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澜星域,孀落城,实惠客栈。
“啊…”
腹部翻浪似海,俩股异气交缠冲撞,令单易凡痛苦难当。
恰在此时,头部似有鱼腥,勾起俩股异气的凶性,本来只在腹内作乱的它们,猛然直冲脑部。
“啊…”
单易凡浑身大汗淋透,脸色‘青、紫、白’往来交替,浑身溢发出三种同样变幻交替的光晕,诡异若狂。
“逆水行舟,进退无门,血魄之精,护我法身。”
内气作乱之下,单易凡口诵真言决,盘膝打坐,予以压制。
只见。
“噗”
鲜血呕出,声声低沉的龙吟越发清晰,异气受真言诀血魄的激发,更加狂乱躁动,霎时间,单易凡命垂一线。
“哐当”
客房的门被人暴力撞开,童凌霜紧跟在武令身后闯进。
猛然观到单易凡的异状,武令着实吓了一大跳,对方的异象带来的视觉冲击,太过骇人,如同受到恶魔临身,又似走火入魔,激发人性残凶,让别人看去,单易凡随时都会变成食人的魔鬼。
当即。
“嘭”
武令二话不说,沉喝一声,举掌一击印在了单易凡脖根之后,硬硬生将其打昏过去。
童凌霜见状,连忙伸手去扶:“你?”
武令尴尬,随即解释道:“凌娪姑娘莫急,易兄弟之症状,需待认真考察,非一时半刻可以根除。我虽略通医术,但资历尚浅,所以情急中,先用武氏一脉,‘强击安神功’,压下他的躁动。”
童凌霜无语,什么‘强击安神功’,分明就是强行把人打昏过去,如此粗劣手法,说的冠冕堂皇。
武令看出童凌霜不满,一咬牙,似乎做了很大的牺牲:“这样吧,凌娪姑娘,你且带着易兄弟随我前往武府,让我爷爷亲自为易兄弟诊断,我爷爷乃孀落城第一高手,俩天前出门寻一奇药,相信不日便回,有我爷爷出手,易兄弟定可安然无恙。”
早先单易凡就说过,去了武府,无疑是自投罗网。
奈何,此刻,心系单易凡的安危,前方纵然是龙潭虎穴,刀山炼狱,童凌霜亦无暇顾及,点头应道:“如此,麻烦武公子了。”
见童凌霜答应,武令内心掀起狂喜的浪涌,眼神中一丝奸险神色匆匆而过。
翻手把纸扇插在脑后,武令殷勤万般,一把抢过陷入昏迷的单易凡,扛在了背上。
“咚咚咚”
单易凡的体重,甚是惊人,直压得武令脚步踉跄,额头出汗。
但武令一副救人要紧的嘴脸,落在童凌霜眼里,大为加深了好感。
武令背起单易凡,焦急说道:“凌娪姑娘,我们走吧,只要有我在,武令绝对不会让姑娘你伤半点神,存半点忧,一切全由我扛下。”
童凌霜躬身一礼,算是回应,默默无言,跟在了武令身后。
背着单易凡,很是大方的一袋子碎银抛在实惠客栈小二的手里,赶往武府的路上,武令内心的丑脸,笑成了一朵怒放的‘野菊花’。
诸多算计尽在掌中,唯一可恶的是,身后这家伙的分量,真是重啊,非一般人可以消受。若不是依仗自己有点实力,这一路背着他,恐怕等不到赶回府中,自己就累得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身后的佳人踏进武府,一切都是值得的,全都是值得的。
“啊哈哈哈”
笑,无声,只有一副侠肝义胆的伪装丑脸。
笑,有声,是保持武氏形象的同时,内心那龌龊不堪的恶念。
孀落城,仙公武府。
坐落在城外偏正南荒野,隔绝一界吵杂的优雅之地。
武氏老太爷武仙公,一生行医救人,落得一个‘仙公’的美名。
他膝下双子皆早年夭折,独剩下武令爱孙一人,纵然武令偶尔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武仙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纵容而过。
如今,背着单易凡,大口大口狗喘气的武令,终于冒死回到了武府。
前脚刚一踏进府门,后面一脚就失去了力量,“噗通”一声,带着单易凡,俩人双双倒地。
好在,武令充当了人肉地毯的角色,纵然单易凡也跟着摔了一脚,但并无摔伤。
童凌霜则在第一时间,把地上的单易凡扶起,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头,随后才是略带歉意和感激的看向了地面差点被单易凡压成馅饼的武令。
“武公子,叨扰了,你不要紧吧?”
