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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前景堪忧

小女婴“哇啊--哇啊--”的大声哭着,哭个不停。

哭累了,小女婴就睡着了。

小女婴惊醒过来,她是被几滴清凉的水珠打到脸上,惊醒过来的。睁开眼睛,小女婴看到一张模糊的脸,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脸庞。这年轻女子一边抽泣一边低语:“可怜的女儿,娘的乖孩子。你放心,不管别人怎样待你,娘亲爱你,娘亲一定会好好爱你的。”那女子哽咽着,泪珠滴答滴答地掉下来。

小女婴听得害怕,“哇啊--哇啊--”的放声大哭着。

突然间,多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这亲昵的语气,这年轻男子是年轻女子的丈夫。这个做丈夫的好像刚刚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在请求妻子原谅,一再表明他有多爱妻子。在丈夫的温言软语中,年轻女子哭了,号啕大哭,小女婴被移到一个强有力的大手上,小女婴猜测着年轻女子应该是扑到丈夫的怀里哭,顾不上抱她了。

再听半晌,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年轻男子在妻子生下女儿后,没及时来看望她,觉得对不起妻子;而年轻的女子指责丈夫嫌弃自己,又自艾自怨说没能为丈夫生个儿子。

做丈夫的温柔地抚慰妻子,而妻子只是哭,于是丈夫更加温柔地劝慰。

小女婴尴尬,不哭了。夹在一对小夫妻之间做电灯泡,好意思大喊大叫么,要不是身不由己,早就隐形遁迹了。

后来,小女婴被放到床上,离那对小夫妻远了,就听不清他们说的话,只模糊听到年轻女子的抽泣和年轻男子温柔而耐心地抚慰。

类似的情形,在小女婴身旁上演过好几次。当年轻女子为不能替丈夫生个儿女而伤心愧疚时,年轻男子总是想方设法安慰妻子,哄她开心。

小女婴感叹。

真是个绝世好男人!当之无愧的优秀丈夫!

年轻男子经常出现,陪伴年轻女子,陪她说话,劝她多进食,还抱小女婴,夸小女婴长得像娘亲。

小女婴慢慢明白过来了,这对小夫妻是自己的父母亲,自己是他们新出生的女儿。

从一个成人突然变为新出生的婴儿,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再说非常舍不得那刚刚步入正轨的美容院。投入大量的物力财力,一番付出刚见到成效,就因为变成新生婴儿没了,好心痛。小女婴心痛极了,“哇啊--哇啊--”的大声哭着。

年轻的父亲抱起小女儿,在屋内走来走去,嘴里发出轻柔的呜呜声。可是,小女婴仍是“哇啊--哇啊--”的大声哭着。

年轻的母亲躺不住了,走下床抱过小女儿,在屋内走来走去,还用手轻轻拍着小女婴的身子。可是,小女婴仍是“哇啊--哇啊--”的大声哭着。

年轻的父亲急了:“这孩子,哭个不停,别是哪里不舒服吧。我叫人请大夫来。”

小女婴不敢哭了,她害怕被扎针,也害怕吃药。

年轻的父母亲松了一口气,又抚慰一会儿小女婴,把她放到床上。

经这一折腾,年轻的母亲累了,躺在床上歇息,不久便睡着了。小女婴却睡不着,她睁大眼睛想心事,虽然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张模糊的脸突然出现在女婴视线内。年轻父亲轻轻抚摸着小女婴娇嫩的小脸,轻轻地叹息:“你要是个男孩儿该有多好呀。爹爹一直以为你是个男孩儿。”

小女婴不干了,扯开嗓子“哇啊--哇啊--”的大声哭着。她要抗议。你当我愿意做你的女儿么,我过去的父母亲多爱我呀,他们一直当我是心肝宝贝,从来不会嫌弃我。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么!

小女婴没办法把心里的不满说出来,只是愤怒地扯开嗓子,“哇啊--哇啊--”的大声哭着。

年轻的父亲慌了,抱着她在屋里走来起去。

睡着的母亲被惊醒了,也来抚慰孩子。

小女婴不管不顾地哭着,“哇啊--哇啊--”的大声哭着,小小的身子能够发出如此响亮的声音,真是奇怪。

出生不久的五小姐哭个没完没了,整个侍郎府都惊动了,闹得人仰马翻。

长安城最有名的儿科大夫被请进张侍郎府。

几勺子浓浓的汤药灌进小女婴嘴里,“咕噜咕噜”几声过后,五小姐被呛得小脸紫涨,哭得更加厉害。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听着没完没了的“哇啊--哇啊--”哭声,两耳嗡嗡作响,脑袋胀痛。

