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刀狂,催发风影难觅。
念娪狠,真言加持水刺。
“轰…”
“嗖…”
“噗嗤…噗嗤…”
风影一击,后发先至,骨刀劈碎单易凡挥出的剑气,一刀掠过,骨刃见血。
滴水石穿,一式留痕,短暂一瞬,单易凡遇招变招。
当即,口诵玄水真言诀,加持在念娪剑之上,一式过后,步旒殇肩头的麻布旧衣,一块破布,从风中落下。
竟然是…双双落红,平分秋色。
“你是老乌龟南冕的后人?”
一击过后,俩人身影穿插换位,步旒殇与单易凡短暂交手,挥手把刀指向背后:“玄水真言诀果然有一套,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你是第一个能正面伤我的人,猫爷很高兴,很激动。没想到,这世上除了毛头之外,还有你这样一只有趣的老鼠。再一刀,取你命…注意到大风起了嘛?”
“唰唰唰…呼…”
骨刀回旋,步旒殇背对单易凡,刀举头顶,聚强招化刀意。
顿时,骨刀上激发万重光华:“你作弊以玄水真言决加持在剑上,那猫爷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绝对的速度,凌驾在时间流速之上的力量,接下这一招,我就饶你命…”
“喝…”
步旒殇猛然一跺脚,顿时,脚下大地龟裂,转身间,反手一击:“风影…破…”
“唰…”
刀光如瀑布在平地激流,一击,令单易凡感到如坠身在瀑步狂涌之中,无力抽身。
“前辈…”
单易凡惊呼一声,想要罢战。
奈何,对方攻击已至,由不得他再出口。
当即。
“镜花水月,似幻似真…千斩…轮回…”
“轰隆隆…”
彻天一响,如巨雷滚滚。
刀剑对决,震动土荡八方。
“噗…嘭…”
‘囚’笼破,风影一刀重重轰在了单易凡身上,顿时,一股巨力砸胸,单易凡如遭野牛冲击,倒头砸落在地,呕出一口鲜血。
“唰…”
步旒殇挥手收去骨刀,昂着脑袋,癫狂大笑:“老乌龟的真言诀被猫爷破了,哈哈哈…小子,你虽然败了,但败在猫爷手里不丢人,我原谅你了。”
单易凡挣扎着站起身子,无奈至极。这叫什么啊?把人家打得半死,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步旒殇摆摆手,肩膀来回抖动,得意笑到:“猫爷收回刀气,不是要真心留你,而是你很有趣,猫爷不舍得杀你,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找你玩的,嘿嘿嘿…”
单易凡脸一黑,对方的作风如此无厘头,让人摸不透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步旒殇身体一僵,笑声停止,语气又变得森冷:“你居然不知道猫爷是谁?可恶啊…我…”
眼见对方动怒,单易凡额头流下冷汗,行礼道:“前辈,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啊,若有冒犯,还望恕罪。”
步旒殇收回身上骇人气势,无奈叹气一声:“唉…罢了…你说你这小老鼠,刚才方天豪不是说了我的名字了吗?你的记性很差唉。”
单易凡一愣,脑中思索着方才俩人的对话:“前辈是步癫狂?”
“哈哈哈…”步旒殇赞许点头:“没错没错,我叫步旒殇,外号步癫狂。咦?小老鼠,你难道不知万域有‘中狂’这号人物吗?不知道我中狂步旒殇,这很丢脸唉。”
单易凡呲牙一笑,笑得尴尬至极:“那个…那个…晚辈很少出门,很少出门。”
步旒殇摆摆手,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算了啦,猫爷本来是想好好教训你来的,既然你这么听话,那猫爷就原谅你之前的戏耍之罪了…”
说到这里,步旒殇走到造化金棺旁边,伸手轻轻抚摸:“彩宁先祖,旒殇带您回家,呜呜…”
听到对方要带走造化金棺和大地神女,单易凡顿时心中踌躇。
虽然他不想承方天豪的人情,但隆镶之气确实是至宝,眼下对自己助益非凡,当即出口到:“前辈,且慢动手…这造化金棺。”
步旒殇猛然回头,猫脸上,瞳孔闪出俩点寒光:“我要带走,你有意见?”
直言恐吓,单易凡顿时心生无力,虽然步旒殇看起来人不坏,但这家伙做事亦正亦邪,脾气时好时坏,旁人根本难以理解,若要阻拦他,指不定这家伙会拔刀砍人:“我…没…没意见。”
单易凡低头无奈,步旒殇是何人?那是逼走苍境少尊,与四大传奇并驾齐驱的绝世强者。
这还不算,真正令单易凡害怕的是,这家伙有点神经病。
就算是仇人要分生死,也会寒暄俩句,互相鼓吹一阵。而步旒殇一言不合就砍人呐,这神经病一样的存在,谁敢惹?想到这里,一名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身影,出现在单易凡的脑海,令他一阵心痛:“四爷爷,易凡好想你。父亲呐,孩儿好苦…”
“啪嗒…”
眼泪滴落,却只有一滴。
另外一滴,凝固在了眼角,被那柔软的琥珀吸收。
步旒殇恫吓单易凡,伸手就要抱起造化金棺离开,突然。
“唰…”
一道金芒闪过,造化金棺化成一道流光,眨眼间,已窜进了单易凡的额头,消失不见。
顿时。
步旒殇“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抱了个空,模样滑稽至极。
造化金棺入体,霎时,久违的生命力量,充斥全身经脉,滋养内府。
单易凡顿时红光满面,整个人犹如新生一般,充满了朝气:“这…?”
