较宽畅,因为进出的车辆、顾客比较集中。里边的通道一般是大道的三分之二,且主要做早上的生意,卖大排档、快餐店。这样集中起来,最适宜不过了的。而大道就不同,他们的生意,主要卖大酒店,卖日子长头,我们称卖大货。大道还以拎菜篮子的顾客为主,用我们的话来说:吃户。前面我说卖大货的种种劣质,那让我介绍卖吃户的劣质种种。卖吃户,一天卖到头,利润高。以往,大道的通道摊前,是不能放杂物的。不能放杂物,不是口头说说而已,挑摊前,人家市场要跟你签合同,要遵守人家所规定的规章制度。本来这样的规范,对市场的管理是有许多好处,对生意公平的竞争,有利。生意人,也是识相的主。他自然把货进得少一点,品种进得少一点,更不用说,放在摊前卖了。过去,放在外面,管理人员看见,要没收。起初,有些人货进得多,放在外面,管理人员过来,说刚进到,便拿进去。其实,那时是货刚进到,货还没分档,泡沫箱盖还没打开。管理人员不好说,给你没收。有些人嘴上应得爽快,望你人走了,动也没动一下。如果管理人员站着,看着你拿,这样也没关系,反正做做样子,做给旁边的人看。当你走后,他同样拿出来放着卖。管理人员,不可能跟在你的脚后跟,管。有了这样的例子,邻摊的人,会仿。这不稀奇。有些管理人员,碰上节日,家里买菜。摊主为了日后方便,便宜一点给人家,日后你不会恶心恶气冲着他而去。这样的缺口一旦打开,有谁来管?二年不到,大道的通道,两面一夹,反而不如里面的通道宽敞。里面的行贩,也不知不觉间,放到通道上卖。何况,早上七点钟前,管理人员还没来。有人反映,人家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上班七点钟。”你想想,人家早上四点钟开卖,八九点钟上岸(用我们南边人的话来说,收摊称:上岸)。你七点钟来管人家,人家生意大旺已经过去。剩下的只不过是垃圾货,有生意,都是吃便宜的主,统吃。这样一般人,货的品种进多一点,量进多一点,反正有地方放,有地方好卖。那大道,更不用说,小牌就是看上这种情况,才改投前面的。这样一来,后面的摊,就不利。因为,本来后面卖的东西,小档货,价格便宜的,利润薄的,前面不愿卖的,现在有了场地,就有人争着卖。后面的摊,就等于死摊,亏损的摊。这样后面的摊空着,就不稀奇。
起初,小牌把货放在外面,小心翼翼。因为,老牌投的钞票比小牌小,挑的摊,刚好在小牌后面。老牌的老婆,谁愿意跟她做邻呢,你一不小心,碰着她的东西,你能三天安宁,算她对你宽容大量了。不骂你十八代祖宗,算你有福。这样的主儿,谁愿意与她磕碰。小牌的小心,就不用说了。如果老牌货放在外面一泡沫箱,小牌跟着放一泡沫箱,节日前老牌货进多一点,量多一点,摊前就放满。小牌只有隔日的份。卖吃户,一般摊都有二三把手。这样,一个人站在摊前卖,一个人在里面,接钞票,找零钱。摊前卖的老牌、小牌,不是拿着秤的话,恐怕外人以为是买户呢。老牌、小牌货进多了,不知不觉,相同重叠。何况小牌老牌不是傻瓜。看着对方好卖,有不进的理。你进我好卖的东西,我不会手软,不进你好卖的货。这样,矛盾开始激化。重复的货,自然卖不上好价。你不卖,我卖。你便宜卖,我亏了也卖。当生意来了在问价,你想赚钿讨个价。我在后面叫起来卖。生意就不好做,相互戳人家的短处。有一次,小牌进来的是鲳鱼、带鱼、鱿鱼、米鱼、鳓鱼。老牌进来的是鲳鱼、带鱼、鱿鱼,还有黄花鱼、黄三、鳗筒,后三样,都要染黄脂。老牌当然染,这没什么可说的。主要是老牌的老婆,看着小牌摊前围着好几个客人,买鲳鱼,忙不过来,她没生意,就叫着卖。毕竟小牌在她前面,价高一点,多赚一点,理所当然的了。她一叫,买户就会转方向,毕竟还没付钱,你奈何不了人家。小牌老婆气不过,忙打电话:96315,说菜场几号摊,有人卖黄三,用黄脂染,有毒。这可了得,你卖鲜的人,说有毒。不禁向谁交代?这阶段,报上头版披露:有群众举报,海门有一冷冻加工厂使用碱性橙浸染小黄花鱼。执法人员前去检查,记者前往,当场拍摄到工人在忙碌着的过程。一桶清水,一桶盛满黄色液体的水,两个工人一手一头扎着盛满小黄花鱼的塑料筐柄,往清水里一汰,然后往黄色液体里浸。过一会儿,捞出来的全是金灿灿的鲜艳的小黄花鱼。执法人员问工人:桶里装的是什么?外地打工的人说:这是本地人配制的。执法人员问仓库保管员:什么东西加进去的?管理员说:黄脂。在仓库里,有一罐已经启封的颗粒状碱性橙(即保管员所说的黄脂)。黄脂,常用于蚕丝印染、制革造纸等工业用。属国家明令禁止添加到食品中的有毒有害的非食品原料。96315,工商消费者协会,正在严打阶段,一听这线索,马上来了好多执法人员。整箱黄三,就拿到市场管理办公室。老牌跟着,一直否认黄三有用黄脂染过。说这话,等于骗外行。管理人员说:那通过化验,来证明你的话。市场里一时来了这么多的工商所管理人员,卖摊的,有伙计,必漏一个人去看。小牌老牌的摊前,排了好几排人墙。有人说闲话,也有客户说:电视里刚放过,染鱼的,都用极毒的药。那时小牌已经避开。工商管理人员在摊前,问老牌,有人插嘴,小牌的摊里,有黄脂可乐瓶。管理人员忙搜摊里,黄脂连瓶,变成了证据。小牌自己也在染,只不过今天没有而已。至于怎样的处理结果,不是我所想写的。至于对面和其它摊用黄脂、胭脂红、日落黄、硫磺、吊白块就没人管了,好像没人举报,就不是工商管理所的执法人员管了。这不笑话吗?