最后,张侍郎叫人在屋内点上安神香,哭闹的五小姐这才昏沉睡过去。

神志模糊时,这小女婴还在想:哼,谁叫你们嫌弃我。

小女儿睡熟了,小眼睛红肿,不时抽噎一下。旁边张锦煜和崔莹莹相视叹气,小小的人儿如此会折腾人,深感为人父母艰难。

小女儿睡醒了,张锦煜和崔莹莹观察这小小人儿的举动。令他们欣慰的是,小女儿并没有哭闹,吃过奶后安静地呆在床上,乖巧可爱。

仇夫人来探望小孙女,命人将五小姐抱到花厅里。五小姐乖巧地呆在奶娘的怀里,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看凑近的脸庞。此时此刻的五小姐,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可是,仇夫人忆起不愉快的种种事情,不禁皱眉嘀咕:“满心欢喜的等抱孙子,谁知生下个丫头片子。还是个来讨债的,闹得合府不得安宁。”

小女婴生气了,“哇啊--哇啊--”的哭起来。

原来你们都嫌弃我是女孩儿,太伤心了。

仇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心里疑惑:难道这小小的婴儿就能够听懂大人说话了?仇夫人看哭得泪眼朦胧的小孙女,吓唬她:“再哭闹,就把你扔掉。”

小女婴闭上眼睛,扯开嗓子使出吃奶的劲大哭特哭,“哇啊--哇啊--”的声音震得靠近她的奶娘和祖母耳朵嗡嗡响。

敢嫌弃我,要扔掉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

不是小男孩,又不是我的错。

凭什么!凭什么!!

仇夫人惊慌失措后悔莫及,亲手抱过小孙女,不断地告诉她,刚才祖母只是在开玩笑,其实祖母是十分喜欢她的,又不断夸赞小孙女长得玉雪可爱。可是,小孙女只顾闭着眼睛放声痛哭,哭得似要喘不过气来。

无法,仇夫人将小孙女交给奶娘。想想刚才自己的举止,有当家祖母欺负出世未久的小孙女的嫌疑,仇夫人满头黑线。要是这事传扬出去还了得!仇夫人端出当家人的威严震慑屋子里侍候的人:“谁敢乱嚼舌头,小心家法侍候。”唬得一众丫环婆子战战兢兢地发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二少奶奶崔莹莹闻声赶来,抱过痛哭的小女儿百般抚慰。

仇夫人背着二少奶奶,厉目警告地扫过一遍屋里侍候的丫环婆子,意思明显:谁敢多嘴,有你们好看。原先在屋里侍候的人都低垂下脑袋看脚尖。崔莹莹被小女儿的痛哭搅得心烦意乱,并没留意到屋内的异动。可是,跟随崔莹莹来的心腹大丫环春红将这些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小女婴哭得浑身是汗,声嘶力竭,是没完没了。崔莹莹心疼女儿,不停地安抚哄劝,又忙着指挥丫环给小女儿擦拭身子换干净衣裳。仇夫人抱愧,又担心坐月子的儿媳妇劳碌过了落下病根,命崔莹莹歇息,亲自指挥小丫环侍候小孙女。

点过安神香,小女婴昏沉睡过去,大家才耳根清净了。

崔莹莹搂着小女儿歇息。

仇夫人离开时身心交瘁,暗暗咬牙发誓,以后没事不要接近这小魔女了,千万别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去惹她。

真是怪事,才出生几天的小人儿,就知道别人说她的坏话了,知道用哭来要挟了。

哦,是了,她不是第一次这样痛哭的。

上次是谁招惹了她呢?

算了算了,犯不着去追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反正自己以后不去招惹她就是了。

要是她长大了,身为祖母教训孙女天经地义,该训时训,该罚时罚,旁人最多背地里说句太严厉了。若是一个当家祖母,教训新出生几天的小孙女儿,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嗯,咱不是怕她,是身为一个大人犯不着跟一个小婴儿计较。

仇夫人自动补脑,心里平衡了。

侍郎府的五小姐像多数的婴儿一样,将大多数的时候都花在睡觉上。睡醒了要吃,吃过没多久就犯困。

五小姐刚睡醒的时候,要是身旁有人说话,她就乖巧地躺着,听别人说话。若是睡醒时四周静悄悄的,五小姐会发出几声类似哭闹的声音,只要有人出声她便安静了,要是一直静悄悄的她就开始“哇啊--哇啊--”的大声哭起来,直到有人抱她起来。

崔莹莹最先看出小女儿害怕孤独。于是五小姐身边总是有人陪伴,不管是清醒时还是睡着时,陪伴她的有时候是父母亲,有时候是侍候她的奶娘丫环。

于是,五小姐绝大多数的时候是不哭闹的,多数人便忘记了她哭闹时的嚣张,夸她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五小姐清醒的时候,经常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害怕自己被扔掉,被扔到垃圾堆里饿死,被野狗噬咬。

后来,五小姐又为自己未来日子担忧。从身旁人的对话里,五小姐知道自己前面有两个姐姐,父母亲一直渴望有个儿子,因为自己是女儿身让他们很失望。

父母亲如今悉心照顾我,是因为我弱小,等我长大后,他们会怎样对我呢?肯定不像现在这样细心。

要是以后添了小弟弟,父母亲将心思都放在小弟弟身上,我便是无人理睬的多余人。或者,父亲为了要儿子,去找别的女人,母亲一气之下......后娘进了门,我以后的日子.....

咳,想得太远了。

不过,身为一个不受欢迎的小婴儿,生活前景堪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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