单易凡傻呆呆楞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步旒殇趴在地上,转头看向单易凡。
无法理解的一幕,令他也出现了暂时的失神,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久久未语,场面一时间寂静万分,尴尬万分。
“前…前辈…”过了好久,单易凡才克制住内心后怕,率先开口。
“你闭嘴…”步旒殇从地上爬起,脸上的面具因为心情激动,搞得歪歪斜斜:“你居然敢私吞?你居然吃了猫爷的先祖,我…唉…这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吗?”
步旒殇本想抓住单易凡一通暴打,却在走到对方跟前时,无力蹲在了地上,开始摸起泪花。
看着对方像个痴呆儿一样痛哭的单易凡,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谨慎的小声问到:“这…这该怎么办?前辈还要不要带…?”
步旒殇豁然起身,猫脸面具扭错掉落,露出半边英俊的面孔,咬牙吼到:“我带你爷爷,带你大爷,我算是看出来,我早该想出来了,你这只可恶的臭老鼠,狡猾的小老鼠…”
此话一出,即便对方再强,单易凡心中也不由燃起怒火,人都说入土为安,对方竟然如此侮辱自己已逝的长辈,还把自己比喻成下贱肮脏的老鼠,孰可忍孰不可忍。
“前辈,还请自重,晚辈的家人已经过世,还请您口下留德。”
步旒殇把面具摆正,擦着鼻涕吼到:“我留你大爷…”
单易凡眉头一皱,胸口怒气开始起伏:“你…”
步旒殇狠狠一跺脚,撕扯着头发,张牙舞爪:“我就是留你大爷,怎么了?我就是留了,你大爷的,你四大爷的。”
“唰…”
单易凡召出念娪剑,牙齿咬的咳啪作响:“你…神经病,你再说一句?”
“啊…”步旒殇跌回地上,双脚一阵乱踢,撒泼道:“你居然敢凶我?猫爷好心没好报啊,你身上有造化金棺,猫爷不能教训你。你是不是有个大爷叫单破天?是个爱找人搞基的老头子,可惜啊,他搞得都走火入魔,激情四射到退化了。”
步旒殇如同是被无情丢弃的情妇,一腔怨水,轰泄不停:“猫爷把他救了,你难道不是他的灰孙子吗?他经常在夜里偷哭,哭得猫爷有时候都心酸。你叫单易凡,刚才方天豪说的,猫爷的记性好,开始我还以为是重名,但是现在…呜呜,我就留你大爷了,还带你大爷了,我把他又带大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啊,猫爷的心都被你们伤透了…哎呀啊…”
“轰隆…”
听着步旒殇要死不活的哭声,单易凡耳边响起一道炸雷,顿时,脚步一软,倒在步旒殇身边,眼泪哗哗直下:“四爷爷没死…四爷爷还活着…呜呜…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啊…我吃了这么多苦,四爷爷啊…”
单易凡一哭,步旒殇哭的更凶。一时间,此方人妖交界一处,如同哭坟一般,哭嚎声哇哇不停。
到最后,步旒殇干脆与单易凡抱在了一起,哭得那是天昏地暗。
“你们没良心啊,猫爷我好心没好报啊,猫爷是猫,你是老鼠,猫爱老鼠你都不知道…猫爷心疼啊…”
“四爷爷啊,我苦啊,我们单家就剩你和我了啊…呜呜…我要去找你,易凡要去找你啊…”
单易凡滕然起身,揪起地上的步旒殇:“前辈,前辈请带我去找爷爷,他在哪里啊?你快带我去啊。”
步旒殇擦着鼻涕,身子哭得一颤又一颤:“毛头在练功呢,我不能带你去找他,猫爷还等着跟他打架呢…呜呜,不过,我可以告诉他,我找到了他的灰孙子,你放心,等我把爷爷操练好,他自然会过来找你,呜呜…猫爷是好人呐…”
说着说着,步旒殇趴在单易凡身上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听到单破天还活着的消息,单易凡高兴之余,安慰着步旒殇:“前辈别哭了,咱们都哭了快一个时辰,我实在是哭不出来了啊,改天再陪你一起哭。你在教我爷爷修炼是吗?前辈…前辈啊,前辈在上,还请也收我为徒,前辈啊。”
单易凡丢开步旒殇,“噗通”一声,下跪行礼道:“请前辈连带我一起操练操练呐…步前辈,求你了。”
“嗷…”
步旒殇忽然怪叫一声,一家伙蹦起三丈高:“你…你说什么?你在干什么?你快起来,你快起来。”
单易凡心中一暖,原来这个神经病的心居然这么软,当即,就要磕头:“我要拜师,我要拜师,求前辈成全。”
“轰隆…”
步旒殇脑海一震,吓得面无人色,“嗷嗷”怪着一把推开单易凡,化成一道流光朝着天际窜了出去。
“你要杀我,太可怕了,猫爷怕怕…逃,快逃,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