有人说:老牌的秤,九两打斤。这我信。大道那班人,摊投得高,一半得益于秤的功劳。有买户不信他的秤,要放弹簧秤电子秤上秤。这本来市场里有规定,要卖主必须用弹簧秤电子秤秤东西。起初,有些卖主借生意忙不过来,用手秤。手秤用长了,买户反应大,工商人员时常来验秤,有些人跟工商管理人员熟,就缺斤少两的事,走走过场。有些人秤缴了,还罚了款。至于买户缺斤少两在公平秤上秤,管理人员让买主自己去讨回加倍的事,有登记在册的,恐怕老牌最多了。后来,卖主发现,电子秤不比手秤做手脚差。还使买主相信。电子秤,许多顾客只管看积数。不知道人家在单价上做了文章。颇如卖给你40元一斤的东西,电子秤里表的是公斤,他趁你不注意,将单价用手按上两个8。等于卖给你88元一公斤,等于多收你10%。有些买主刚好买的东西是18元一公斤的,而你刚好跟上买的是15元一公斤,人家不用动手,看积数跟你算帐。你如果放上公平秤上秤,人家借口说忘了,人家刚买的价。有些卖主,采取用硬片垫高秤身一角,造成秤的微微倾斜,从而人为地长了份量。至于弹簧秤,更是卖主做手脚的帮手。坐在里面的卖主,早已调好了秤。她站在那里,一只手,轻轻地拄在秤架上,刚好秤的指针为0。一只手用盘子,把你的东西拿来放在秤盘上。等于把盘的重量,带卖给你。有时候,她们用货物有意堆在秤的外面,让你看不清,或者秤面不擦拭,让人看上一片模糊,趁机改变价格。有些内行的卖户,用手重重地把东西扔在秤盘上,借冲击力使电子秤显示数目瞬间放大,然后快速地拿掉商品。为了掩盖耳目,让买户上当,卖主假装关心你,说:鱼要鲜,放一点碎冰。买户不知其中,有的还感激不已,说:下次到你这里买。有了碎冰,你不会拿到公平秤上秤。如果没有得成,人家不会提冰放一点,这也是人家用钱买来的,不会白送给你,是用来诱惑你的,让人上当。以往,老牌经常被买户叫到市场办公室,解决缺斤少两的事。现在,老牌悟出了一种方法,解决缺斤少两的好办法,就是送点冰。那时,有买户买好鱼,叫老牌给她放点冰,保鲜。老牌才觉得这样也好,放点冰后,你不会拿去秤,因为有了冰,你不会把冰拿掉再秤。老牌时常这样,一旦得手,他不叫老婆,就叫女儿,添一些冰,说得好听一点,给买户考虑得非常周到。其实,冰也能卖上好几元几拾元一斤,还让人感激不已,既能赚钱,又受人尊敬,何乐而不为。所以,老牌再也没碰上有人说他的鱼,不足,拿来跟他算帐。偏碰上一个难缠的主,戴着眼镜,拿出鱼来放公平秤秤。这样的主儿,晓得老牌的冰是用来添秤头的,一定不是一次二次上老牌的当。
人家眼镜开口说:“我知道你秤头不足,拿冰来添。”
老牌用手摇,说:“冰是为你保鲜的。绝对为你的鱼,保鲜的。”
“那为什么秤头不足呢?”
老牌当作不知,说:“拿来秤一下。”老牌把鱼放上弹簧秤上秤。说:“你看,足的。”
人家眼镜说:“你的秤准的吗?”
老牌故意拿掉鱼,一看秤,说:“秤逃了,怪不得你说不准。”
人家眼镜说:“不用装了,我知道你们的花样。”
老牌即刻陪笑脸。说:“我们生意也不好做。”
“生意不好做,就靠偷秤头来赚钱。”
邻摊的一撮毛过来,说:“陈老师,叫老牌多退几元给你。”
“多退几元没必要,上几次我还没跟他算。”
打围墙的一撮毛知道老牌的品性,说:“老牌,上几次什么东西卖给他。”
老牌说:“我也莫明其妙。不知道他说什么。”
“上星期日,我向你买了二条鲳鱼请客,到家里差远呢。”
一撮毛说:“老牌,你是不是跟人家的搞调了给他。”
老牌随即应和:“有可能跟人家张三调了。”
眼镜说:“那时你秤好我随即拿去,怎能跟人调了呢。”
看样子,人家眼镜不买一撮毛的帐。
一撮毛说:“要么像现在一样,秤逃了。”
老牌假装说:“不可能的。”
一撮毛说:“老牌,你多退几元给他,以往的事也说不清楚。”
眼镜还想说,还有其它几次时,一撮毛说:“陈老师,看在我的面上,算了。”
眼镜不响。一撮毛一个眼色,让老牌拿出拾元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