武令心中三十万头‘跑尼玛’呼啸而过,脸上则一副君子大度:“无妨,无妨,呵呵,能救易兄弟,能不让凌娪为此担心劳累,武令这条命就是豁出去又有何妨。”
对方的称呼从‘凌娪姑娘’转眼变成直呼名讳,童凌霜亦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一路走来,她全看在眼里,武令确实劳累了,把他们的事当做自己的事,尽心尽力,全然是一家人的爱心。
站在门口的俩人,看着从府内涌出的下人。
武令喝到:“来人,把我这位易兄弟送至西厢客房,在旁边为凌娪姑娘安置住所。”
童凌霜本要出口由她照顾单易凡,却被武令一语打断。
武令擦着额头汗水,斯文说道:“凌娪,男女授受不亲,我观你与易兄弟在客栈是分内外俩间。想必,你应该是他还未过门的未婚妻才对。成亲乃是人生大事,岂可儿戏,你如此一个漂亮娴熟的女子,未过门就去照顾别的男人,实在有损清誉,听我吩咐便是。”
童凌霜本想反驳“他不是别的男人。”
奈何,身在屋檐下,已是身不由己,生怕莫名激怒了武令,他不肯让武仙公救单易凡。于是,便默默点头。
武令心中大快,命人把单易凡拖下去,自己歇都不歇,茶水都顾不得喝上一口,就开始缠着童凌霜大献殷勤,诗词歌赋,滔滔不绝。
到最后,就差拉着童凌霜去看星星、看月亮了。
夕阳别过,冬天的夜,有点冷。
童凌霜以‘男女授受不亲’为借口,堵走了一直敲打自己房门的武令,心里却苦水无处倒。
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像是恶魔的鬼手,摇曳出令人心悸的影像。
房内,半天都未看到单易凡的童凌霜连送进来的饭菜都未吃一口,放不下心中的爱恋。
“易凡,我好想你。”
一句话,俩道泪,即使挂念的人就在身边隔着一面墙壁,奈何,这面墙壁却如同万重大山,难以逾越。
童凌霜擦去眼角泪水,打开房门:“麻烦俩位开门,我要见我家相公。”
单易凡门前,把守的俩名武府男仆,一脸漠然,有气无力的说道:“易公子身染重疾,我家少爷说了,有可能会传染,姑娘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请回房休息吧。”
童凌霜抿着嘴,紧握的玉手摊开,露出俩锭碎银递去:“麻烦了。”
武府一名下人见状,伸手就要去接,却听另外一名同伴冷哼道:“接了钱,丢了命,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正欲伸手接过银子的下人猛然打了个哆嗦,连忙当做没有看到,又立在门板上,假装发困,打瞌睡。
童凌霜只觉得心,好痛。
只是一步之遥,她却连看爱人一眼都无法做到。
无力,让她此刻唯有默默流着心底的泪,迈着失魂的步,走回了阴暗无边的囚门。
“易凡,我想你。”
夜,如此冰冷。
回想当初,似乎这种住所本该让童凌霜心怀暖意。
可如今,满腹无奈与无力,向谁诉说?
弱女子累了,不是身体的累,而是哭累了。
她睡了,趴在床上昏昏入睡,脸下,是泪水打湿的被褥。
水天一色间。
汹涌剑鸣“嗡嗡”震耳。
轩辕银月甲衬托出一副傲人的剑姿。
磐石上,剑宗天的笑意越来越浓:“好徒儿,如此意境,我心甚慰,为师三绝,人剑一出当可睥睨四方,你,成功不远了。”
陷入悟境的轩辕战,脑海内,人影翻飞,剑气吭然。
每一招,每一式,皆遵循在那一剑穿颅的御剑意境。
“化虚为气,以气凝神,剑之魂,人之魄,八方无物,秒极无踪,当可谓,人剑合一,以身化剑,以剑破八方。”
轩辕心中响起口诀,刀执化剑境,无形胜有形,眼看就要触及人剑的真正奥义之精。
突然。
“额”
隐隐之痛,从心口上涌,吞没意识之海。
突然打破脑海之内的终极剑招。
磐石上,感受到轩辕战意念分支,被外来的滋扰分神,剑宗天沉稳轻喝:“不好。”
“唰”
手中拂尘猛然一扫,一道剑形之气刺入轩辕战体内,剑宗天以剑意为引,以功力为辅,开始布置安神结界。
“既为我徒,焉有失败之理?凝神守一,人剑合体,魂魄炼心神,八方亦无物。去。”
“哗”
又是一道剑意化形的幻像剑影,从剑宗天手中的拂尘挥入轩辕战体内,顿时,轩辕战出现的异常,被强行安抚下去。
“啪嗒”
俩滴泪水莫名其妙从脸颊滑落,熬受天地人三绝之人剑意境的轩辕战竟然不由自主的念到。
“皇姐。”